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五雷轟頂!
因太子妃品行不端,故而太子殿下即將休妻?
洛傾雪又手忙腳亂的打開了第二張,幾行小字映入眼簾,似乎有什麼東西一般,狠狠的撞擊了她內心!
當朝左相洛兼仁因貪贓枉法,罪責當誅,將於今日午時,問斬……
“不,假的都是假的,竟然僞造皇榜,洛傾音你好大的膽子!”
洛傾雪咆哮着,將那兩張皇榜撕了個粉粉碎,丟上了頭頂,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只不過沒有絲毫的美感。
洛傾音“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她就知道洛傾雪一定會撕。
不過好在,這兩張皇榜,還有備用的,已經貼上去了。
“還不明白嗎,你已經不是什麼丞相家的小姐了,現在就連洛府也都被封了,於是你的那個和你相親相愛的太子哥哥就拋棄了你,並且還在送你的藥膏裡面下毒,讓你毒性入體,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洛傾音雙手環臂,將“相親相愛”四個字咬中了讀音,十分諷刺。
她用着最爲淡漠的語氣,說着對於洛傾雪而言最爲殘忍的話語。
眼淚,已經乾涸在了洛傾雪的臉上,沉默不語卻是絕望至極。
她這些年來強行給予別人的傷痛,彷彿在今天,全部報應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而雙眼無神的沉默了片刻,洛傾雪竟然開始沉沉的笑着。
每一聲笑,都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就像是她對洛傾音的仇恨,恨之入骨,咬牙切齒,永生不忘。
“洛傾音,我當初真應該在你小的時候,就殺了你,用繩子活活把你勒死,你就是個禍害,是我們洛家的掃把星,明明該死的人是你纔對。”
洛傾雪面目猙獰,擠起臉上的肉爛如泥,顯得駭人不已。
洛傾音的眉毛皺了一下,原主的僅剩記憶,在這一刻涌上腦海。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洛傾雪和原主真的是一對無憂無慮,十分要好的姐妹啊。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洛傾雪看向原主的眼神不再單純,裡面似乎夾雜了什麼別的東西,只是原主看不明白,也不願意去看。
因爲在原主的心裡,洛傾雪一直都是那個對她最好最好的姐妹。
“你恨了我這麼多年,不累嗎?”
許是這些記憶在作祟,洛傾音微闔着眼眸,鬼使神差般的問了一句道。
“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有什麼好累的。”
洛傾雪說話時的口氣十分“義正言辭”,在她心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你只不過是個沒有孃親,又不得寵的女兒罷了,要不是你那早死的娘留過話,你嫡出大小姐的位子早就應該是我的了,太子妃的位子也是我的,呵,上官婉這賤女人真的是令人太討厭了,還好上天有眼,讓她早死早超生了——啊!”
洛傾雪的話還未說完,洛傾音便對着她原本骨裂的地方又重重的補上了第二腳。
冷眸微眯,這間牢房裡的溫度驟降讓人不自覺的全身顫抖着。
洛傾雪血肉模糊的臉上佈滿了淚水與汗水,痛到飆出了眼淚,痛到冷汗冒個不停。
那些水滴順着她臉上坑坑窪窪的紋路,竟然迴轉了個彎兒,被吸收了進去,頓時就如成千上萬在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食洛傾雪的整張臉一樣,洛傾雪痛徹心扉,恨不得一頭撞死。
此時此刻,於她而言,死亡,纔是最大的解脫。
但偏偏她的肋骨被折斷,劇烈的疼痛讓她根本就無法動彈。
“洛傾音,你,你對我,幹了什麼!”
