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初陽睜開了依然漂亮可卻沒有多少神采的眼眸,看着凌夕,薄脣微動輕聲道:“到我身旁躺下吧。
凌夕沒有半點猶豫,褪去鞋襪後便在他身旁躺了下去,揚開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反正她也累了,也想好好睡一覺。
宗政初陽把長臂伸了過去,凌夕卻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枕在他臂彎裡。
看到她遲疑的神色,他笑得淺淡,把手收了回去,輕聲道:“你還是接受不了我,既然這樣,爲何還要答應在竹苑住下來?”
“我不是。”被他眼底的落寞嚇了一跳,她忙把他的手拉了過去,往他的臂彎裡枕去,輕聲道:“我不是因爲這個,我是怕你太虛弱,把你壓壞了。”
“我真的有這麼虛弱麼?”虛弱到被她壓一壓便能把他給壓壞?
凌夕不說話,伸出小手環上他的腰際:“睡吧,我也累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閉上眼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或許真的是因爲太累了,躺下去沒一會,凌夕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似乎感覺到腹間升起一陣暖意,她微微皺了皺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沉重的眼皮睜開。
睜開眼時便看到宗政初陽坐在她的身旁,大掌落在她腹間輕輕揉着。
她心裡一慌,忙要做起來阻止他,宗政初陽卻瞅了她一眼,淺聲道:“已經快半個時辰,你現在阻止我,會讓我覺得事情沒做完,一整夜都會不安。”
凌夕不說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躺了回去。
擡起眼簾看着他,心裡有幾許不安:“你病還沒好,不要再運功了。”
宗政初陽動了動脣,揚開一抹無所謂的笑意:“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她不說話,安靜看着他,知道每個男人心底都有那麼一份自尊和自負,若是連這麼點小事都不能爲她做到,他一定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宗政初陽是算過時辰的,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候他才斂去掌中的內力,大掌從她的腹間撤離,之後在她身旁躺了下去,習慣性伸出長臂抱上她。
“這次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吧?”凌夕從他臂彎裡擡起頭,看着他線條略顯僵硬的下巴,調皮一笑。
宗政初陽依然沉悶地應了一聲:“嗯。”
之後便閉上眼不再說什麼,他是真的累了,剛纔爲她運功的時候便有好幾次茶點昏睡過去。
閉上眼只是片刻,他便沉沉睡死過去。
一整夜裡凌夕其實睡得並不安穩,總是睡一會便又驚醒過來,生怕初陽又發起高燒。
他的風寒畢竟還沒好,很容易會斷斷續續發熱。
還好這一夜有驚無險,直到第二天清晨凌夕醒來時,宗政初陽依然沉睡着。
她把被子翻開,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翻了過去,把自己整理了一遍,出門的時候卻不其然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宗政紅嫣邁着緩慢的步子從庭院外走來,看到凌夕從出樣的呃房內出來,她心裡一緊,快步走了過去:
“你來這裡坐什麼?”
凌夕就站在前院的臺階上,正想去竈房吩咐下人給初陽熬點清淡的米粥,聽到紅嫣的質問,她淡言道:“我是這裡的女主人,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胡說什麼?”宗政紅嫣瞅着她,臉色一沉,怒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和初陽已經沒有關係了,還說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
相對於她的火爆,凌夕的表情顯得平靜得多,她只是淡淡看着她,溫言道:“紅嫣姐姐在開什麼玩笑呢,初陽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娘子,何來‘沒有關係’之說?”
看到她臉上一派淡漠的表情以及聽她這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宗政紅嫣眸光一黯,心裡頓時氣悶難抒:“你不是跟初陽說了不要他了嗎?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夫君了。”
凌夕薄脣微揚,不置可否道:“紅嫣姐姐誤會了,我不過是和初陽鬧鬧小矛盾,夫妻間這種小吵小鬧時說出口的氣話怎麼能當真?”
和風吹在她臉上,揚起鬢角處幾縷青絲,雖然脂粉未施,身上的衣裳也是最簡單的款式,可是卻完全不輸給任何一個精心打扮過的絕色美人。
不管她是什麼樣的裝扮,穿什麼樣的衣裳,都是那麼好看,精心裝扮時如彩雲絢爛,光彩迷人,不施脂粉時也能做到素顏傾城,淡雅怡人。
這個女人爲什麼永遠都能這麼美,美得如此精緻,美得如此出塵脫俗?就連在風月場所呆久了,看慣了各色絕色佳人的宗政紅嫣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張臉、這一份姿色真的完美得無可挑剔。
她輕抿薄脣,不想與她再說這種沒營養的話,目光落在身後緊閉的房門上,她轉身想要朝房內走去。
凌夕卻腳步一錯,轉眼擋在她的跟前,對上她含怒的目光,她笑得輕柔:“初陽身子不好,還在歇息,姐姐不如先等等,等他醒了再與他相見好麼?”
“他真的受傷了嗎?是不是你害的?”一聽到她說初陽身子不好,宗政紅嫣頓時驚慌了起來。
昨日她去畫扇樓的時候便聽到那裡的堂主說樓主身體抱恙,因爲夜晚是她翡翠樓最繁忙的時候,她完全走不開,又因爲從未見初陽有什麼大病,以爲只是身子有點不適,所以便等到了清晨纔來看他。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凌夕。
竹苑她來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過來都沒有看到她,她知道她已經放了狠話說了不想再要那些夫君,她與初陽已經分開一年了。
如今她又出現在這裡,還以初陽的娘子自居,這個女人究竟安的什麼心?她是不是後悔了,想起了初陽的好,這會又不想放手了?
“我沒見過你這麼卑鄙不要臉的女人。”宗政紅嫣怨念了一句,還想繞過去往宗政初的房間走去。
凌夕卻一直擋在那裡,完全不許她靠近那扇房門半分。
見她有意阻攔,紅嫣氣得臉色漲紅,怒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把初陽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