“哼,你可以易容啊。”
輕哼了一聲,帝燁冥明擺着不信。
洛傾音輕嘆了一聲道:
“那好吧,既然王爺不相信草民說的話,不如王爺來親自試試,草民到底是不是男兒身?”
說着,洛傾音一把握住了帝燁冥的手腕,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點一點靠近她的兩腿之間……
許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如此大膽,帝燁冥的臉“唰”得一黑,就在即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帝燁冥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咬牙切齒。
“夠了!”
讓他一個大男人去摸另一個男人的……內個玩意兒,他有這麼猥瑣嗎?!
“交代清楚你的來歷,還有爲何會到這裡,說不清楚的話,本王就立刻把你們丟出去。”
邪王殿下就是邪王殿下,除了對自己的媳婦溫柔得不像話之外,他在別人眼裡那簡直就是煞神一般的存在。
洛傾音淡淡的“嗯”了一聲,心裡還在納悶兒爲什麼這傢伙突然變得這麼兇了。
“草民姓遲,名到,字尚學,這位是草民的隨從叫劉必。草民出生在遲家村,不過後來又隨母親去別的地方討生計,十幾年都沒有回來,想必這裡的人已經記不得我們了吧。”
“草民前幾日偶然聽到別人說起遲家村的事情,想着既然是草民的故鄉,應該去盡一份綿薄之力,所以就來了,還望王爺看在草民心繫故鄉的份上,允許草民進村。”
洛傾音的眼神堅定不已,說得就像確有其事一般。
帝燁冥卻“哦”了一聲,拉長了音調,意味深長。
“別人,是什麼人?”
“呃,就是草民前幾日早晨去買餛飩的時候,聽那裡的掌櫃子說的。”
洛傾音在心裡瘋狂吐槽,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帝燁冥這貨這麼纏人?
“看來這件事情傳的很快啊,就連賣餛飩的商販都知道了。”
帝燁冥鳳眸微微眯起,就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且說出的話不得不讓人深思。
他負手而立,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洛傾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現在仔細瞧了瞧才發現,這男子生得十分矮小瘦弱,體型和他家阿音差不多。
興許……也是巧合?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村西邊那頭又發現了一個染病了人,一直被家裡人瞞着,現在都快要死了才被別人發現的。”
身穿灰黑色鎧甲,因爲怕被傳染,所以臉上蒙上了白布的侍衛匆忙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着。
帝燁冥的神情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心底卻倏然一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侍衛話音剛落,從不遠處又跑出來了一個,聲音比這個侍衛還要響亮,並且帶着焦急之意。
“王爺,不好了,隊裡有個弟兄突然昏倒,全身發熱,好像也染上了怪病。”
“在哪邊?”
帝燁冥上前一步問道,此刻他的內心比誰都要煎熬。
敵在明,我在暗,這不知名的傳染病,當真是不好對付啊。
小六跑到了帝燁冥的面前,喘着粗氣道:“也,也在西邊,他之前一直都負責看守西邊,估計是被那快要病死的人給傳染了。”
“快帶本王去。”
“遵命。”
“哎,等下。”
帝燁冥剛要離開,洛傾音便急忙把他給叫住了,惹得帝燁冥一陣不悅。
“王爺,那草民呢?”
“你只要別添亂就好,還有,一旦進來了,在配出解藥之前你都別想再出去。”
帝燁冥現在沒閒工夫管她,丟下了這幾句話之後便腳尖一點,整個身子騰空而起,玄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絕美的弧度,隨機便消失在了西邊的方向。
洛傾音擡頭望着天空,不禁咂了咂舌。
雖然她知道現在說這些話並不合適,但是她真的很想由衷的喊一句,帝燁冥真的是……太踏馬帥了!