洛傾雪的指甲都摳進了肉裡,哪怕有鮮血順着她的手掌留下,比起臉上,身上的痛苦,她也渾然不知。
就這樣,她留下來的汗越來越多,被吸收進肉裡的也越來越多,痛苦與絕望也在無限擴大。
“都說流汗與毒蠱最配,記得好好享受哈。”
洛傾音輕笑了一聲,虐殺的樂趣,她享受在其中。
她不喜殺人,卻最喜虐人,可能在靈魂的深處裡,住着一個小變態的她吧。
洛傾雪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她拼命想讓自己不流汗,可這種東西哪裡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越掙扎,就越汗流成河。
洛傾音拍了拍手掌,方纔給她帶路的那個獄卒小哥聞聲趕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其他的獄卒,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抱着一面半身鏡,並且手腳很快的把這些鏡子釘在了牆壁上。
四面牆壁,一面牆上釘着兩面大鏡子,在原本就不大的地方,無論你躲在了哪個角落裡,只要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見鏡子之中的你。
而現在的洛傾雪躺在地上,四面八方的鏡子裡,都是那張她慘不忍睹的臉。
“啊,洛傾音你個賤人,你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這人嘴巴放乾淨點,你以爲這牢房還是你那個早就被封掉的洛家不成?”
一個獄卒很快便不滿道,他忍耐洛傾雪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這次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嘴巴對別人這麼毒,生活過得一定很苦吧。
洛傾音卻衝那獄卒莞爾一笑,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什麼關係。
“洛傾雪自小就嬌縱慣了,一下子淪爲了階下囚,一時間不適應也正常,還希望你們能多擔待一些。”
“王妃哪裡的話,卑職們的本分就是如此,哪敢稱得上擔待不擔待?”
衆獄卒在心裡紛紛感嘆,果然還是他們的邪王妃通情達理,心胸寬廣啊,和三爺真配!
“對了,她剛剛太激動了,自己摔了一跤,這錢你們拿去給她找個醫師來,好好看看,剩下就權當跑腿費了,不算私自受賄。”
洛傾音這次直接拿出了她的錢袋子,給了獄卒小哥。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幾個獄卒也不好再推辭什麼的,他們現在只想說一句:這樣的姐姐請給我來上一打!
洛傾雪將洛傾音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入了耳中,正在疑惑洛傾音的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的時候,餘光只瞥見洛傾音從不不怕的轉過身來,迎着冰冷的鐵欄外照耀進的逆光,宛如神祗,降臨於世。
但洛傾雪知道,洛傾音她不是什麼神,她分明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我會讓你,好好的活着。
洛傾音櫻脣微啓,在這句話的末尾之處,發出了一聲十爲不屑的單音節。
洛傾雪眸光一顫,極致的恐懼感鋪天蓋地而來,捲起一陣狂風暴雨。
緊接着,洛傾音在獄卒的帶領下,到了洛兼仁被關的牢房裡。
相比於洛傾雪,洛兼仁更爲慘一些。
蓬頭垢面,儼然已經看不出他是那個大腹便便,滿臉容光煥發的宰相洛兼仁了。
他的雙手和雙腳也都被靠上了枷鎖,十分沉重還限制住了他的活動範圍。
他只能待在那個小角落裡,想要動一下,鐵鏈就會發出警示的撞擊聲。
因爲他現在是死囚犯,所以看守得也更加嚴格了一些。
洛傾音到那裡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牢房門前有四位官兵把守,各個挺胸擡頭站的筆直,沒有絲毫的懈怠。
獄卒小哥招了招手,得了命令的官兵立刻微微頷首退了下去。
那獄卒小哥將食盒交給了洛傾音,解開了牢房厚重的鎖鏈,“吱呀——”一聲鐵門便被推開了。
洛兼仁此時正穿着大號的囚服,倚靠在牆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他聽見了異樣的響聲之後,才擡起了頭來,眼前閃過一道光亮。
“你是特地來救爹爹出去的嗎,你真是爹爹的好女兒的啊,看來爹爹這十幾年來都沒有白養活你。”
洛兼仁看向洛傾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救世主一樣,心生激動。
但殊不知他一口一個“爹爹”叫得洛傾音的心裡着實是犯惡心。
“duang”一下子直接鬆手,將食盒扔到了地上,嚇了洛兼仁一個激靈。
“又給我來這套,我已經不是你們洛家的人了,難道你說出去的話是放出去的屁不成?”
