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整天,湯美兒真的就要吃不消了。
那一天說好要跟席武一起吃宵夜,沒想到那可惡的蔡志謙卻動用關係,讓她走不了。
她還記得席武當時那張氣得說不出話的臉,以及蔡志謙得意非凡的樣子,想來,席武還當真有點兒可憐,她的允諾不知何時才能實現。唉,沒辦法,誰教她工作纏身。
“湯美兒。”
蔡志謙還真閒,這會兒不是該拍他的戲了嗎?被人搶得七葷八素的他,居然還有時間泡妞?她沒好氣的在心裡罵道。
“你要走了嗎?”蔡志謙笑笑的問她。
“嗯,有事嗎?”
“當然有,我明天生日,晚上有派對要開……”
她不等他說完,即答,“沒興趣,也沒時間。”
她回答的還真絕,一口便讓蔡志謙答不下去,碰了幾次的釘子,他這位人人捧在手心的大明星,也開始覺得倦了,不由得臉色開始難看了。
“你明天不是沒戲?”他以極肯定的語氣說。
“是呀,不過,我好久沒休息了,拜你所賜。”
好句酸溜溜的話,敢情這丫頭在諷刺他運用關係留住她嗎?他以懷疑的口吻問:“你不開心嗎?增加這麼多的演出機會,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怎麼會,就說拜他所賜了,還聽不懂?湯美兒真懶得再和他對談了,這些日子的忙碌,教她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如果還是應付大明星的古怪脾氣,她八成得昏倒了。
“你想說什麼?”反正她也倦了,乘機休息一下,倒也不錯。
他故意賣關子,“嘿嘿,你很聰明應該想得到。”
“噢,那如果我說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湯美兒不留情面的說。
“你……”
“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回家好好休息。”
他氣得快說不出話,“湯美兒!你少裝傻。”
惱羞成怒吧!她想。不過,她還是不爲所動,只是丟下一句,“隨便你。”
招喚了臺計程車,她頭也沒回的便上了車,留下的是,氣得臉色發白的蔡志謙。
“你是小安,對不對?”計程車司機等湯美兒上車,便興奮的問她。
真絕了,連坐個計程車都不得安寧。湯美兒真對演戲這回事倦到了極點,此刻,她突然很想回家,一個有人歡迎的家,不會問東問西,也不會把她當成是個偶像一樣的推崇,這種壓力她覺得很煩。
“我喜歡你演的戲,尤其是……”
計程車司機叨叨絮絮的講個沒完沒了,但這卻成了湯美兒最覺得枯燥的話題。
一路上,她雖沒回應些什麼,但計程車司機卻像個傻子般喃喃自語,直到目的地,他還不忘的笑說:“你跟蔡志謙還真登對。”
湯美兒冷冷的一笑,她突然有股衝動想把司機的腦海裡有她與蔡志謙的畫面一分爲二。
回到住處大門前,她找了半天,沒找到鑰匙,卻在唏唏嗦嗦中,大門被打開了。
是席武,他居然在家?她瞪大眼想。
“你鑰匙沒帶。”
他手上拎提的,不正是她的鑰匙!怪不得她找不到。她開心的問:“你特別等我嗎?”
她有點兒高興,難掩的笑意迎面而來。席武的反應倒還好,只是皮肉不笑的望着她,然後把門給關上。
“下次別這樣了。”他沉沉的道。
看樣子,他才睡了一覺,睡眼惺鬆的他,眉跟眼湊在一塊兒了。她問:“你睡了?”
“嗯,都半夜了,誰像你還忙着工作。”
一席無關緊要的話迎面而來,卻沒打斷湯美兒受寵的好心情。“有東西吃嗎?我肚子好餓。”
聞言,席武忍不住數落她,“好餓?知道餓不會在外面吃了東西纔回來嗎?”
“你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湯美兒的語氣變了,變得有點兒撒嬌,把情緒一直處於低調的席武都惹得清醒。“你幹麼?又換新戲碼了嗎?”他有點沒好氣的問。
新戲碼?他這個呆頭鵝,有色無膽的傢伙。湯美兒心想着,真想一棒打醒這傢伙,才受了點刺激,就像個投降失敗者,什麼都放棄了。
“是呀,新戲碼,你陪我演吧!”她思緒一轉接道。
“我纔不哩,早說過我演技差、沒本事,不似你,把最有身價的男主角都勾引到手,怎麼樣,他剛送你回來嗎?”