帝燁冥離開了,那來自王者一般的壓迫感也就不見了,秋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敢開口說話了。
“公子,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自然是也去看看咯,走。”
洛傾音成功進入了遲家村之後,爲了避免暴露更多與“洛傾音”相似的動作而沒有使用輕功。
不過這遲家村是真的大啊,從村東頭跑到村西頭,洛傾音感覺自己是用跑五十米衝刺的速度跑了一個馬拉松。
幸好她體力驚人,不然非掛在半路上不可。
但是秋霞卻有些吃不消了。
“公,公,公——”
秋霞跟在洛傾音的身後,雙腿就如灌了鉛似的沉,身子左右搖擺不定,給人一種馬上就要栽倒地上的感覺。
洛傾音停下了步伐,“公什麼啊,我又不是太監。”
“哎呀,不行了要死了,跑不動了,怎麼這麼遠啊。”
秋霞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雙手撐着地面,假面下的那張臉已經變得紅撲撲的了。
洛傾音雙手環臂,轉身看向秋霞,嘆了一口氣。
“平常不加強練習的力度,怎麼樣,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吧。”
秋霞使勁嚥了一口唾沫,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嗚,屬下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練,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讓屬下休息一下下啊。”
秋霞的兩手抱在一起,放在了下顎處,眨巴眨水靈靈的眼睛,一臉可憐巴巴。
洛傾音感覺自己真的是要敗給她了。
“沒出息,那你在這裡休息,別亂跑啊,等我回來找你!”
“嘻嘻,公子最好咯,麼~”
看着秋霞又要給她一個幾乎能勒死人的愛的抱抱,洛傾音忍不住眼角一跳。
跑,趕快跑,千萬別回頭!
洛傾音一溜煙便跑遠了,讓秋霞抱了個空。
全程都閉上了眼睛的秋霞睜開了眼,十分疑惑的摸了摸後腦勺。
奇怪,這人呢?明明剛剛還在這兒來着啊!
待秋霞休息了片刻之後,體力雖然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想要找點兒水喝。
快到遲家村的時候,她隨身帶着的水已經喝乾了,再這麼一劇烈運動,現在口渴的要命。
環望四周,秋霞左顧右看,眼裡忽而閃過一絲精光。
她急忙跑過去,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了大半。
徹底滿足了之後,秋霞才擦了把嘴角,發出了一聲喟嘆。
老天爺待她可真好啊,居然讓她這麼輕易的就找到了水喝!
而遠處,洛傾音在趕往目的地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觀察這裡的情況,村子雖大,但此時卻十分空曠。
因爲怕這怪病的傳染性,所以村民們只得在自己家中,就連家人之間也只得選擇儘量少接觸甚至是不接觸,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派有二到五名士兵在外把守,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隨叫隨到。
“看來,這傳染病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啊。”
瞧着這警備的措施,洛傾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沒多久便到了那個發現病者的地方。
那裡此時正嘈雜一片,與四周安靜得有些滲人的氛圍格格不入。
一位士兵和一位皮膚已經開始腐爛的老人被用架子擡了出來,除了這兩個人,還有帝燁冥和他麾下的士兵之外,又多了不少身穿白色鎧甲的士兵。
月光的白色,正是宣月國的代表色,而這些士兵亦是宣月國的太子顏宸的部下。
只不過此時,顏宸並不在這裡,而是去北邊處理其他病者的事情了。
洛傾音吞下了一粒解毒丸,取出一塊方巾,矇住了自己的口鼻,走了過去。
看着被放置在地上的兩個人,帝燁冥眉頭緊鎖,餘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她的身影,心裡閃過一絲驚訝,似乎就在那一瞬間讓他看見了洛傾音的影子,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你來做什麼,不要命了?”
帝燁冥的聲音不大,但卻沉沉的,十分有力。
如若換了旁人,被邪王殿下這麼一吼,準會被嚇到心電圖的形狀都開始擰麻花,不過她卻絲毫不懼,只因爲她是洛傾音。
“王爺這是在關心我?”
洛傾音眼角一挑,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帝燁冥下意識的喉結一滾,暗道了一聲該死。
他最近一定是想他媳婦想魔怔了,不過遲到那是什麼表情,嗯?