可對於現在的洛兼仁來說,如果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寧願把他放出去的屁給憋回去。
“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洛兼仁雙眼之中燃起的一簇小火苗好似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瞬間熄滅。
“貪贓枉法,私自挪用軍餉,這樣的人要死了,的確是應該笑笑。”
洛傾音半蹲在地上,將食盒打開,裡面一共有兩層,標配的四個菜,兩葷兩素,還有一壺酒。
握住瓶頸輕輕晃動了一下,洛傾音聞着這味道應該是桂花釀。
吃飽喝足好上路,所以每次給死囚犯的“斷頭飯”都格外的好。
洛兼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真是想不到,他在官場之中摸爬滾打混了幾十年,到最後竟然折在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子手裡,還真是有點兒悲哀啊。
“如果龍嶽國沒有帝燁冥就好了,他真的是太狡詐了,竟然特地給我設下圈套,引我一步一步往裡面鑽。”
從國庫裡撥款,救助因受凍害影響而生存困難的百姓,帝燁冥將這件事情交給了洛兼仁,實際上是他一手設計好的圈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旦洛兼仁對那些錢動用了歪心思,帝燁冥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且連根拔起。
被定罪之後,洛兼仁還以爲帝燁冥不惜用那些百姓的命來冒險,但他萬萬想不到,從國庫裡撥出來的那些錢實際上只是一個幌子,救助百姓的錢帝燁冥早就已經自掏腰包,在暗地裡派人送了過去。
“你是在開玩笑嗎,好歹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說出的話可真智障。”
洛傾音眼角一挑,絲毫不掩蓋她的譏諷。
就算不是帝燁冥,那麼也會有別人來檢舉揭發洛兼仁的,自己做錯了事情,遲早東窗事發,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好好的清官不做,好好的皇帝親信不做,非要做此等貪贓枉法之事,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除了你自己,你還能怪誰?”
洛傾音將盤子擺放到了洛兼仁的面前,忍不住開口說道。
身爲天子,最爲厭惡的就是洛兼仁這樣的人。
這種人,說白點兒就是拿着國家的錢不爲國家辦好事,不僅不作爲,還得想盡法子多從國家那裡順一些過來,佔爲己有,貪圖享樂。
“你懂什麼,我一個人要養你們這麼多人,不貪一點怎麼養活得起你們,何況求人辦事,他們送我東西那是應該的,怎麼能叫貪呢!”
說罷,洛兼仁氣得小鬍子一吹,搞得就好像他纔是真正的受害者一樣。
“哎,打住。”
洛傾音趕緊比劃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就差拿兩團棉花把自己的耳朵給塞住了,洛兼仁的三觀八成是已經被他肚子裡的那一坨坨富到流油的肥肉給壓死了。
“你那分明就是以權謀私,而且你養家餬口可別把我扯進來,這十四年來,你花在我身上的錢還沒有李雨柔吃得一碟子糕點貴。”
成天給原主吃剩菜剩飯,穿洛傾雪不要的衣服,真的是把原主當成乞丐來養了。
“朝廷給你的那些俸祿已經完全夠你養家餬口的了,但是你貪得無厭就以權謀私,你知不知道你每拿走一筆昧良心的錢,就會有多少百姓還有打仗行軍的將士被餓死嗎?”
洛傾音神情嚴肅,冷冷的望着洛兼仁,一雙杏眸中映出駭人的光,幾乎能將洛兼仁穿透。
洛兼仁不由得被這種眼神看到心裡直髮怵,果然,自從洛傾音當衆撕了洛傾雪衣服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但他又轉念一想,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人了,怎麼能被一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給唬住呢?
在心底默默給自己狀了壯膽子,洛兼仁哆哆嗦嗦的開口道:“我每次只不過纔拿那麼一小筆錢而已,你懂什麼,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洛傾音頓時青筋暴起,一把拽起洛兼仁的衣領,“Duang”一聲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扔在了牆上。
身體與冰冷冷的牆壁來了個親密擁抱,在撞上的那一刻,洛兼仁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然而緊接着,洛傾音握手成拳,蓄足了力氣一拳正中他側臉!
