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上,賀時琛其實也在,只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
她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那副出自名家之手的掛畫,只是單純的想花錢發泄,沈崎出來和她爭,讓她憋足了一口氣,更是想狠狠的發泄。
之後她得知沈崎臥病在牀的外公很是喜歡這幅畫,便又轉手賣了給他,兩人商量着價錢,聊着天,出門便和賀時琛打了個照面。
染柒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在了沈崎的懷裡。
她覺得這是巧合,但在一直盯着他們的賀時琛看來,簡單的一個小事,都會成爲心底被無限放大的恐懼,進而想入非非,恐懼加深。
染柒先逃似的離開了。
沈崎留在那,倒是不知和賀時琛說了什麼。
染柒和賀時琛青梅竹馬長大,她自然很喜歡他,但孩子的失去,似是象徵着他們那再也維持不下去的愛情的離開。
賀時琛和她都是局內人,他們各自站在了不同的領域,有他們各自的對錯觀,他在爲這個家打拼,而她卻仍舊懷揣着少女夢,他自責她也在怪他,這樣一來,好似全部都是他的錯。
但其實他們都沒錯,只是錯在了把婚姻想的太過簡單,在什麼都還沒準備好時,憑藉着一腔愛意,便結了婚,她被賀時琛護着,體會不到從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乃至妻子的轉變,卻能感受到他的巨大轉變。
從以前的如膠似漆,變成了日日夜歸,甚至不歸。他不回來,沒事做的染柒便過去,但她連和他吃個飯,他都是隨便吃下,又經常熬夜,漸漸胃病就給熬了出來。
她不懂任何,只以爲他和那些男人一樣,接觸到了權勢金錢,體會到了他人的阿諛奉承,感覺到了無上的榮光,便再也抽身不得,只想永遠體會那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久而久之,兩人間的矛盾越來越大,哪怕賀時琛偶爾破天荒的十一點回家,大多做完那事後,便抱着她倒頭就睡,染柒雖是累極了,卻也還想和他聊會天,見他這個模樣,差點沒氣的把他給踹下牀。
之後,便是矛盾不斷的升級,爆發,再升級。
賀時琛大多時候都是沉默以對,似是也沒什麼好說的,亦或是覺得說了大抵對一個男人來說,是極其懦弱的表現——
他在染柒心裡向來都是無往不利,高高在上的權貴。
在公司被各方股東逼迫,他父親也有意放縱鍛鍊他,一時間上手不了龐大的公司體系,被逼的只能夜夜熬夜。
能力他不缺,但熟悉任何的新事物都需要一段過渡的時間,任何人都免不了,但這對愛慕着自己的妻子說出,男性自尊心難免會受挫。
現在一切進入了正軌。
他有足夠的能力以及設置強制性的時間規劃,以至於連雙休都有大把的時間來陪她,不出差,不處理公務,只陪着她,哪怕像現在這樣,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外面,也是那段忙碌的日子裡,做夢都難以實現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