這個無恥的傢伙,意這麼說她!她忍不住說:“我不過爽約一次,你的心眼就比魚兒小。”
罵他嗎?無所謂了,反正這個從小就給他難過的女孩,就是有本事教人吃虧。
“隨便你了,我要去睡了。”
湯美兒有些氣憤的調侃,“是呀,一睡未醒的覺,纔是最好的覺。”
講什麼鬼東西?這女孩今天不正常。他搖搖頭道:“不跟隨你胡扯了。”
席武一轉身便回房去了,這令湯美兒覺得十分無趣,且有點不悅。
最後心想,反正她也睡不着,索性坐在電視機前,讓聲音填補她此時的空虛。
湯美兒在外面將電視聲音放肆播放,而房間裡的席武翻了幾次身都無法入眠後,他決定不再跟自己嘔氣。
他悄悄的走出房間,探頭一望,湯美兒正忤着呢!他猜,她絕對沒把心思放在那電影上,但不知她在想什麼?
“湯美兒。”他喚了她一聲。
席武的聲音讓發呆中的湯美兒怔了一下,但她可笑不出來。
席武見她沒回應,只好又問:“怎麼,還不睡嗎?”
她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廢話,她坐在這裡,當然是睡不着了。
“肚子餓嗎?”他再問。
湯美兒對着席武假笑了一下,然後回覆剛纔的漠然,一句話也沒答腔。
“你怎麼了?”
假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問着,席武可真會裝蒜的了。望着他那一臉笑容,湯美兒真想捏他一把,“你會不知道我怎麼了?”
“對嘛,不說話怎麼會知道呢?”他覺得好笑。
走向她,坐在她身旁,席武不自覺的望向電視機,因爲現在是午夜時分,第四臺演的全都是不太怎麼穿衣服的畫面。
“喜歡看這個?”他調侃的笑說。
湯美兒聞言一點也不以爲意,反倒說:“如果是你主演的,我更愛看。”
“哦?那容易,我不就在這裡,索性把衣服脫一脫,保證看得比電視還清楚。”席武開玩笑,希望能逗她開心。
“好哇,你脫呀!”
湯美兒的話才脫口,席武當真愣了一下,他試探的問:“你以爲我不敢嗎?”
“請便,我等着觀賞,甚至還用掌聲來表示自己樂意見到席武所做的一切。”
眼見就要着了她的道,席武當然絞盡腦汁的要反擊,然而,她那副不以爲然的神情,卻讓他不由自主的說:“不讓你瞧瞧,你不會知道最佳男主角就出生在席家。”
“你太多廢話了,再猶豫的話,我眼睛就要合上了。最佳爛豬腳!”她壞壞的扇風點火,希望他快點行動。
嘿嘿,嘿嘿,這位姑娘家也太不像話了吧!哪有人一直催促着男人脫光衣服供她觀賞?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不由自主的,席武伸手試試她的頭溫,正常呀,那怎麼會?
湯美兒見他的舉動,就知道席武一定以爲她反常了,於是忍不住的衝口道:“怎麼?不敢了嗎?早說嘛,我可困了要去睡了。”
“喲,不敢看了嗎?”他被她的話激得口不擇言。
“誰說我不敢,是你拖拖拉拉,好吧,既然你有誠意,那我替你脫好了。”
湯美兒的衝動可不得了,她一扯,席武睡衣上的扭扣一顆顆的爆彈四處,然後,他的白肉胸膛露了出來,而他的白眼球瞪得比白肉顏色還搶眼。
“嘻嘻……”她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會兒她突然才驚覺,他坐下來的個頭,怎麼會如此高?“沒事,我想……”
“想什麼?”
席武從湯美兒的不自然神色裡,看到懼怕的影子,沒想到這位辣妹,竟也會有不自在的時候,她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想於此,席武突然想到一條毒辣的詭計。
“既然你都動手了,身爲男人的我,也不得不親身操刀,讓你瞧瞧什麼纔是真正的男子漢。”
說着說着,席武便緊扣住湯美兒的雙臂,故做一臉的邪笑,然而,就在那瞬間,湯美兒的臉忽然的倚近,並在他尚未搞清事情到底是誰掌控主權時,湯美兒的脣,已經覆在他的脣上了。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當男人的脣沾上女人的脣時,那種不用教便會的絕活兒,便正式上場。一種陷於難以控制情慾的感覺,正狠狠的侵蝕着兩人,正當他們處於不能自撥的情況下,電視裡突然傳來巨大的廣告聲。
“查甫人工作沒閒……”
這句臺語廣告詞,嚇壞了兩人。
他在幹什麼?席武突然感激起這付人厭的廣告來得正是時候。
而身爲主動一方的湯美兒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撫着紅燙的臉,她一句話也沒敢多說的,便奔回房去。
“湯美兒……”
本想用些什麼道歉的話來安慰她,但話到了嘴邊他也說不出來了,只好讓情況悄悄的隨着一覺到天明而消逝無蹤。
“席武、席武,起來了。”
他揮了揮手,說:“別吵,我快天亮才睡。”
“不行,起來,你今天不上班嗎?”
“沒關係,我遲到纔會被炒魷魚的。”
“席武!”