“呵,本王只是怕你死了沒人給你收屍。”
“不用擔心,我來的時候不還帶了一個人嗎。”
洛傾音應對自如,看得四周的士兵是目瞪口呆。
膽敢用這種態度和帝燁冥說話的人,沒幾個是現在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了……
“早知道你如此油嘴滑舌,本王就不應該讓你進來。”
“可是……”
“閉嘴,本王現在沒工夫和你扯別的!”
洛傾音:“……”
擦,這麼霸道的嗎?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三個字重複了三遍,從那侍衛的嘴裡呻吟而出,足以見得他的求生欲究竟是有多麼的強。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昔日的好兄弟性命垂危,小六真的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王爺,咱們快想想辦法救救阿少吧,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本王知道……”
只是這救,談何容易啊。
洛傾音側眼望着帝燁冥,她還是第一次,從他的神情裡讀出了疲憊與無力。
畢竟啊,他只是個將軍,雖然能夠在戰場上百戰百勝,爲龍嶽百姓帶來穩定與安康,但在面對未知的疾病時,他也是個普通人。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安撫好人心,可是時間長了,這人心也就會再次動搖了。
“歐陽公子和宣月國那邊派來的醫師呢?”
帝陽派來的那幾名御醫是徹底指望不上了,他們不僅束手無策,還怕自己也受到牽連,死在這裡。
這不,昨日夜裡逃走了一個,只是沒跑多遠就被帝燁冥的人給抓了回來,現在正聽候發落呢。
“回王爺,已經派人告知歐陽公子了,現在八成已經在路上了吧。”
“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在發現自己患病之前都幹了什麼?”
洛傾音蹲在那個叫做阿少的士兵身邊,開口問道。
帝燁冥剛想說讓她躲遠一點兒,免得被傳染,可當他看見她那副異常認真的樣子,居然說不出口了。
不過,這個遲到還真是……不老實啊。
而其他士兵紛紛看向帝燁冥,請求指使。
然,帝燁冥只是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再言語。
衆士兵一度處於懵逼之中。
什麼鬼,他們王爺居然就這麼放心這個陌生人,王妃知道了之後會吃醋的好嗎!
阿少努力在腦子裡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聲音沙啞的說出了口:
“我負責看守這家,每天除了站崗,喝水,吃飯和方便之外……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再仔細想想看。”
“好像真的……沒有,噗——”
話還未說完,阿少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上的一塊皮膚已經開始有了要腐爛的跡象。
衆士兵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兒裡,擔心不已。
不過說來也巧,就在這時,歐陽少洵總算是一路飛奔到了這裡,頭上冒出了一排汗珠。
“不是,這又,怎麼了。”
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歐陽少洵擠了進去,閉着一隻眼睛,嘴裡一張一合得喘着氣,看起來是勞累過度了。
洛傾音此刻見到了歐陽少洵,那簡直比見到了親媽還要親啊。
“快,有沒有針,快給我。”
時間緊迫,說話間的功夫,洛傾音已經發現歐陽少洵別在腰間的針包了,裡面放着的便是歐陽家世代傳承下來的珍寶——冰魄銀針。
“不是,這怎麼還帶動手搶的啊。”
“安靜點!”
洛傾音粗着嗓子,回頭怒瞪了他一眼,瞪得歐陽少洵心裡這個委屈啊。
這人真討厭,不僅搶了他的東西,居然還兇他,哼!
洛傾音先取出了一根冰魄銀針,刺入阿少的穴位中,緊接着又拿出了另一根,使用同樣的方法刺入別的穴道。
不得不說這世代傳承下來的寶物的確不賴,針上散發出的幽幽藍光不僅漂亮,還能起到淨化的作用,使用的時候完全不用消毒。
看着洛傾音一針又一針,都快把阿少紮成了個刺蝟,衆人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且每一針下去,阿少的臉色是越來越難堪。
就還差最後一針的時候,洛傾音揚起的手突然被人扼住。
“夠了,你到底是在害他還是在幫他?”
