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方人都離開了機場之後,通道口又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這個人看着那兩方匆匆忙忙離開的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他看一下手中抱着的黑貓,輕輕的在他頭上擼了一把,“走吧,去你家。”
小貓還沒有從悲長離抱在懷中的錯愕中回過神,相處了六七年,他還沒有被長離這樣對待過。因爲這個人實在是再冷淡不過的一個人,他似乎與這個世界都保留了一個合理的距離,這個距離也將他隔絕在外。
一股巨大的驚喜襲上了他的心,他的尾巴不由得得意的搖來搖去,他也是被鏟屎官抱過的人了,驚喜來的太突然,小貓甚至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個傢伙太沒有責任了,一點都不知道,要好好的照顧他的小貓貓,以至於他過了這麼多年才被人抱在懷中擼。
這輕柔的手法,這冰涼的觸感,實在是太讓他享受了,小貓眯起了眼睛,感受着清涼的風,從自己的毛上吹過,嗯,實在是太愜意了。
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刺痛,從他的耳朵上傳來,他擡起頭來,就看到一隻修長的手中夾雜着一根貓毛,原來是這個人在自己的耳朵上拔下了一根毛,難怪那麼疼。
小貓突然憤怒了,他伸出藏在肉墊裡的爪子,想要狠狠的給長離來一下,但最終還是懾於他的淫威,沒敢出聲,他憤憤然的想着,果然大魔王還是大魔王,稍微有一點不如意就對他出手。
剛剛的那一霎那擁有的愜意,被小貓拋到了腦後,鏟屎官,什麼鏟屎官啊,分明是大魔王好嗎?
他瞪着一雙圓溜溜的貓眼,與長離對視,那目光中滿滿的都是譴責,好像非要長離給出個解釋不說,長離彎曲手指,輕輕地在他的頭上扣了一下,“還記得我剛剛說了什麼?”
這句話極爲的輕巧,可以長期相處了六七年的小貓,卻清楚的聽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他不僅有些傻眼,他剛剛光顧着享受了,居然將他的問話忽視了個徹底,他討好的將尾巴,繞在長離的手腕上,摩挲了幾下,然後輕輕的喵了幾聲。
而周圍人在聽到貓叫聲之後,才驚愕的回過頭來,這個人怎麼抱着一隻貓?他們剛剛怎麼沒有發現?
是的,長離是直接將小貓帶上了飛機與他一起來到了這方土地的,而飛機上的人也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小貓的存在一般,就一直任由着他待在長離的身邊,直到現在小貓叫出了聲,他們才驚覺,這個人的懷裡好像一直都抱着一隻貓。
這個認知讓他們有些傻眼,他們不盡的搖了搖頭,等等,是看錯了吧,或許那隻貓是他剛剛纔抱在懷裡的,不然他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呢,最後這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般的離去了,離去之時還帶着滿頭的問號。
而長離則是在得到了小貓的答案之後,沒有急着前去,他又像小貓問了一句,“你不是很喜歡蘇明軒?剛剛爲什麼不和他打聲招呼?”
因爲蘇明軒長期呆在長離的診所的緣故,所以小貓與他十分的相熟,但這並不代表他很喜歡蘇明軒,所以他直接的搖了搖頭。
雖然說互補的人能夠相處的很好,但並不代表直率的人,一定就會喜歡敏感多思的人。相反,物以類聚,人與羣分,對於這類直覺很準的人來說,他們更喜歡與自己的同類待在一起,所以即使小貓常常能與蘇明軒見面,卻也並未喜歡這個早思早慧的男孩。
這時就聽見長離輕輕巧巧的時候來一句,“又有好戲看了。”
這句話中夾雜的幸災樂禍之意,讓小貓的身子微微動了動,果然,他提起這件事,並不是無意中想起這個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着看熱鬧,小貓心想。
因爲並不急着回家的緣故,長離和小貓就開始在這座城市中游覽了起來,反正不管在哪裡,他總能生活的很好。
在路過一條栽滿了梧桐樹的街道的時候,長離再一次見到了蘇雨於惜與蘇明軒,而在他們的對面,還有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容貌,成熟而英俊的男人,蕭成玉。
蕭成玉滿臉的怒容,同時眉眼間夾雜着一絲小心翼翼,居然真的是她們。
那天在機場意外見了一面之後,他心裡就一直念念不忘。他派了許多人去找那對母子的下落,可一直沒有找到,就好像有什麼勢力將他們隔絕了一般。
好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居然在一個餐廳裡意外與蘇明軒相見。
當時他只見一個小男孩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身體便鬼使神差的向他走去,在見到他那張熟悉的臉時,他心裡閃過一聲天意。
他蹲下身,對着蘇明軒說道,“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蘇明軒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然後他搖了搖頭,“我和我媽媽一起來的。”
“那你媽媽呢?”蕭成玉問道。
蘇明軒表情純真的回道,“我媽媽有事先離開一會兒,她等下就回來了,叔叔你有什麼事嗎?”
叔叔,這個稱呼讓蕭成玉心中一跳,他下意識的想回道,不要叫我叔叔,可不叫叔叔又叫什麼呢?叫……爸爸嗎?
他的心就好像一張壞掉的古琴,沒有人撥動,也不停的顫抖。
他聲音乾澀的問道,“那你媽媽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
蘇明軒皺起了眉頭,聲音突然大了許多,“纔不是呢,我媽媽纔不會把我扔下,她馬上就會回來找我了。”
看到男孩生氣的模樣,蕭成玉瞬間慌張了起來,他連忙哄道,“好好好,你媽媽馬上就會回來,是叔叔說錯話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這個孩子天生就有一種親切感,不願意讓他受一分傷害,所以此時他纔會在這個孩子面前這麼伏低做小,他這個模樣,如果讓他那羣下屬看到,非得說見鬼了不可。
他的心裡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讓他心如擂鼓,蠢蠢欲動,萬一這就是他的兒子呢?可即使不是他的兒子,他也願意好好的寵着這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