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翻了個身,感受到橙色的陽光直刺向自己酸澀的雙眼,眯縫着眼睛看見一對熟悉的眉眼。
邢懷的鼻子,邢懷的嘴,邢懷的胡茬,邢懷的喉結,邢懷的xi——胸!
“咿!唔…”顧泠嘴裡的呀還沒完全發聲,就被她的手扼死在了搖籃裡。
看這養眼的美男側臥圖,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她忍着頭痛揉了揉眼睛,指尖試圖去戳一戳他下巴上的絨毛,這個猥瑣的傢伙竟然連呼吸聲也逐漸興奮。
在熱烘烘的房間裡,吭哧吭哧地迴盪。
然而就在她即將得逞之際,邢懷的鼻尖發出哼的一聲,眉心擰出一陣不悅的褶皺,顧泠趕緊撤回罪惡的小手假裝沉睡。
邢懷醒過來看見湊在自己肩頭的睡臉,眸中閃過一陣怔愣,隨即柔和起來。
她的眼、鼻、嘴——男人伸手撥去掛在她臉上的髮絲,冰涼的指尖剛觸及她的臉頰,就發現了饒思思的嘴角微妙的抽搐。
顧泠憋笑憋得差點岔氣,突然聽到邢懷微啞的聲音略過耳邊,帶着溼潤的熱氣:“還打算裝多久啊,小朋友?”
渾蛋,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顧泠咬着牙討好地笑着睜開眼,又隨即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邢懷正以一種跪坐的方式側撐在她上方,怪不得隨便說句話就有曖昧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
顧泠不敢說話,因爲她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沒刷牙,今天早上也沒刷牙,真怕一開口就薰着人家。
心裡又不免暗歎一聲,自己真是爲他人着想的當代好青年。
邢懷似乎看出她的顧慮,爲了防止她缺氧身亡,也十分貼心地坐直了身子,翻身下牀。
顧泠沒趕上他披上睡袍的最後一秒鐘,挺遺憾的。
“你就不好奇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邢懷一邊繫上睡袍的腰帶,一邊轉身問她。
“我爛醉如泥,你趁火打劫?”顧泠對她一睜眼就看見美男同牀共枕,作出了她認爲最簡明扼要的解釋。
邢懷不太明顯地翻了個白眼,露出滿口大白牙:“你是怎麼斷定自己爛醉如泥而不是酒後亂性呢?”
很好,他直接忽略了自己趁火打劫這個選項,雖然她也覺得原主這身材沒什麼看頭。
他看着真的低頭認真思索的女人:“頭疼嗎?”
顧泠雙手握拳,用力地鑽了鑽自己的太陽穴,點點頭。
就在她計劃男人即將溫柔地進行一番安慰,她就順勢柔弱地實施一套撒嬌。
邢懷那鮮紅的薄脣微啓,就蹦出了兩個字:“活該。”
看來蛇蠍心腸真的並不僅僅適用於形容女人。
過了一會兒,樓下傳來稀稀拉拉的乒乓聲,然後就有保姆阿姨來叫她起牀吃飯。
她問阿姨樓下是有強盜入室搶劫嗎。
阿姨一臉慈愛地看着她說:“是先生在爲小姐做醒酒湯呢。”
看來他其實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
但是她對邢懷的老好人想象沒持續多久,就在她喝到他親手製作的醒酒湯的瞬間完全幻滅。
這碗又澀又辣,還忘記放鹽的毒藥是加了鶴頂紅還是斷腸草?
顧泠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幾秒種後口吐白沫混着鮮血,抱着邢懷求解藥的慘樣。
不過還好除了入口有噁心的感覺,其他並無大礙。
保姆看着饒思思痛苦的模樣,再三考慮還是提出了自己掌勺的要求。
邢懷看着饒思思痛苦的模樣,再三考慮還是喝了一口自己製作的醒酒湯,差點就把他的三魂七魄斷了五魄,只剩下怒與懼。
原來他邢懷也不是萬能的啊嘿嘿。
“嗯,我是爲了讓你醒酒,這下總醒了吧!”
他顫顫地辯解,看着饒思思含笑的眉眼雙頰飛起一陣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