這最後一次叫喊,可是嚴厲式的吼聲。不得已,席武強力的睜開眼睛,睡眼蒙朧中,那個人影好像是湯美兒。
“哎呀,湯美兒,你要幹麼?”
她動手拉他,說:“起來啦,我懷孕了。”
“懷孕?笑死人了,懷什麼孕?跟誰呀?”席武不以爲意的笑說,眼睛又再度閉上。
“跟你呀!是你害我懷孕的。”她耍賴着。
“跟我?別逗了,我們又沒怎樣?”他說着翻了個身。
湯美兒語氣肯定的說:“有哇,你吻了我,並且令我有了小孩。”
“拜託,一個吻會有什麼小孩。”席武沒好氣的說。
“是真的,你要負責。”
她又繼續耍賴,“不管,你要負責。”
席武的眼睛不再緊閉了,反而是緊張的張大,“可是我們……”
“不管、不管、不管……”
拗不過湯美兒拉拉扯扯的哭喊,席武只好大叫,“我負責就是了。”
然後,他這次真的醒了。
“幹麼?叫得這麼大聲。”湯美兒奇怪的問。
她的臉一湊近,席武又大叫,“我會負責。”
“負責?”湯美兒不但十分不解,還萬分不明白,“負什麼責?你在發燒嗎?”這次換她撫觸他的額頭,“你在作惡夢嗎?”
惡夢?他在作惡夢嗎?剛纔那一種近乎真實的感覺,是夢嗎?“我說了什麼?”他試探的問,心想如果是夢,那麼他不該讓湯美兒知道,他作了什麼愚蠢的夢!
“要負責任之類的話,怎麼,一個吻讓你一夜不成眠?”她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
湯美兒,你這該死的小夜叉,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那樣的話?這個時代是怎麼了,女人說起感情的事竟甚於男人?
他眨眨眼,明顯的在她臉龐上找到了三個字,不要臉。
“我又沒強姦你,你不用太傷心,如果要我負責……”她聳聳肩,臉上的表情是席武這輩子看到最盛氣凌人的一張,“我會負責的,看你要錢還是要名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然後,在這句話之後,是她一連串的爆笑聲。
這女孩簡直得寸進尺,欺負他欺負慣了,一點也不知道饒人,他可是堂堂六尺之軀的大男人。
“愈說愈不像話。”
看着席武氣呼呼的樣子,湯美兒不覺竊笑幾聲,天知道昨天是誰沒睡。
“一大清早的,幹麼?”他看了看手錶,天呀,才七點,她想幹麼?
“練車呀,你這個教練太不守時了吧?”湯美兒雙手叉腰。
他一臉納悶的問:“練車?什麼時候我說要練車?”
“不是你說,是我說。”
“你說的?不對呀,我們又沒約好。”
“喏,我現在不正跟你約了。”指了指手錶,湯美兒吃定了席武。
他氣呼呼的睨了她一眼,心想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該心軟的等着替她開門,導致她有機可趁。
“真不知社會是不是變了,這年頭的女人都跟你一樣嗎?”
湯美兒只管笑,話都沒回一句。
他仍繼續自語着,“不知席文會不會也這樣……”
“夠了吧,這年頭的男人都像你一樣嘮叨嗎?”
推着席武去盥洗室,湯美兒可不想再聽他羅唆,很多時候她都將感情隱藏得好好的,包括對席武一點一滴所累積的好感。
“乾杯!”
這個慶祝會很是龐大,席上非但有個席文,連帶席家的父母也蒞臨慶祝,爲的是湯美兒如願的考上駕照。
這晚,每個人喝的酒比吃的飯多,也許是難得聚會,也許是太過高興,更也許是湯美兒一直勸酒,所以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飯局,五個人已經有些微醺,說起訴來也就放肆而盡興了。
“哥,你跟湯美兒的感情,怎麼瞬間變好了?”
首先發飆的是不用酒力的席文,她看起來有七分醉了。兩腮酡紅、兩眼迷醉、口齒不清,但說起話來不慍不火的正中要害,教人心跳加速。
“少羅唆,我只是稍稍照顧她,又不是……”
“他是很照顧我,一個吻算不算照顧呢?”
席武正想對醉得東倒本耷的席文解釋,湯美兒倒一起與席文咬文嚼字了起來。
席文聞言瞪大眼道。“什麼?當真?”
“好姐妹,我會騙你嗎?”湯美兒酒後有些意識不清。
“大哥會這麼大膽?”
湯美兒話裡有怨的道:“反正又不用負責的。”
這些話聽在席家兩老耳裡,根本不算什麼,反正他們也醉得一塌糊塗,今晚說的這些話,說不準誰明天還會記得。
其中較爲清醒的席武,心中得意的盤算着,今晚的話大家鐵認爲是瘋話,他大可不用急着去解釋。
“還有呢、還有呢?孤男寡女的,一定不止這樣的韻事。”
席文的話才說着,席武便狠狠的給她後腦一個響記。“女孩家,說話文雅點!”
