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久違了,小貓在聽到之後走動了一會兒,然後他才擡起頭,看着長離修長的身影,爲什麼突然叫他這個名字呢?
不被人注意的時候,小貓常常一個人呆在角落裡,回憶着自己身爲人的那些日子,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感覺自己的記憶慢慢的消退和那個名字,卻一遍一遍的在他的心裡劃過,讓他始終不敢忘記,自己是一個人。
長離修長的身影沐浴在逐漸消去的夕陽之下,顯得有些單薄,“怎麼,你忘了自己的名字?”
小貓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名字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忘記?
然後就聽到長離用一種戲謔的口吻說道,“杜衡,煎來服之可活血化瘀,都是一味好藥材,你倒是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
聽到這熟悉的口吻說出這讓人有些惶恐的話,小貓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他歪了歪頭看着長離,心中一片安寧,只不過一種久違的難過,席捲向他的全身,因爲他知道自己也要與他分開了,就好像來跟他道別的那對母子一樣。
都是一樣的,他與那對母子都是一樣的,在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對蘇於惜那不知分寸的行徑不齒,但最後他也漠然了,畢竟在那個人看來,他們或許沒有什麼區別,僅有的一點,或許就是自己離他近一些。
三天之後,機場裡,一個身形嬌弱的女人牽着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從通道里走出,女人看上去並不年輕,但也不顯老,反而帶着一種少婦的楚楚動人之感。
而男孩則是難得的漂亮,這種漂亮就像是精心雕磨的玉石一般,帶着一種精緻之感。
女人一踏出那通道,神情就變得有些恍惚,她看着周圍熟悉的建築看着這些陌生的人,不盡想起了幾年前自己從這裡倉惶逃走的模樣。
她腳下無力,行走的步伐如同踩在雲端一般的飄飄然,她的眼神左顧右盼着,好像在尋找着什麼,又好像在逃避着什麼,而被她牽在手中的小男孩的事,勉強的跟在她的身邊,在他逐漸加速的步伐之下,變得十分的狼狽。
在小男孩又一次踉蹌了一下之後,周圍的路人們對女人投來了譴責的視線,可女人卻恍然未覺,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而跟隨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則是視若無見,畢竟僱主的要求是保護他們母子,並尊重他們母子自己的選擇,現在蘇小姐的行動,出於他自己的意願,而小蘇先生的行動也出於他自己的意願,他們無法干涉。
算得上是被母親拖着走的小男孩神情十分的平靜,眉眼間沒有一絲委屈,完全不像是那些稍有不順心,便向父母撒潑的熊孩子。
看着這個孩子如此乖巧的表現,路人們心裡紛紛升起了一抹憐惜,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可惜卻有這樣一個不着調的母親。
他們想要上前勸解,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並不是他們自己的孩子。
女人快步的在機場裡走着走着,直到跨過了人潮,之後她才驀然的清醒了過來,然後他下意識的。放開了自己,牽着小男孩的手,怔怔然的站在原地,她終於還是回到了這裡,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又有一道熟悉的聲影劃過了眼簾。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他精雕細琢的臉與小男孩兒有六七分的相似。
蘇於惜頓時如遭雷擊,她慌忙的低下了頭,然後將小男孩抱起,往另外一邊躲去,那倉惶的神態,就好像在躲避着什麼天敵一般。
而那個英俊的男人好像有什麼感應一般,他停下了匆忙的步伐,站在原地往回看去,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女人抱着一個小男孩匆忙的往遠方走去,他都沒反應過來,一股冷意就無端的涌要上了他的眉間,讓他身邊正在彙報着事物的秘書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女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而這個人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是他看錯了吧,那個人,怎麼可能會抱着孩子呢?
可就在這時,那女人懷中的孩子回過頭來,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精緻中帶着幾分熟悉的容貌,頓時讓男人驚愕萬分。
他立在原地,就好像被雷劈過一般,手甚至不可控的發抖居然……這麼像!
小男孩的眼神怔怔的對上男人的視線,男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男孩的眼神中涌上了一股好奇,然後他歪了歪頭,對着男人走,露出了一個笑臉。
男人看着小男孩那可愛的模樣,也下意識的回了一個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因爲臉部僵硬的肌肉,而且都有些扭曲,然後這小男孩的眼神中下意識的出現了一抹愕然。
不過一瞬,這個小男孩就像頭轉了回去,他沒有對這個相貌與他十分相似的男人表現出多少好奇,而小男孩最終也隨着女人的步伐,離開了男人的視線。
在與小男孩對視的一瞬之後,男人就感覺心裡升起了一股熱流呼啦啦的涌到了他心裡,讓他感到心裡火辣辣的疼,同時一股急迫涌上了他的心頭,讓他下意識的想要衝出去找尋那女人的聲音,最後還是他身邊的秘書喚了他一聲,將他喚醒,“蕭總,你這是怎麼了?”
蕭總,也是蕭成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冷冽的視線就轉向了他的秘書,秘書頓覺一股冷意掃向全身,讓他僵硬了片刻,這是怎麼了?這位大佬又在發什麼神經?
給大佬當秘書是好,工資高權力大,但也有一些其他的不便,最大的遺憾就是,這位大佬太過陰晴不定,給他們的工作造成了極大的不便,雖然他們是拿錢辦事,但互相間總要有一點尊重纔好。
最終這個助理只能無奈的低下頭去,那麼這一次又是因爲什麼呢?
蕭成玉臉色陰晴不定的在機場停了許久,最後他冷冷的丟下一個字,“走。”就匆匆忙忙的往機場外走去。
先處理了手頭上的事,然後再去追查機場裡的事,他感覺那個小男孩身上一定有他在乎的東西,因爲他們實在是太香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