帝燁冥冷呵了一聲,他想他一定是瘋了,居然默認了能讓這個來歷不明小子對他的手下施針。
“我只能說,你現在在耽誤的,是他的命。”
洛傾音與帝燁冥四目相對,幾乎都能在空氣中碰撞出激烈的火光。
洛傾音的目光猶如讓人置身於熾熱的火山之上,灼燒着人的每一寸肌膚。
而帝燁冥的眸光猶如讓人置身於嚴寒之地,讓人止不住的去顫抖。
兩個極端之物,互不相讓,不過到最後,終究還是冰冷被熾熱所融化。
帝燁冥手中的力道一鬆,連帶着洛傾音的手也順勢滑落。
“他若死,你也別想活。”
短短的幾個字,盡顯威脅之意,不過洛傾音卻並未理會,眼下還是救人要緊,至於帝燁冥晚些調教也不遲?
終於,最後一針被洛傾音刺入阿少的穴位中,阿少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原本正在慢慢延伸的腐爛,居然在此刻停止了。
阿少的臉色也變好了不少,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在驚訝:“我竟然,還活着?”
“嗯,暫時還死不了。”
洛傾音素手一揚,阿少身上的冰魄銀針被盡數拔出,她再次以同樣的方法將針刺入那幾乎要奄奄一息的老人的穴道里,收回。
這手法十分嫺熟,恐怕連專業醫師都無法做到像她這般。
“你們先把他們兩個擡下去吧,我方纔施針壓制住了他的病情,可以拖延他病發的時間。”
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能多爭取一點時間算一點。
而且她在爲阿少施針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事情。
這病可能並不是“病”,而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毒,只不過她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還不能妄下斷論。
不過如果真的是毒的話,這件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了。
歐陽少洵目睹了全過程,用了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差點兒叫喊了出來。
“你你你,這是什麼針法?”
歐陽少洵直接抓住了洛傾音的肩膀,十分激動的搖晃着。
洛傾音不語,看向歐陽少洵的眼神愈發冷厲——這是來自神的凝視。
歐陽少洵背脊一涼,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興致懨懨的放開了洛傾音,碰了碰自己的鼻尖。
“內個,有點兒小激動哈,不過你這針法倒也奇怪,我從未在任何一本書中見過。”
“這是從數次實踐中被創立出來的洛式針法,你沒在書裡見過也正常,畢竟會用的人這天底下沒有幾個。”
其實再準確一點兒來說,在這個世界裡,只有她洛傾音一個人纔會用。
因爲這是她上輩子臨牀實驗了幾千次才總結出來的,若是能在這個世界的書本里見到,那才真是有鬼呢!
“好厲害啊,你也是醫師嗎,能不能教教我這個?”
歐陽少洵一臉祈求的望着洛傾音,周圍人各個目瞪口呆。
天才神醫歐陽少洵現在居然在……請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醫術方面事情?
天哪,他們是不是瞎了!
“不要,我對你沒興趣。”
洛傾音一口拒絕,如果要是帝燁冥想學的話,她興許還可以考慮考慮。
歐陽少洵“啊”了一聲,並且表示這句話,他沒聽懂!
“啊也沒用,拿好,多謝。”
洛傾音將冰魄銀針攏在一起,放入了針包裡,順手丟給了歐陽少洵,被他給穩穩接住。
“怎麼樣,依王爺之見,草民還用不用死?”
洛傾音的身子轉了個方向,這下子終於可以看着她最希望看到的人了。
帝燁冥聞言一頓,回想起自己剛剛的粗魯,不由得握手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略感尷尬。
“咳……謝謝,本王剛剛,誤會你了,抱歉。”
洛傾音面朝着帝燁冥,衝着他脣角微勾,眼底戲謔之感滿滿。
“謝謝,抱歉,就這單純的四個字,就完了?”
居然剛捏她?
洛傾音暗搓搓的在心裡記下了這比小賬賬~
“那你想要什麼,金銀珠寶,還是能治好你臉傷的靈藥?”
