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捂住嘴。
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分。
“不準笑!”
傅承嘯更氣了。
尤是看嬰淺壓根就不聽他的話,笑得連眼角處,都滲出了晶瑩的淚滴。
他咬着牙。
在嬰淺的細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你...”
嬰淺頓時打了個寒顫,扭過頭,狠狠瞪了傅承嘯一眼。
“兔崽子,你找死是吧?”
她瞪圓了眼睛。
眼尾卻還噙着一抹笑出來的紅。
纖長的睫羽沾着點點淚痕。
此時的模樣。
倒是莫名讓傅承嘯覺得....
有些可愛。
他清了清嗓子。
轉了眸光,竟有些不敢去看嬰淺的臉。
只強撐硬邦邦的嗓音道:
“千金大小姐還會說髒話罵人啊?”
“我罵的不是人,是兔崽子。”
嬰淺冷哼一聲。
懶得和傅承嘯打嘴仗,她掃了眼魏紅雪的方向,道:
“魏阿姨看起來,可氣的夠嗆,你想好要怎麼和她解釋了嗎?”
“解釋?”
傅承嘯一攤手,挑起一抹邪氣十足的笑,揚眉道:
“我對妹妹一見鍾情,二定終身,三...”
“三陽開泰。”
嬰淺接了話茬,虛着眼問:
“你要玩成語接龍嗎?”
“我只是想說...”傅承嘯一緊手臂,將嬰淺抱的更緊了些,笑道:“我們兩個要在一起,誰都攔不住!”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嬰淺露出一副牙酸的神情。
這忽然從戀愛,變成了訂婚。
已經讓她接受不來了。
可不想一直和傅承嘯頂着個未婚夫妻名頭。
嬰淺沉了臉,認真道:
“過幾天,我們就取消這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婚約,懂?”
她滿眼嚴肅。
紅脣微微抿着。
連眉,都皺了起來。
傅承嘯的心情,在這一瞬間,從雲巔跌落到谷底。
嬰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撇清關係?
莫名的不爽涌上心口。
傅承嘯的嗓音也沉了下去。
“因爲楚辭?”
“這還需要因爲什麼?”嬰淺瞥了他一眼,忽然一臉驚訝地問:“喂,你不會,真想和我結婚吧?”
“我...”
傅承嘯一愣。
他本該是否認的。
娶嬰淺?
開什麼玩笑!
誰會想娶這個兇巴巴的大小姐。
但話都到了嘴邊。
心口卻忽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悸動。
似喜。
似慌。
又帶着酸澀和甜蜜。
傅承嘯偷偷瞥了嬰淺一眼。
視線自她的顫抖的睫羽,落到殷紅的脣瓣上。
他忽然覺着。
和嬰淺訂婚結婚。
再一起生活。
過一輩子。
好像...
也還不錯。
傅承嘯正出着神。
嬰淺卻已經等不耐煩,她拍開傅承嘯手,道:
“最多一個月,而且要和魏阿姨說好,這件事情保密,不能傳出去讓人知道!”
“爲什麼?”
掌心離了嬰淺的細腰,忽如其來的冷意,讓傅承嘯莫名有些不悅。
他強壓着,纔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像個沒了糖吃的娃娃。
只冷着一張俊,他沒好氣地問:
“是因爲楚辭?我哪裡比不上那個楚辭了?”
“這不是比較的問題。”
嬰淺昂頭看向傅承嘯,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嘀咕道:
“是命運。”
傅承嘯:“...”
他忽然有一種被嬰淺耍了的感覺。
但她又一臉嚴肅。
好像真是因那勞什子的命運。
纔會糾纏着楚辭不放手。
傅承嘯冷哼一聲。
擡手在嬰淺額上輕敲了下。
“笨蛋。”
家宴已至終點。
賓客們也漸漸散去。
等着最後一個魏家人離去,魏紅雪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在瞬間散了個乾淨。
她盯着傅承嘯,又瞥了嬰淺一眼,沉着嗓子問:
“說吧,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魏紅雪壓不住火氣。
倒是嬰岸山,坐在桌前,端着一杯紅茶,面上的神情仍是波瀾不驚。
他仿是對發生這一切。
都沒多少驚訝似的。
“有一段時間了。”
傅承嘯勾起脣角,挑釁一般的環住嬰淺,道:
“不祝福我們嗎?母親。”
“承嘯,你知不知你在做什麼?訂婚這種事,是兒戲嗎?”
“當然不是兒戲。”傅承嘯垂眸看了眼嬰淺,語氣在自己都沒發覺到的時候,悄然放柔了不少,“我是真的...想娶她的!”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
嗓音震的嬰岸山杯子裡的紅茶,都蕩起了漣漪。
嬰淺也被嚇了一跳。
她用一種關愛傻子的眼神,望了一眼傅承嘯。
然後轉過頭,和魏紅雪道:
“魏阿姨,這件事情,是我們衝動了。關於訂婚的事情,我父親也不知情,等到回去之後,我也會和父親好好商談,這段時間之內,還請您將我和傅承嘯的事情,暫時保密。”
她一臉的誠懇。
說話時,還不忘拍開了傅承嘯的手。
傅承嘯輕哼一聲,顯然對嬰淺的抗拒,很是不滿。
明明在楚辭的身邊,就乖的像只奶貓似的。
一見到他。
就亮出了爪子。
她還真夠偏心!
魏紅雪看嬰淺一臉誠懇,加上她又是嬰家的小姐,就是再多不滿,也不好對她說什麼。
強擠出一抹笑,魏紅雪道:
“還是嬰小姐懂事,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暫時保密的。”
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的有些頭昏。
原本的家宴。
是通知魏家的其他人,嬰岸山和魏紅雪將要結婚的消息。
結果最後去變成了,嬰淺和傅承嘯訂婚宴!
就是魏紅雪多年征戰商場。
見過了大風大浪。
也沒見過父母的婚禮,最後變成兩個孩子,手牽手走上臺宣告誓詞的。
“那就謝謝魏阿姨了。”
嬰淺一臉感激。
也知道剛剛闖了禍,此時應該早點溜,她連忙走到嬰岸山身邊,一臉乖巧地道;
“爸,我們回家吧。”
嬰岸山放下茶杯。
眼含無奈地,掃了嬰淺一眼。
他在嬰淺和傅承嘯出現的一瞬間。
就明白他們要做什麼。
但阻止。
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先走了。”
嬰岸山嘆息一聲,起身向着魏紅雪點了點頭。
“不必送了。”
“好。”
魏紅雪應了一聲。
她實在疲累。
只起身客氣了一番,便目送着嬰岸山和嬰淺離去。
等着他們的背影一消失。
魏紅雪立刻沉了臉。
她轉身望向了傅承嘯,冷聲喝問道:
“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想要娶那個嬰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