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氣氛沉默得只能聽到血滴在地上的聲音時,錢酋佩服的說道:“謙王好魄力,只不過,單單廢了一隻手是不夠的,不若,謙王再往自己胸口刺上一劍?”
風光睜大了眼睛,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朝着顧言拼命地搖頭。
顧言嘆了口氣。
錢酋道:“也是,爲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值當,夏風光雖然是女皇,可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謙王何必爲了她傷害自己呢?”
“錢統領,說話可算話?”
顧言這句話,竟是真的打算依言照做了,錢酋在驚訝過後,就更是笑的開心,他沒想到,在兩國都鼎鼎有名的謙王顧言,竟會是一個這麼傻的男人,於是他也發誓道:“若是謙王刺了自己胸口一劍,而我沒有放開夏風光的話,那便天打雷劈,在場之人都可爲我作證。”
“好。”顧言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在看向風光時,多了一抹笑容,“陛下放心,你會沒事的。”
話落,他左手執劍,狠狠地刺入了右邊的胸膛。
在奪目的紅色裡,他拔出劍也緩緩跪在了地上。
錢酋一驚,被顧言的那股子狠勁嚇到,他的手也驀然鬆開。
風光倒在地上咳嗽幾聲,沒有管自己的脖子還痛着,她爬起來朝着顧言跑去,蹲在他的身邊,她伸出去的手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落手的地方,顫顫巍巍的放在他蒼白的臉上,泣不成聲,“我都說了不要了!你是聽不懂嗎!?”
“在陛下的藏書裡……”他薄脣微揚,沒有血色的面容也有着一種迷人得詭異的美感,“臣看到上面說……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其實便是要。”
風光笑不出來,她狠狠地擦了把自己的眼淚,但很快,眼眶裡的水霧凝結又化成淚水流了出來,她也懶得管這些眼淚了,開始撕自己的衣角,她邊撕邊哭道:“那些書都是騙人的,你不是不許我看嗎?幹嘛還照着上面的來?”
“因爲臣知道,陛下是怕痛的。”
風光一頓,哭的更兇了,可她還是沒撕下一塊衣角。
顧言扔下手中的劍,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還有心情笑道:“陛下這是在做什麼?”
“我……我想撕下衣角給你的堵着傷口……可是……可是……”她哭出聲音來,委屈的說:“我撕不開……我……我好沒用啊……”
他手上、胸口的血流的兇,旁觀者看了也會覺得痛得不行,可他還能笑着安撫她,“陛下的衣物,皆是最上等的雲錦做成,自然是輕易撕不開的,別哭,下回臣叫小我她們,爲陛下備好易撕的布料即可。”
“顧言,你個傻子!”風光生氣的大喊,眼淚掉個不停,她氣的是自己,她想撲入他的懷裡抱着他,可是她又害怕會碰到他的傷口。
彷彿看出了她的想法,顧言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裡,她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近距離的看到了他那流血的胸口,她哭着哭着就像是三歲的孩子一般,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哭嗝。
他摸摸她的頭頂,輕聲道:“陛下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死。”
他這兩劍都避開了要害,只要及時止血便好了,至於如何能止血……他擡眼看向門口,一道倩影準時踩着蓮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