本就肥肉贅到不像話的臉,一邊鼓起了一座紅腫的小山包,洛兼仁咳了一聲,三四顆白色的物體從他的嘴裡掉落,還沾染上了點點血紅。
完了,他的牙啊!
正想要開口,洛兼仁習慣性的倒吸了一口氣,臉部的表情就變得一陣僵硬。
臥槽,磕牙是會呼吸的痛!
“你居然敢打你老子,你瘋了!”
“老子就特麼打你了,怎麼的了?!”
一腳踹翻了空食盒,微微擡起下巴,洛傾音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十足的痞味。
她的眸光凜冽,就如一頭餓狼,看見了她的獵物,只要一個機會,就能咬斷這獵物的咽喉。
洛兼仁見狀,秒慫,連話都不記得要怎麼說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後煞,直到自己緊緊貼着牆角,退無可退。
“你,你要幹什麼,洛傾音我警告你,你這可是弒父,是大逆不道,會遭世人唾罵的!”
“都說了你已經不是我父親了,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聽的懂嗯?”
洛傾音的語速很快,末尾一個“嗯”字音調上揚,讓原本就心慌慌的洛兼仁,彷彿被一記鐵錘,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子,惴惴不安。
“像你這樣的人,平常吃一頓飯恨不得就要花上尋常百姓家一兩年的開銷,你所謂的‘小錢’,每一筆至少能夠供半數以上的龍嶽百姓半年的口糧你知不知道?”
“爲什麼每年龍嶽有的地方發大水,都逃不過被淹,人員傷亡的結果,不還是因爲你們這樣的人把修築大壩的錢給貪污去了嗎,你是不是還在慶幸反正淹的不是你家,死的不是你女兒?”
洛兼仁被步步逼問,頓時啞口無言,只得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
洛傾音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真想一槍崩了這丫的!
不過即使生氣,她也沒有把她今天來的目的給忘記了,開口道:
“我今天來,其實是想找你確認一件事情的。”
洛傾音的語氣漸漸趨於平緩,只是這一下子轉變太快,還真讓洛兼仁有些受不了,要是不擡頭看,他還以爲站在他眼前的已經換了一個人呢。
“什麼?”
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唾沫,就連洛兼仁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如此懼怕洛傾音了。
心裡說着自己不慫,實際上他卻像是一隻大蝦在拉着一顆雞蛋,簡稱——瞎扯蛋。
洛傾音在洛兼仁的面前順勢席地而坐,一手手肘撐着大腿,手掌託着下巴,盡顯慵懶。
洛兼仁從她坐下來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洛傾音一秒,生怕自己一個愣神,洛傾音就直接把她給秒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我之前從記載裡面瞭解到,你當年總共纔去過北淵國一次,而且你之前和我孃親也並不認識,爲什麼,我孃親偏要下嫁給了你?”
她孃親上官婉是什麼人,那是當年北淵國所有男子的夢中情人啊,多少高官子弟曾許十里紅妝,上趕着做上門女婿都被上官婉給一一拒絕了。
洛傾音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個女子會嫁給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雖然不排除一見鍾情的可能性,但是從遇見到嫁到龍嶽國,總共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
就像是有什麼事情,在逼着上官婉,一定要找一個男人快一點嫁了一樣。
果然,剛欲夾起一塊肉吃的洛兼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眸光一顫,一個手抖,竟然把筷子掉到了地上。
而他的反應,大大加深了洛傾音的質疑。
這其中,一定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你真的想知道?”
洛兼仁反問了一句道,沒想到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十四年了,洛傾音竟然還能從裡面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不,準確的說,是一直追着這件事情難以放下吧。
洛傾音只道了一句“廢話”,若她不想知道的話,幹嘛還大老遠跑來這裡去問他。
“那好啊。”
洛兼仁挑了挑眉毛,覺得這肯定是個好機會。
他突然笑得一副猥瑣大叔的模樣,拿出小酒杯,爲自己斟滿,桂花獨特的香氣很快便從瓶口出飄散了開來。
“你想玩什麼花樣?”