帝燁冥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兩種,卻不想洛傾音櫻脣微啓,吐出一個字來:“俗。”
帝燁冥這下子真的徹底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人了。
這麼多年以來,讓他猜不中心思的人,他只遇見過兩個,一個是他媳婦兒,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
其餘士兵七手八腳的將那兩人擡了下去,很快,這裡便只剩下了洛傾音,帝燁冥和歐陽少洵兩個人。
而且歐陽少洵竟然莫名其妙的,自己好像有點兒多餘,所以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離開了。
反正只要是進了遲家村的人,在沒有解決這怪病之前,都出不去,他過過再問也不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歐陽少洵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比他厲害的大佬,他決定臉什麼的,可以先放一放了。
哪怕是不要臉,他也想要求着這人教教他。
“不如這樣,你我之間做個交易如何?”
洛傾音忽然想出了一件好玩的事情,現在的她不要以他的王妃洛傾音的身份面對他,而是要用“遲到”這個新身份,成功,掰彎他!
邪惡的念頭在洛傾音的腦海裡瘋長,她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在等待獵物上鉤的狼。
“什麼?”
帝燁冥被這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五日之內,我幫你做出能夠治這病的藥,至於獎賞——”
洛傾音一手按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一手扼住了帝燁冥的下顎,迫使他低着頭看向她。
“我要你。”
“你好大的膽子,本王可是男子!”
帝燁冥怒了,但奈何被她按住了命門,自己無法動彈。
洛傾音輕聲一笑,“男子又如何,咱們拭目以待。”
若真的愛,就不會在乎她的性別,年齡與模樣,真正的愛,是靈魂與靈魂的不期而遇。
等到帝燁冥緩過勁兒來,洛傾音也早就走遠了。
她給他的感覺十分讓他熟悉,但是卻與記憶中的那副面容對不上號。
想起她剛剛對自己說的話,帝燁冥低聲咒罵了一句,一拳砸在了地上,硬生生的砸出來了一個坑。
遲到說的那是什麼混賬話,他除了他家阿音之外,不管是男還是女,都不會喜歡的!
遲到應該慶幸自己是個醫師,眼下對帝燁冥很有幫助。
不然就憑她說的那幾句話,帝燁冥不把她直接躲成肉泥喂狗就是好的。
洛傾音往來時的方向走着,但是腳步極慢。
她在觀察着這裡的地形和一切事物,低着頭,眸光漸漸黯淡。
如果真的是毒的話,那麼應該會通過一種媒介物來進行傳播吧,只不過這毒源到底來自哪裡?
洛傾音覺得,幹想是沒有用的,她等下和秋霞匯合以後,還得具體詢問染了病的那些人。
“哎呀——”
倏然,一聲驚呼,洛傾音的肩膀不知道被什麼人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當她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摔倒了地上。
“我說你這人,走路沒長眼——”
遲藕吃痛,一臉憤怒的擡起頭,卻在看見洛傾音的面容時一怔,還未說完的後半句話也被她噎回了嗓子眼。
這個男子真的是俊郎得太不像話了,簡直與她心心念唸的邪王殿下不相上下啊。
“抱歉。”
洛傾音的語氣冷淡至極,她方纔是有在遊神沒錯,只是這麼寬的一條路,這女子居然還能撞到她,是誰沒眼睛還不一定呢。
看着洛傾音,遲藕只覺得自己的內心有小鹿亂撞,臉上很快染上了幾抹紅暈。
她就是喜歡像邪王殿下一般冷冷淡淡的男子,真的是太有魅力了,只是單純的想一想,她就想有一種忍不住要撲上去的衝動啊。
但實際上,她真的撲上去了,只不過連帝燁冥的衣角還沒碰上,就被帝燁冥一個閃身,華華麗麗的摔了一個大馬趴。
洛傾音的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她本身就是女子,自然懂得這女人的心思,何況她們兩個人的年齡看起來還相仿。
不由分說的,洛傾音擡腳便要走,可誰知遲藕卻變本加厲,在她經過她的時候,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褲腳不放。
“姑娘這是作甚,歉在下也已經道過了,還請你放手。”
“公子~”
遲藕掐着嗓子喚了一聲,這一聲“公子”叫得洛傾音直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見洛傾音依然不爲所動,遲藕的雙眸很快涌上了幾抹淚花,死死咬着下脣,看起來十分楚楚動人。
吃藕的長相偏向清純,但這心一旦動了什麼不乾淨的心思,洛傾音就越看她這臉越覺得像小白蓮。
她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搞得就像是她欺負她了一樣!
