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塵何來此問?”
“這酒,初時飲下,只覺甘美無比,可回味時,確是苦澀不已。酒的味道便是釀酒人的心事,所以舞塵大膽猜測,司命許是釀酒的時候,心中有放不下之事,以致反映到了酒的味道之中。”
蘇慕白的話讓司命微微一怔,輕聲笑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酒樽,“莫不是嫌我這酒釀的不好,便故意尋了個藉口吧。”
“……”
蘇慕白也笑了笑,知道他不想多說,便也不再多問。將剩餘的清酒一小口一小口地飲了下去。
說也奇怪,在這第二口之後,那種苦澀的味道竟然消失了,不管是小口飲還是大口喝,都是清冽甘甜。
蘇慕白詫異地看着司命,這個人……他不會是對這酒做了什麼手腳吧?
司命彷彿察覺了她心中所想,笑了笑,“舞塵,酒的味道,有時候也是喝酒人的心事。”
“……也許吧。”
蘇慕白知道司命意有所指,但她此刻,還不想將自己徹底暴露。
飲酒之後,司命示意蘇慕白跟着他。
“司命大人,咱們這是去哪兒呢?”
蘇慕白跟在司命身後,司命薄脣輕啓,揚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觀星臺。”
蘇慕白又是一驚。
他們已然身在觀星臺內,但實際上,真正的觀星臺只有一處——就是她昨天問緋月的,司命用來占卜國家興亡的所在。而他們所在的這一處,確切來說應該是“觀星殿”。
司命口中所說的觀星臺,自然指的是占卜之處了。
緋月不是告訴她除了司命自己,其他人都是不能靠近觀星臺的麼?爲何她只來了第二天,司命竟主動提出讓她過去?
帶着滿腹疑問,蘇慕白的步伐十分謹慎,心裡想着,要是一有不對勁兒,她該如何自保。
“別緊張,你昨天是聽了緋月那丫頭的昏話了吧,”司命轉過身,看着蘇慕白緊繃着臉,淡淡道,“這觀星臺,我一般不讓人靠近,是因爲觀星臺上戾氣很重,一般的人身體承受不了,而你,確是沒關係的。”
蘇慕白眸光一閃,警惕地看着他,甚至手中也凝出了長劍,要是他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她便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司命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不再說了,他負手,走上前去,跨上了通向觀星臺那長長的臺階。
“……”
蘇慕白只得收了劍,循着他的腳步,一步步往上爬。
觀星臺既然叫觀星臺,自然藏在雲霧繚繞、最接近天上的地方。這階梯也叫通天梯,是皇帝親自下令,命人用漢白玉一級一級精心雕刻而成的,一直延伸到了被雲霧掩蓋的深處。用司命的話來說,穿透了雲霧掩蓋的觀星臺,才能準確地觀測到各個星體運行的軌跡,這樣的占卜才能更加準確。
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地理,這裡的人也不知道什麼平流層對流層之類的說法,可蘇慕白以現代的知識,很容易就知道,這觀星臺估計是在平流層了。
這個時代竟然能徒手將觀星臺修建到如此高的地方,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蘇慕白一邊感慨着,一邊慢慢隨着司命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