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桑知道了倉島發生的變故,第二天一早便匆匆趕來,看見了倉翊和牀榻上完好無損的貓咪後方安下心。
“聽說昨天夙寐那小子過來大鬧了一番?”折桑好不容易坐下來,定了神,看着倉翊。
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折桑便聯想起自己聽見的傳聞,眸光又時不時掃過那牀榻上的一團毛球。
今天的倉翊有些明顯地魂不守舍,和人說話時反應總慢了那麼幾拍。
“怎麼了嗎?”折桑有些不放心。
倉翊低眸撫摸着身旁打着瞌睡的那隻貓,似乎眼前就有那個少女躺在自己身側眯眸笑起來的樣子。
他擡起臉來,有些苦澀地微笑着:
“折桑,妖一定就是壞的嗎?”
“爲什麼這麼問?
倉翊,善惡這種東西不是按出身算的。”
此時折桑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答案,眸光瞥過那牀榻上昏昏欲睡的貓咪。
“怎麼了?”他又問。
那對金眸底部染上一層灰霾:“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就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罷了。”
折桑挑眉一笑,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過幾日我釀的桃花酒就要好了,你願不願意過來把酒一敘?”
“嗯。”倉翊點了點頭。
“這還真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麼鬱鬱寡歡的,好像——”折桑故意延長了聲調,“失戀了似的。”
倉翊掩在暗處的眸光一震,語氣卻不以爲然:
“說什麼呢,你還不知道我?”
顧泠本來就是在假寐,聞言小耳朵一抖,立了起來。
折桑大法好,請繼續助攻,毫不大意地上吧!
倉翊望着遠天,天邊的霞暉已漸漸消散,與澄澈的淡青色天幕慢慢重合。
折桑又問起昨天的事,倉翊淡淡一笑,顧泠側耳專注地偷聽起來。
他睨了那抖機靈的小貓一眼,說:“前幾日回宮,又隨父君去了神宮。他們給我安排了一樁婚事,對方就是鬼王的女兒。”
“什麼?”一向不喜形於色的折桑突然拍桌站了起來,不安的眼神瞥過那團毛球。
倉翊心中掠過一絲疑惑,又想到了什麼,眸中的迷霧消散,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師兄這麼慌張的樣子倒是少見。”
折桑用輕笑掩飾慌張,又坐回座位上,低眸倒了一杯酒,百種情緒在那酒水的流動中又轉瞬歸爲平靜:
“沒有,只是聽說那鬼王的女兒生就一副傾國傾城貌,只消一眼就能輕易勾人魂魄,我可是垂涎她已久了哈哈。”
他開玩笑道,嘴角又勾起平日那個淺笑,此時又回覆這世間萬事瞬息萬變也都與他無關的模樣。
剛剛,也確實是他失態了。
倉翊透了一口氣,輕輕搖着頭:“你怎麼還是整天沒個正形。”
“那昨天?”折桑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倉翊一個早已看透的眼神丟過來,對方的心一緊,又補充道:
“我聽了很多版本的傳聞,各個都不同,還不如直接問你討個說法。”
倉翊輕輕挑眉,嘴角微啓:“你都聽說什麼了?”
顧泠看着男人這副半死不活、愛理不理的樣子就來氣。
人家師兄都關心之切來看望你了,破小孩還賣什麼關子,沒禮貌。
那團毛球重重翻了個身,倉翊的眼神即刻被吸引了過去。
折桑一笑,心裡又冒出一個主意來,手指懶懶指向了那團小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