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絮見到這血腥的一幕,便是一怔,她錯愕的看向顧言,遲遲忘了言語。
還是錢酋走過來,才喚回了她的神智,“蘇絮姑娘,你怎會來這裡?”
“錢統領……”蘇絮回神,又擺出了神女般不可褻瀆的清冷,她緩緩說道:“小女今天過來,是算準了會有如此場景,而要勸諫錢統領,萬萬不可殺了謙王殿下。”
錢酋臉色微沉,“姑娘爲何這樣說?有顧言在,他對於我將是一個阻礙。”
“錢統領,你是真龍天子,若是日日夜夜以代女皇監國爲由統領朝綱,時間久了,人心也會浮動的,而謙王,是先皇親命的攝政王,若他日女皇暴斃,相信大家也會推平和公主登基,而錢統領的支持,寥寥無幾,可是有攝政王授君位就不一樣了,攝政王,代的便是東雲國最高的權利,到時攝政王出面震懾羣臣,再加上小女取信於民間,錢統領要登上皇位,還不是名正言順。”
蘇絮說了一大段,不可否認,錢酋心動了,皇帝嘛,要做自然是能堂堂正正的坐在皇位上的皇帝,要是每天以女皇病重他代爲監國的緣由,只怕不少人會起了其他心思。
錢酋沉吟,看了眼抱着風光的顧言,懷疑道:“姑娘以爲,按照顧言這不怕死的個性,他會照我說的做嗎?”
“錢統領,人只要有弱點,就能操控,謙王雖高高在上,但他也是人,而他的弱點,不就暴露在我們眼前了嗎?”蘇絮視線落在了風光身上,目光晦暗不明。
風光抓緊了顧言的衣角,她抿着脣,安靜的乖巧可愛。
顧言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她的腦袋,對於周遭一切好似漠不關心,包括他此時正在流血的傷口。
錢酋笑了,“蘇絮姑娘說的不錯,留着顧言,對我來說用處更大。”
他走過去,抓住風光的手要把她拉出來,但一隻染血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染紅了他的衣袖,這溫熱的液體,也叫他打從心裡生出了一股寒意。
顧言淺淺一笑,“錢統領,你可要好好照顧陛下。”
剛剛那股不對勁的感覺,似乎是錯覺。
錢酋勉強笑道:“我是陛下的臣子,當然會好好照顧她。”
“顧言……”風光被錢酋拉着退出了他的懷抱,她還在掉眼淚,眼睛已經哭紅了,再加上她那顫抖的聲音,可憐兮兮的讓人只想把她攬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錢酋揮揮手,兩個御林軍衛便上前一人抓住了顧言的一隻手,顧言只看着風光,輕聲語道:“別害怕,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顧言……是我沒用,是我蠢,如果不是我……”她剩下來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爲她哭着哭着又打起了哭嗝。
顧言不得不承認,第一次見到哭的這麼厲害的風光,還是爲他而哭的風光,他有一種新奇感,也有一種滿足感。
所以他的笑容真實了許多,即使風光始終認爲他是在強顏歡笑,爲的是不讓她擔心。
“風光,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錢酋對於顧言的自信嗤笑一聲,他吩咐抓着顧言的侍衛,“把他關在大牢,別讓他死了。”
“是!”
蘇絮再看了眼哭成淚人的風光,告退和顧言一起退出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