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嬰淺站起身,對着傅承嘯露出一個明豔動人的笑。
“我非常期待。”
四目相對。
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熊熊燃起的戰火。
傅承嘯勾起脣角,向着嬰淺伸出了手。
“請吧。”
他的手掌並不細嫩。
覆着一層不算薄的粗繭。
竟是半分都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嬰淺的指尖,搭在他的掌心之間,被立刻握緊。
他們兩個悄無聲息的離去。
等到魏家的人,都已經到齊。
家宴即將開始。
魏紅雪卻怎麼也找不到傅承嘯和嬰淺的影子。
她的心裡莫名涌起一陣不安。
瞥了眼正在同人交談的嬰岸山,魏紅雪召來傭人,低聲吩咐:
“去找找少爺和嬰小姐。”
“好的。”
傭人應了聲,快步離了會客廳。
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
魏紅雪猶豫了下,還是擡起頭,環視了一圈賓客,她脣角綻開的笑意,變得更加真誠了幾分。
“感謝各位親友願意抽空來到寒舍!”
她聲音一起。
會客廳內,頓時恢復寂靜。
無數道視線落在魏紅雪的身上。
偶爾,還會向着嬰岸山瞥去幾眼。
他會出現在魏紅雪組織的家宴當中。
那關係,自然是不會尋常。
魏紅雪見已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便向着嬰岸山點了點頭,繼續笑着道:
“今天請大家到這裡來,主要是爲了宣佈一件事。”
她走到嬰岸山的身邊。
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們相視而笑。
眼中雖有僞裝出來的親密。
但更多的,還是漠然。
魏紅雪清了清嗓子,再次朗聲道:
“我和嬰先生...”
“將要成爲一家人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魏紅雪的話。
她一愣。
扭頭望向大門的方向。
卻又在看到來人的瞬間,黑了整張臉。
周遭的賓客喧嚷不休。
無數驚訝的眼神,跟着投到了門口。
嬰岸山也皺緊了眉。
他望着和傅承嘯手牽手走進門的嬰淺,道:
“你們這是...”
“我們?”
嬰淺揚起眉。
晃了晃和傅承嘯緊握着的手,笑道:
“當然是在一起了,爸爸和魏阿姨不是已經祝福過我們了嗎”
她笑得風情萬種。
黑眸微微眯起。
分明是一張極豔麗的臉,一笑起來,卻多了幾分懵懂的天真。
傅承嘯一直用餘光留意着嬰淺。
見她露了笑。
他的神情,竟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向着一臉陰沉的魏紅雪點點頭,傅承嘯道:
“今天組織這場家宴,邀請各位到這裡來,就是爲了告訴大家,我和嬰淺小姐,已經準備要訂婚了。”
“訂婚?!”
一片譁然聲響起。
就連嬰淺,也瞪大了眼睛。
等等...
這和他們說好的可不一樣!
之前可是講,嬰淺和傅承嘯一起露個臉,讓這些魏家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正在交往的事情。
如此一來。
嬰岸山和魏紅雪,也就沒有辦法結婚了。
可傅承嘯臨時改了臺詞。
從交往,變成了訂婚。
嬰淺脣角的笑,瞬間僵住。
她已經不敢去看魏紅雪的臉了。
緩緩轉過頭,嬰淺含情脈脈的望向了傅承嘯。
與此同時,她曲起手肘,用力揮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他悶哼一聲。
卻是笑了。
湊到嬰淺耳畔,傅承嘯以極親密的姿態,輕聲問了句:
“謀殺親夫啊?”
“親夫?”
嬰淺也勾起脣角,輕聲細語地同他講:
“傻逼,爺是你祖宗。”
她的語氣太溫柔。
神情也是含羞帶怯。
嬌氣又可愛。
渾然不像是在說髒話的模樣。
傅承嘯一愣。
心口又開始起了躁動。
好像一撞到嬰淺。
他的心臟,就開始不聽使喚了似的。
但要是不見她。
反倒更悶的厲害。
傅承嘯揉了揉發紅的耳尖,心裡面直泛嘀咕。
這女人。
該不會是給他下了什麼詛咒吧?
賓客們愣了半晌。
然後響起整齊劃一的道賀聲。
“恭喜!”
“訂婚宴我們一定到場。”
“時間過的真快,連承嘯都訂婚了。”
面對着自家人,魏紅雪那張黑成了鍋底的臉,還是勉強扯出個笑來。
她隨意應和了兩聲。
但望向傅承嘯的眼神,卻好像藏了刀子。
傅承嘯卻不在乎。
藉着未婚夫妻的名頭,他擡起手臂,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搭上了嬰淺的腰。
掌心下方。
是光滑的布料。
但很快。
他便感受到了屬於嬰淺的體溫。
傅承嘯的臉,在一瞬間,紅的更加厲害。
明明滴酒未沾。
卻好像已經醉了似的。
有傭人走上前,貼心的詢問:
“少爺,需要醒酒藥嗎?”
“醒酒藥?”
傅承嘯一愣,反問道:
“我沒喝酒,要什麼醒酒藥?”
“可是...”
傭人一臉茫然,遲疑了下後,還是端了杯水送過來,還貼心的補充了句:
“是不是空調開太高了?少爺你的臉,紅的好像生病了一樣。”
“沒有!”
傅承嘯低吼一聲。
臉卻更加紅了。
他清楚的聽到了嬰淺的笑聲。
就在耳畔。
帶着毫不遮掩的調侃,她笑夠之後,還不忘問了一句:
“哎呦,未婚夫,不吃藥嗎?”
“嬰淺!”
傅承嘯咬了咬牙。
他狠狠瞪了嬰淺一眼。
強忍着,在那白嫩的臉蛋上捏一把的衝動。
要不是周圍人多。
視線又都落定在他們的身上。
他一定要嬰淺好看!
有魏家人走上前,和嬰淺打招呼。
她立刻收斂了表情,連脣角的弧度,都調整的無比端莊。
傅承嘯瞥着她。
有一瞬間。
還以爲嬰淺學會了什麼變臉的戲法。
和小混混打架的是她。
追在楚辭身後的是她。
應對賓客時端莊大方的,也還是她。
傅承嘯見到了太多模樣的嬰淺。
但每一次,又都覺着新鮮。
好像總是看不夠她似的。
傅承嘯直愣愣的盯着嬰淺出了神。
渾然沒注意到,其他賓客曖昧的眼神。
“承嘯和嬰小姐關係真好啊。”
“一直在看着她,都看不夠呢!”
“小年輕的,就是熱情。”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傳入到傅承嘯耳中。
關係好?
熱情?
這些詞,哪一個適合他和嬰淺?
他看嬰淺看不夠?
真是開玩笑!
傅承嘯嗤笑了一聲。
扣在嬰淺腰間的手掌,卻仍然沒有鬆開。
傭人再次走上前,將退燒藥送到傅承嘯面前,關切道:
“少爺,你臉更紅了,一定是生病了,快吃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