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間已經是十年過去,在這十年裡,紫霄宗的修道者來來往往,有人依然如故,有人卻全然換了一副模樣。
如故的人中有長離這一個,而全然變了一副模樣的人也有許多,比如虞文思,比如虞純思。
這兩姐妹在紫霄宗可是聲名赫赫,一者天資不凡,如驕陽橫空,映照在紫霄宗的山門之上,一者厚積薄發,如明月冷照,靜靜地灑下光輝。
區區十年,就讓許多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章氏姐妹的沒落,比如虞氏姐妹的崛起,也比如長離的寂寂無聞。
可這一日,這一羣早就沒有聯繫的人卻被聚集在一起,因爲一個宗門任務。說是宗門任務,不如說是一次歷練,由一兩個金丹前輩帶隊,以虞純思爲首的歷練。
在長離到達山門前的時候,早就集齊的歷練小隊中的人都擡頭看了他一眼,不過也只是一眼就將視線挪開,唯有虞純思帶着笑容的問候了一句:“兄長,好久不見了。”
長離淡淡的點了點頭,見此,虞純思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雖然不知道這人爲什麼無緣無故的放棄了與她爭搶虞家的資源,但這樣也好,也省的她費那麼多的功夫。
原本,她以爲此人將會是自己在紫霄宗中的勁敵,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落了,還真是讓人遺憾呢……
虞純思的問候讓衆人讓衆人再次將視線轉到長離的身上,咦,這麼細細一打量,頓覺這人靈韻內藏,風姿不凡,爲何剛剛第一眼見時毫無所差呢……
這一點疑惑在他們心中升起,然後有很快被淹沒了下去,與這個相比,他們更關心的是,虞純思所稱呼的那句兄長。
紫霄雙姝居然還有一個兄長入了紫霄宗,爲什麼他們現在才知道,哪怕這人資質不堪,修爲低下,也不應該毫無存在感纔是。
而長離也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這羣人,然後自顧自的站在一旁,這個任務他可來可不來,但閉關了十年,他也靜極思動,出來看看也好。
在這十年裡,他的修爲也自動過渡到了金丹後期,與當初的靈澈道人處於同一層次。
這種進境,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是不可思議,但放在他身上,卻屬稀鬆平常。
只不過,他修爲內斂,這些人看不穿罷了。而這羣人種唯二的那兩個金丹修士則是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着長離,卻不敢上前管束他,只能隨他去了。
長離對於紫霄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兩個修士自然知曉。
眼前長離沒有反應,虞純思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兄長這些年都在何處清修,爲何我從沒聽說過你的消息?”
若是沒有那一樁機緣,她也不過是虞家旁支的一個小小族人罷了,面對天之驕子的虞家少主自然是卑微到塵土裡。
而現在,這個往昔高高在上,俯視他們如俯視螻蟻一般的人卻籍籍無名十年,在她的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這由不得她不產生一種詭異的心裡滿足感。
長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冷漠的眼神,就如同鏡中人在看鏡外人,這種如同隔世一般的差距讓虞純思的眉頭微微的皺起,這時,就聽到長離說道:“與你何干。”
這清清淡淡的話語成功的讓在場的與虞純思交好的人不滿,他們正打算開口苛責,就聽到一位金丹修士聲音嚴肅的開口:“好了,些許小事,無需多問,顧好自己吧,此次前往試練得可不止我們紫霄宗的人。”
金丹修士的話成功的讓衆人閉嘴,但也讓他們心中更爲的不悅。而虞純思眼中則是閃過一道深沉的光。
她隱約覺得,眼前這人沒那麼簡單,可……一想起他那早就在族中失勢的父親,她那不安的心就在此落回實地。不管他有多少的底牌,總歸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見到這一幕,那兩個金丹修士就對視了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眼睫輕垂的長離。
這幫修爲低下的弟子察覺不到,他們這兩個金丹修士卻有所感應,在聯想到宗門老祖的吩咐……
他們頓時無聲的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是福是禍,且看天定。雖然虞純思被譽爲紫霄雙姝,但他們紫霄宗歷年來的雙姝雙傑也不在少數。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前往歷練之地。
此次歷練是在一個剛剛發現的秘境,這個秘境剛一出現就引起了各大宗門的震動,因爲秘境內的資源實在是多的出奇。
爲了爭奪這個秘境的所有權,各大宗門的高層修士紛紛下場,但他們鬥了許多天,隕落了極爲高層修士,卻硬是沒分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這幾大宗門只能坐下來協商,派遣各自的弟子進入秘境,以弟子的勝負,來決定秘境資源的劃分,而長離他們,正是這些參與的弟子。
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達了秘境。
秘境之外,除了紫霄宗的弟子之外,其他的各大宗門都以來齊。在紫霄宗隊伍落下來的那一刻,無數雙視線就移了過來,其中投注在虞純思身上的視線最多。
望着這些或是愛慕,或是羨慕,或是警惕的視線,虞純思的臉上的笑容不由得端了端。
而在這時,一道頗爲清冷的女生傳來:“純思。”
虞純思回道:“雲霜。”黎雲霜,和光宗嫡傳弟子,號明光仙子,是虞純思密友。
紫霄宗弟子循聲望去,就見到以白衣女子清清冷冷的站在另一陣營,她一身冰寒的氣質就恍如獨自生長在寒峰之上的冰晶花,美的孤高,美的奪目。
不愧是明光仙子……
長離聽到有人如此感嘆道。他看了一眼那明光仙子,又隨意的收回了視線,而那明光仙子的感知卻極其的敏銳,她一下子捕捉到了長離的視線,卻無法找出長離的所在,心中頓時有疑竇升起。
在寒暄了一番之後,秘境之前的場地上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一股難言的沉默蔓延到每一個人身上,讓他們心中的緊張與忐忑都被放大。
在日上正中的時候,那六位端坐在正中的元嬰老祖通通睜開了眼睛:“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