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琛闡述了他們青梅竹馬的過去。
從結識到結婚,他也從一個遊手好閒的少年郎變成能承擔一家擔子的一家之主,唯獨沒有提離婚。
也省略了每天只睡不到三個小時的噩夢時光。
染柒依偎在他懷中,看着遠方耀眼璀璨的繁星,眸光平靜。
他們的這棟別墅是整個鹽城風景最佳的,空氣也是最清新干淨的,據賀時琛的話說,空氣乾淨,生出來的孩子會比較健康。
染柒指尖摸着他手上經常簽字弄出來的薄繭,微微一嘆。
都說一個人對他的家庭有多重視便看他爲這個家到底付出了多少。
賀時琛自然也可以繼續遊手好閒,家裡的財產足夠他坐山吃空幾百輩子有餘,但錢有用,權更有用,賀家若是從高處墜.落,仇家或是商場上樹立的敵人千千萬萬,總有那麼幾個是想要徹底置賀家於死地的。
到時候,就算再有錢,多方打壓,也守不住。
而這些念頭,卻是她失憶之後,拋卻所有記憶的干擾,站在一個外來人的角度看待賀時琛得來的,關心則亂,有時候沒有情感看待事情要更爲冷靜客觀,這大約是在失憶之前的她早已發現的一點。
她沒有放棄賀時琛,只是放棄了那個陷入自責迷惘的自己,想讓失憶後的她,帶着孩子做重新接受他的打算,看上去確實有點幼稚又壯烈。
染柒閉着眼聽着男人用着淡淡的聲音在慢慢複述,耳邊更多的是貼近之處他胸腔傳來的平緩有節奏的心跳聲,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裡,氣氛平和又安定。
驀地男人話語停住,染柒微微疑惑地睜開眼,就見男人抿脣認真盯着她肚子,嗓音帶着明顯的猶豫,喉間更是緊了一緊,似是極其的緊張和不可控制,“這個孩子...是誰的?”
染柒動脣本想說什麼,忽的想起這幾月男人略有反常的狀態,如此一來,便全是想通,轉而笑似非笑的看他,“你覺得呢?”
賀時琛不語,只抿脣沉默的凝視她,手臂力度緊了緊。
染柒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壓抑般,低頭指尖隨意的翻着兒童書,瞥見男人指尖緊緊蜷縮,手背蹭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邊緣,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樣,又氣又好笑的看着面無表情的他,“是我的,摸吧。”
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什麼,賀時琛竟是真以爲她沒聽懂他問的意思,下頜線條緊了緊,才嗓啞壓抑沙啞的低低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染柒翻着書頁,頭也不擡的打斷他,“那你在我房裡找到了姦夫的痕跡麼?”
賀時琛沉默半響,答:“沒。”
染柒這次真被他氣笑了,“那你說這孩子誰的!”
染柒手機裡的備忘錄大多寫的是她離婚後的事情。
事無鉅細,都寫在了上面,像是早已經有了要抽除記憶的打算,包括離婚之後,賀時琛擔心自己的出現會導致她本就不太穩定的精神狀態進一步的崩潰,從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事,也被寫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