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倒映下,樹影婆娑,宛如鬼魅。
昏暗的車廂裡響起一聲低低的沙啞笑聲,透着無盡的邪肆。他蒼白的臉在月光下,越發顯得陰柔,殷紅的脣,像吸血鬼一般。
“呵,東煌嗎?”
他把玩着帽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戴了一枚十分女性化的戒指。因爲太小,他只能待在尾指,那是一枚紅色寶石,用秘銀雕刻而成的。而那秘銀雕刻的花瓣模樣,倏地一瞥間,阮思陵的身體徹底僵硬。
那花,是數十名女人死後,胸前出現的花紋!
“你到底是誰?!”幾乎是破口而出,阮思陵這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沙啞的厲害,猶如破風箱似得。
身體抖如篩糠,她終於意識到,這人雖然和東煌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周身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阮思陵也不知道自己在如此情況下,爲什麼可以把對方打量的這麼清楚。心裡默默祈禱蘇葵可以發現她的晚歸,出來找她。
她真的不想,在第二天早,被人發現,死狀悽慘,暴屍荒野。
“我麼?”他習慣性的摩挲着戒指的寶石,眼底劃過一絲溫柔,“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寶貝兒,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我完成,好嗎?”
他精緻的五官在月色下無一絲瑕疵,深邃溫潤的眸子直勾勾的望進阮思陵的眼裡,彷彿一潭清澈的泉水,讓人沉溺其,無法自拔。
阮思陵感覺他的眼睛像有魔力一般,自己想掙扎,卻發現,身體像不屬於自己了似得,完全動不了。
“唔——不、不要——”
眼角滑下一滴清淚,她搖頭,“求求你,放過我……”
冰涼沒有絲毫溫度的手指,毫無徵兆的撫她的臉頰,溫情之極。“噯,怎麼哭了呢?我長得很可怕麼?”他側了側眸,眼瞳如玉。
整個人像是尊玉雕娃娃,精緻,蒼白,沒有感情。
阮思陵在他手下抖得厲害,“不、不要,求你……”因爲太過害怕,她甚至一度失去聲音。瞪着的雙眼裡,眼淚不受控制的撲簌簌往下掉。
她一度以爲,自己會死在這裡。
滾燙的淚珠砸到男人手,他忽然愣住。
“燙的?”
也只是這瞬間猶豫的功夫,阮思陵忽然感覺到身的桎梏消失了。背後的車門被拉開,一道淡淡的女人聲音響起,“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家裡的小孩子貪玩,送到這裡吧,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
阮思陵雙腿癱軟,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的眼淚,方纔更加洶涌的流出來。
“林、林姐……”她緊緊抓着女人的手,不敢放開分毫。
她害怕這只是她臨死前的幻覺,好像一鬆手,女人不見了似得。
“哦?又來了一個多管閒事的,嗯?”
女人看去柔柔弱弱,實則力氣很大,她微微用力,單手便將阮思陵拉了出來,一手攙扶着。
眼神落到男人身時,微微愣住,“你——”
差點,她以爲,這個男人是東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