“公子,小女子腳踝好痛,可能是剛剛你撞倒我的時候,扭到了。”
遲藕在賣慘的同時,還不忘強調是洛傾音剛剛撞倒了她。
洛傾音橫眉一挑,忽而蹲下身子,湊近到遲藕的身邊,低眸瞥了一眼她的腳踝處。
只一眼,她便敢打賭,這女子是裝出來的。
“很痛?”
洛傾音反問了一句,語氣溫柔得一塌糊塗。
“嗯嗯嗯,痛死了。”
遲藕如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心裡欣喜不已。
天哪,這個俊郎的男子居然在關心她,那就是不是意味着已經喜歡上了她啊?
“這樣啊,正巧我是個醫師,姑娘如若不嫌棄的話,讓在下來幫幫你吧。”
“當,當然可以,怎麼會嫌棄呢!”
能有一個這麼好的接觸機會,遲藕可是求之不得呢。
說着,遲藕便要脫下自己的鞋襪,卻被洛傾音及時握住了手腕,脣齒輕啓:
“且慢。”
“公子難道不用看看小女子的傷勢如何嗎?”
“不用,你只要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好。”
遲藕點了點頭,在心裡偷笑了幾聲,不用正好,反正她也沒受傷。
只是這男人居然還害羞了,不過很對她胃口嘛!
勾引邪王殿下不成,勾引他也不錯,畢竟好看的男子誰不喜歡?
就是不知道這人右臉的面具之下是怎樣的容顏,應該……也很好看吧。
洛傾音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暗道了一聲蠢貨。
真是不懂得收斂自己的心思,她心裡在想什麼,洛傾音從她的臉上都能看出來。
就在遲藕做着青天白日夢,在那裡傻笑的時候,洛傾音毫無預兆的握住了她的腳踝,向右一擰。
“咔嚓!”
“哎呦喂!”
遲藕痛呼了一聲,直接飛飆出了眼淚。
“痛痛痛痛痛——”
這種疼痛程度她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了,面目猙獰。
“姑娘這傷真是嚴重,在下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這麼疼了。”
說着,洛傾音又“咔嚓”一聲脆響,將遲藕錯了位的骨頭又擰了回去。
“哇!痛……公子,我感覺我好了,我好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遲藕一邊哭,一邊想要往後躲,可洛傾音豈能如了她的願?
“不行,我身爲醫師,定當要救人就到底,姑娘你暫且忍一忍,馬上就好了,不然留下後遺症可就麻煩了。”
“不……”
“咔嚓!”
“哎喲!”
“啊!”
“媽呀!”
……
殺豬一般刺耳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待洛傾音將遲藕的骨頭掰轉了一個圈兒之後才大發慈悲的饒過了她。
“姑娘可覺得還好?”
洛傾音捲起一抹笑意,可那笑卻讓遲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好好好好好,一,一點兒事情也沒有了!”
再這麼擰下去,她非得死了不可。
洛傾音對遲藕的反應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那眼神,宛如在看待她家二百斤的傻狗。
“如此這般最好,那在下就告辭了,後會無期。”
洛傾音起身,轉過去的時候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
就這點雕蟲小技還想騙過她,呵。
直到洛傾音走出去了老遠,遲藕還痛到無法自拔,痛到無法呼吸。
她在心裡止不住的在吶喊,這到底是什麼鬼畜的揉捏法子?!
“嘶,奇怪,這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