捱揍的席文可沒把痛放在心上,這節骨眼下,湯美兒與大哥的進展,纔是她最感到興趣的事。
“本來就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對不對?爸……媽……”
席文原本打算藉由父母的盾牌令此事更爲公開,不料席家兩老早醉倒在桌,這頓飯真把席家人請得酒足飯飽。
“好了,別鬧了,趁你還會胡言亂語的時候,趕快滾回去吧!”席武開始準備解放動作。
席文不甘願,“什麼?我才喝得起勁呢!”
“像你這麼會喝,誰娶了你誰倒楣!”
硬把席文給架起身,席武可不會任由她胡說下去,因爲再加個醉酒的湯美兒,難保兩人待會兒還要上演哪部名戲,還不如先將兩人送回去,省得他耳根不清淨。
“不,不用了……我不嫁……我只想讀書……讀萬卷書勝走萬里路……我還要喝下去……”席文醉得語無倫次。
“喝你個鬼,我叫計程車送你們回去吧!”席武翻翻白眼,覺得真拿席文沒轍。
“不……不回去……你還要跟湯美兒做什麼?”
“沒做什麼,我要送她回去。你們這些女人,平常不是壓抑太久了,一喝起酒來沒分沒寸的……還好爸跟媽醉得不省人事,不然看到你這樣……”爲了攙扶起席文,席武也費了不少力。
“亂講,他們壓抑才久哩,你看,喝到不省人事……”
湯美兒忽然嚷上這麼一句,直教席文樂得拍手叫好。
“好耶,湯美兒站在我這邊……”
一個醉鬼已經不得了,何況是碰到這四個酒鬼,席武不禁搖頭嘆氣,懷疑平常大家的好修養全跑哪去了?
“你幹麼送我走?”席文睜着迷醉的眼說。
“你該回去的。”
席文又嚷嚷,“那你呢?”
“衆人皆醉我獨醒,我把湯美兒送回去呀。”他捺着性子安撫她。
“那你爲什麼不送我回去?”
席武好笑的說:“人太多,擠不下。”
“那誰教你買兩人座的跑車……”
醉昏了反而好,不會有這麼多的問題,席武先安頓好父母上車,最後把多嘴的席文送至計程車前時,她還羅哩巴唆了一大堆,他還真擔心,那計程車司機回得了家嗎?
“好了,別羅唆了,回頭我會回家一趟。”
席文還是語無倫次。“回家幹麼?”
“看你還活着嗎?傻瓜。”
用力的把車門關上,對着司機說了住址,席武才安心的送走這三個酒鬼。然而,除了這三人之外,餐桌那兒還有一個頭號酒鬼。
“湯美兒……”
一進門,席武知道自己可以輕鬆了。沒想到沒有酒伴後,她倒自己乖乖的趴在桌上睡覺,可能喝多了,所以也醉倒了,不過,想到要背這麼大個人下樓,他今天可是苦慘了。
好不容易終於安頓好一切,湯美兒像個死豬一樣,動也不動的仰躺在車上。席武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坐車坐到一半,就吐得他的車亂七八糟,想到那時光要清理的費用,再加上今天晚上本來要由湯美兒買單的費用,席武下定決心等她清醒時,一定要向她索討這筆龐大的費用,沒事還挑這麼高級的飯店,隨便路邊攤就夠了。
他現在只希望,一、她不會吐。二、她明天會還清所有費用。畢竟,她也是個有知名度的演員,最近應該有些收入,而如果他不把她的錢拿來,恐怕她也留不過幾天。
當席武這麼打算時,他的確得意了一下子。不過,事情並不像他所想像。
這一路而來,湯美兒倒還好。他自己雖然有點醉意,但精神其實也還好,正當他擔心自己酒後開車會造成什麼交通問題的同時,手機突然響起。
“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驚慌且快速的連珠炮,在席武思緒混亂中,一輛車忽然橫向衝來,他在驚嚇之餘,不很濃的酒意也快速清醒。
而快速的煞車聲及衝力,讓睡死般的湯美兒忽的清醒。
“怎麼了……”她很想問清楚發生什麼事,但車煞得太快,導致她沒來由得想吐,車門一開,席武來不及照顧她,她便衝到車外去吐了。
“嗯……說慢點……我差點被車撞……”
然後,電話那頭才又重述了一次。
湯美兒在吐過之後,風一吹,她倒也清醒不少,才搖搖晃晃的想走回車子,席武的聲音已經傳來,“快點上車,席文出事了。”
這句話比醒酒液還有效,湯美兒最後的酒意全醒在那句話之後。不過,她雖然想快,但奈何不了身體上的緩慢。她知道她喝的酒的確過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