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這個麼,臣妾確實感覺屋裡有些悶熱了,臣妾還是去開窗通通風吧,待會若是悶着皇上了可怎麼是好?”
冷妃賠着笑,小心翼翼說完,便不露痕跡地抽身滑開,徑直走向最近的窗櫺,伸手推開了窗戶。
晚風刺骨,冷妃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而皇上,卻已先一步到她的牀榻上歇着了。
冷妃垂下眸子,眼底陰狠之色一閃而過,蘇慕白!這個賤婢,竟然跑到皇上面前告御狀!雖然皇上不至於被這個賤婢影響了判斷,但她的目的,就是要給皇上種上一顆懷疑的種子。
……看來這段時間,她都不能和她的彬哥哥私會了。
冷妃恨得牙癢癢,皇上說已處置了蘇慕白,她倒不懷疑真假。皇上向來一言九鼎,而且蘇慕白畢竟只是一個婢女。
她恨的是,要不是那個色心不死的王大監心懷叵測,又怎麼會讓那賤婢撿回一條命溜了回去,平白無故的節外生枝?!
不過既然賤婢已經死了,她這段時間只要小心些,應無大礙。
冷風撲面吹了片刻,冷妃的心情也冷靜下來,她堆出柔美的笑,扭着腰肢嗲聲嗲氣地喚着,“皇上~”
水煙帳中,春色正濃。
第二天,蘇慕白好好地睡飽之後,緋月告訴她,司命已經在庭院中那株桃花樹下等她了。
蘇慕白想起昨日,司命確實說過他今天要給她安排任務,她簡單梳洗之後,便去見他了。
此時已是深秋,並非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但這觀星臺似乎和皇宮別處都不同,庭院內依舊百花爭豔,爭奇鬥豔。那株桃樹,桃花開得燦爛,卻散發着冷冷的幽香。
桃樹之下,一張案几,一壺清酒,司命就那樣慵懶地倚在樹下,一仰頭,清酒滑過喉嚨,恍若嫡仙。
蘇慕白有些發怔,直到聽到司命喚了她一聲“舞塵”纔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朝他走去。
司命依舊是如昨日那般普通的容貌,甚至看起來有些老實巴交,蘇慕白眨了眨眼睛,剛纔自己莫不是失心瘋了,竟然覺得他有天人之姿?
“舞塵,來嚐嚐我釀的酒。”
司命擡起眼皮,爲蘇慕白斟了一杯清酒,清冽的酒盈樽,司命舉起自己的小酒杯,和她的輕輕碰了碰,“爲了你正式成爲觀星臺的人。”
蘇慕白莞爾,“司命大人好幽默,難道每一個來觀星臺的人,司命大人都要在此特意準備美景好酒招待着麼?”
“這當然不是。”
司命淡淡道,“因爲你是特別的。”
蘇慕白眸光一閃,卻垂下頭去,“舞塵只是一個被魅蘭宮驅逐的小婢女,有什麼特別的呢。”
“……哼。”
司命懶懶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蘇慕白舉杯,淺酌一口,只覺喉間先是清冽甘美,可滑入喉中之後,回味之時,竟是苦澀。
那苦澀也不是讓人不堪忍受,只是那淡淡的、一點一點在口腔間瀰漫開來的苦味,讓人更覺悲傷。
“……司命,可有心事?”
蘇慕白沉吟良久,緩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