洛傾音十分警惕的看着他,手指不斷玩弄着戒指上玉珠。
只要她想,那麼數根金蠶蛹絲線隨時都可以刺穿他的肺部,讓他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時間裡都無法呼吸,直到被活活憋死。
“這可是你孃的秘密,在這個世上只有我一人知曉。”
洛兼仁連姿態都變了,從一開始的蜷縮,到現在竟然變成了倚靠,就跟個大爺似的。
這要是沒看見他穿着囚衣,手上腳上帶着鎖鏈的話,還以爲這是哪個頭頭來這裡審查工作了呢。
洛傾音眉頭一皺,“少廢話,說重點。”
“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怎麼能算是廢話呢,想知道的話很簡單,無罪赦免我,放我和我女兒出去。”
“你犯了這麼大的罪還想要無罪赦免?”
洛傾音真想一個白眼翻上天,臉呢!
思索了片刻,洛兼仁又道:
“那就來一招狸貓換太子,叫一個犯人冒充我,把他送上斷頭臺,然後你們再給我一筆錢,還有一輛馬車,還有出城的通行證,幫助我安全逃離龍嶽國,等我成功出了龍嶽國之後,就會把你娘還有關於你的秘密毫不保留的告訴你的。不然的話,這個秘密就會隨着我的死,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而你,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洛兼仁故作一臉神秘,他就等着洛傾音來求他,求他告訴她!
“你威脅我?”
洛傾音咬了咬牙,真不愧是在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人,可真是個狡詐的老狐狸,只要逮到機會,就想要反咬上一口。
“威脅又怎樣,邪王殿下權勢滔天,你不是他的愛妃嗎,只要你趁午時之前去求他,我既能保住性命,你也能知道當年的秘密,咱們豈不是雙贏互利?”
洛兼仁的心裡那叫一個爽啊,險些哈哈出了聲。
怎麼樣洛傾音,想不到被他抓到了她的小辮辮吧,這樣一來她還不是會任他隨意擺佈?
“放過你,怎麼可能會對得起那些百姓,你休想!”
洛傾音站起身來,握着的骨關節咯咯作響,一字一頓道。
“一旦我死了,你就永遠不會知道你母親的秘密了!”
洛兼仁咬重了讀音,雙眼死死的盯着洛傾音,滿眼皆是威脅之意。
只可惜,洛傾音她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威脅。
洛傾音輕蔑一笑,“那又怎樣,就算你死了,我也照樣能將當年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說罷,毫不猶豫的轉身,背影決絕。
爲了一己私利而向洛兼仁妥協,這種事情她洛傾音可做不到。
“等等——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洛兼仁奮力的吼叫道,拿出了他自以爲是最有效的殺手鐗,他馬上就要死了,如果洛傾音真的走了的話,就真的沒有人來可以救他了!
自從洛府被抄家之後,李雨柔就帶着她私藏起來的錢財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而他的太子妃女兒洛傾雪,自身都難保了,也當然指望不上她。
洛傾音聞言,身形一頓。
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般,洛兼仁漸漸露出了一抹奸詐的笑容,他的心裡已經篤定,爲了她的身世,洛傾音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去的!
“該知道的,我遲早會知道,你就安心走你的黃泉路吧。”
洛傾音眸光一沉,嘴角泛起冷笑連連,聲音冰冷到猶如千年寒冰,連一記眼神都沒有施捨給洛兼仁,頭也不回的走了。
洛兼仁望着她的背影,心裡不急不躁,還夾帶着有那麼一絲絲的鄙夷之情。
在他的眼裡,洛傾音就是隻煮熟的鴨子——嘴殼硬。
等着吧,用不了幾步,她就會乖乖的回來着他,求他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
洛兼仁一想到他馬上就可以出這破牢房了,嘴都快要咧到了後腦勺去。
繼而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邊喝邊咋舌,還哼起了小曲兒,他覺得今天可真是一個大好的日子啊!
