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雖然版本各不相同,倒是許多都說你這隻貓啊,不是普通的貓哦。”
折桑那對沉而亮的眸子閃着八卦的光。
倉翊嫌棄地皺起了眉,心裡莫名燃起一層緊張:“本尊的貓,又何來普通一說?”
“那可不是這種意義上的普通,我聽說啊,你這貓,能幻化人形?”
他的語末故意留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小尾巴,在倉翊顫抖的心尖上撓了一把。
男人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沒想到你還信這種無稽之談。”
“哈哈~”折桑假裝不在意地摟過他的肩,大大咧咧地說,“還不是師弟不陪師兄,成日無聊也只好聽聽這些故事了。”
倉翊反手掰過他的賊手,皺眉道:“你手太髒了。”
折桑無奈地撤回了自己的手,反反覆覆看了,也只見自己白皙瘦削的大手,並不見一點污漬。
這傢伙,還是這麼不愛人近身。
折桑的目光不禁又落到了那團小毛球身上,暗暗感嘆道,虧他肯讓她在身邊待着。
思緒一轉,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呢?
折桑望向小貓的目光不覺染上一層溫柔的色彩。
倉翊注意到他正盯着那隻小貓,心裡不免又一陣不安。
雖然他還沒打定主意怎麼處置這隻時貓時人的小東西,但是能決定她未來的只能是他,他不會給任何人可能傷害她的機會。
畢竟她是妖,折桑是仙,他不敢確定折桑會不會替他出手。
倉翊不動聲色地攔斷了折桑的目光,喚人:“將本尊新釀的梅花酒溫了取來。”
倉翊以爲是成功轉移了折桑的注意力,還不覺折桑心裡早已布好了一個局。
兩人又隨意地聊了些,溫好的酒便飄着醇醇梅花香被人呈了上來。
顧泠聞着酒香便有些微醺,喵喵叫着翻了個身,露出了圓滾滾的小肚子。
倉翊一想起她原是個女孩子,便拉了毯子給她蓋住了身子。
那對藍眸舒服得眯了眯,倉翊的眼前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張女孩的笑臉來。
折桑早已拋卻一切品起了酒,此刻便嘖嘖稱讚起來:“不愧是倉島的六月梅花,這水定是那蓮池每日清晨的荷尖滴露。”
倉翊看着他眼裡閃爍的誠意與驚喜,不禁輕笑道:
“還真是個當之無愧的酒癡。”
折桑毫不客氣地直接捧上酒壺就要喝,嘴上還唸叨着:
“誒倉鼠,下次就將這六月梅的種子贈我一些唄,你這梅花一年纔開一次,我這張嘴可等不了一年啊。”
倉翊眼疾手快搶回了酒壺,有些得意地說:
“你那破島的氣候如何能種出六月梅?
這種每年六月開一趟的梅花,世間也只有我倉島纔有。”
他的語氣中微微浸潤出一絲憂鬱。
西苓,他曾答應過帶她來看這六月的梅花,如今天各一方,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
“誒,此時便不想其他,咱們師兄弟一醉方休啊哈哈哈~”
這梅花酒之醇烈非一般酒能比,入口清淡,然而後勁很大,這不,折桑的臉已經微微泛起了紅意,眼神也迷離起來…
顧泠睡一覺起來,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兩個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陣氣悶。
真是,沒有酒品的傢伙!
兩人直暢聊到夜深,待到宮中的衆侍從都睡了,這兩個酒鬼才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睡去。
一陣涼風吹進來,顧泠抖了個哆嗦,無奈地看着兩人,要是在這地上晾一夜他們非得生病不可。
可此時也不好去吵醒別人來。
她微微聚神,一陣熒光閃爍,小毛球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女。
“真是麻煩的傢伙!”顧泠剛想去扶倉翊,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一碰他就會被打回原形的體質,觸電般地縮回了手。
她跑去裹了好幾層厚袍子才蹲下去扶兩人。
來回兩趟就花光了她的力氣,袍子又悶得她大汗淋漓,隨意地把礙事的袍子扒下,她趴到了牀邊。
“啊,好涼快~”打了個哈欠顧泠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