沒多久的功夫,外面便來人替洛兼仁打開了牢房的鐵鎖。
洛兼仁頓時兩眼直冒光,看看看,他說什麼來着,洛傾音前腳剛走,這後腳不就派人來救他出去了嗎!
好歹是他養了十四年的女兒,什麼性格他還是瞭解滴,雖然這十四年來他和她見面的次數拿着手丫子都能數過來吧。
“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快走!”
看見洛兼仁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還磨磨蹭蹭的,一位獄卒忍不住催促道。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獄卒,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和本大人說話?”
洛兼仁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又拿出了他以往的丞相架子,活像一隻趾高氣昂的大公雞。
那獄卒掏了掏耳朵,還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呢。
“還大人,就是有你這樣的大人,多少百姓纔跟着你遭殃,我呸!”
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厭惡之情,那獄卒往地上淬了口唾沫。
他也真是希望,像洛兼仁這樣的人,邪王殿下可以親自出馬,抓得越多越好!
“趕快走,問斬的時辰耽誤不得!”
說着,那獄卒推搡了洛兼仁一把,洛兼仁頓時懵逼臉。
“什麼問斬,我不是要無罪釋放了嗎?”
“無罪釋放?等下輩子吧你!”
俄而,牢房之中傳來一陣哀嚎不斷。
等到洛兼仁坐上小囚車的時候,老百姓們組成了大部隊來迎接他,場面堪稱極其壯觀,每個人幾乎手裡標配一個菜籃子,白菜幫子,臭雞蛋衝着洛兼仁的臉便是漫天飛舞。
砸得一下又一下,貪官落馬,他們心裡那叫一個爽歪歪。
而在這之前,洛傾音一出牢房的大門,便正好看見了秋霞在樹下焦急的轉圈圈。
秋霞瞥見了洛傾音的時候,好奇心在一瞬間如火山爆發一般噴涌而出。
“小姐小姐,怎麼樣了,你是怎麼對付那個洛傾雪的,還有想要問洛兼仁的事情問了沒?”
幾個問題混雜在一起,秋霞的語氣就像是在打連珠炮似的,一個沒忍住就一口氣都問了出來。
可洛傾音走在最前面,低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對秋霞沒有任何的迴應。
這下子事情可就複雜得多了。
原身的父親不是洛兼仁,那麼究竟是誰,現在又在哪裡,當初爲什麼拋棄她的母親於不顧,她的母親又爲什麼下嫁給了洛兼仁?
據洛傾音所知,原主的母親和洛兼仁僅在宴會上見過一次。
但就是那一次,改變了她母親整個人生的航向。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洛傾音咬了咬指尖,努力思考着,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想得爆炸了,也沒有從中想出來什麼線索。
直到秋霞喚了她第三聲之後,洛傾音才猛的從思緒裡抽出。
“小姐,小姐?小姐!”
“呃,啊?”
洛傾音有些錯愕的應答了一聲道,擡眼間,秋霞便將她好奇到閃閃亮的雙眸送到了她的眼前,還衝她不斷的眨着眼睛。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難道是洛傾雪和洛兼仁那兩個敗類欺負你了?”
秋霞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腦子裡又開始忍不住歪歪,什麼惡毒妹妹聯合渣爹欺負姐姐的戲碼巴拉巴拉……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十分的高,一簇火苗從秋霞身後燃起,噌噌噌直往上竄。
秋霞擼起袖子,義憤填膺。
“小姐,你等着,奴婢這就去把他們給揍成煎餅果子!”
話撂下便要走,還好洛傾音一個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衣領直接給拎了回來。
“哎哎哎,回來回來,你家小姐我是那種被別人欺負了會忍氣吞聲的人?”
就衝她這暴脾氣,除非那人是帝燁冥。
秋霞一聽這話,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她家小姐什麼時候吃過啞巴虧啊!
“那小姐這是怎麼了啊,收拾了那兩個人,不應該開心纔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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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柘:……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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