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運?拜託,我才倒楣哩!”

面對同事們的稱讚有加,湯美兒並沒有感到興奮,反而是有點被綁手綁腳的感覺。

這些新同事全是她挑選的,截至目前爲止,他們表現得還不錯,這讓湯美兒偶爾回公司處理些帳目時,感到得心應手,不過,她關心的不是同事們的表現如何,而是幾次回公司她似乎都沒遇見席武,就連回家也一樣。

不由得,她開始關心起這個人的存在。

“他呢?怎麼幾次都沒看見人?”

對於湯美兒與席武的事,所有同事早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不過,卻又在平日的相處上感覺不到戀人般的親密,所以兩人的關係就成了公司同仁最難以猜測的神秘。

今天,湯美兒破例的問起了老闆,簡直樂壞了所有人。

“告訴你,有個女的三番兩次來找他,而老闆也常常不在公司,你猜他們去了哪裡?”

多曖昧的一句話,說得湯美兒心裡有點不太高興。有個女人……她猜那個人是簡宗禪,不過,簡宗禪找他做什麼?難不成吃回頭草嗎?

“他現在去哪裡?”

“說是去談生意,不過小妹接到了一位小姐的電話,一會老闆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關我什麼事呀!”湯美兒大笑的否認兩人的關係,並一語打破了所有同事的猜測,但心裡竟出現了一點怪怪的感覺。

其實她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不自覺的就有了不太高興的鬱悶感。

“別說了,他回來了。”

這一聲驚呼,把圍在湯美兒身邊的同事全給呼散了,而湯美兒突然感到不自在,暗忖她不該是對席武出現不自在纔對,但她的確有這種感覺。

“咦?湯美兒?”

自從月前的告白失敗後,席武開始武裝自己,假裝自己很不在乎湯美兒,並且儘量保持不見面的次數,所以他都回席家睡客廳,而且也辦了張信用卡給湯美兒,省得見了面之後,當兄妹不成兄妹,當情人又流水無意,所以當他看到湯美兒出現時,他真的有點驚嚇。

“你回來了啊!”

站起身,湯美兒跟着他走進辦公室,她並不是閒着沒事,而是想解開心底的疑問。

“玩得還愉快吧?”這句話裡,包含的是莫名的酸葡萄心理,湯美兒不明確知道它的意義是什麼,但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裡很得意。

“什麼玩,我在忙哩!”搞什麼東西,一回來就查他幹麼,這公司誰是老闆呀!

席武雖然表面不說什麼,心裡可是有點兒不痛快,他都沒管她拍戲拍得昏天暗地,她倒惡人先告狀了。

“你今天……”看了看她的打扮,席武猜測她扮演的身份,個把月跟着席文看連續劇下來,他算是有點心得了。

“至少不是小安的裝扮,她哪有這種休閒式的打扮呢?”他小聲的評論。

開始看着公文,席武表裡不一的想着湯美兒這身打扮,半晌連個字都沒批。

真會裝蒜。她說東,他答西,看來,傳聞是真的。湯美兒看了他半天,悶聲不響的坐在椅上,但刻意營造不說話的氣氛,使他更加不知該從哪一句說起。

“你瘦了,片場沒東西吃嗎?”席武找了句話說。

虛僞,明明她體重沒減,他竟然說她瘦了。湯美兒的反應很直接,但她卻忘了從前怎麼對待席武的方式,這下子,忽然不知該怎麼應對。難道上一次的那番話,真有這麼尷尬嗎?

一時沉靜的場面,兩人都有些不好過。索性的,席武站了起來,走到她眼前蹲了下去。“我們……還是朋友嗎?”

點點頭,湯美兒不置可否,面對着席武,她的心頭莫名一陣慌張。

“幹麼這麼拘束,我們從小就認識了。”爲了避免尷尬,席武還大刺刺的攀拍着她的肩,並摟着她同坐,但他的心裡卻暗惱,該死的,他怎麼心跳加快?

兩人都對彼此有好感,但基於前車之鑑,都多有遲疑。

“席文好嗎?”同時的,兩人說了這麼句話。

但隨即席武卻白了白眼,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愚蠢。他不是每天都碰到那個讀書狂嗎?

提席文幹麼?這麼久沒見面,連她最近怎麼了都不知道,自己這朋友怎麼當的?湯美兒簡直被自己的笨行爲給氣死了。

“她很好……”

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試圖矇混過去。

接着,席武望着湯美兒,然後有點小心的問:“最後好嗎?”

“也還好,你呢?”

“我……”他能說不好嗎?“也好,生意興隆嘛!”

一樣是那麼愛賺錢,一樣節省着自己的荷包,卻大方的送她一張信用卡。席文果然沒說錯,他是對自己……另眼看待。湯美兒暗忖。

他關心的問:“拍戲拍得怎麼樣?”

“還好,反正不就那麼一回事。”她口氣平淡的說。

“聽你的口吻,不像當初我所認識的戲狂嘛!”

她真的比較不癡狂了。當初要跟這個女人講話,還得看遍了所有的戲,才能辨別她在演自己或是演別人。今兒個的對談,就他看遍了所有連續劇,發現幾乎找不到她有說任何一句戲劇對白,而且他好像一下子便融會貫通的明白,她說話時的真實性有多少。

這個月算白浪費了,少賺了一些錢,浪費一些電費,不過還好,浪費的那些電費是在父母家看的,他沒什麼差別。

“怎麼?厭煩了演戲這行業?”

她沒好氣的道:“也沒有,只是覺得跑龍套比較有趣,有各式各樣的角色讓我選擇,不像現在不知該跟誰好……”說話聲音愈來愈小,席武不禁自罵,我是白癡呀,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覺得自己說話的能力,突然回到幼兒時期。

“很像你說的。所以,我開始想要脫離演藝圈。”

席武聞言愣住了。脫離演藝圈?拜託,她纔剛開始,而且還不知道算不算開始。

他有些訝異的問:“你是說真的?”

瞧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席武真被她的舉動,給搞得“霧沙沙”。

“當然不是現在,想想而已。”

他差點又走進她說話不按牌理出牌的圈套。站起身,走向辦公桌,席武開始認真的看着公文裡寫的到底是什麼,然後鬆了口氣。

湯美兒輕聲叫道:“席武。”

“嗯?”

“你有空嗎?”

這沒來由的請求,讓他挑眉一望,席武很想不去認真,但湯美兒的臉就是有法子叫他不去關心公事。他無奈的說:“怎樣?”

“陪我做一件事。”

一件事,不會是演戲吧?纔想着,席武便笑起來了,連忙揮動雙手,急急的拒絕,“不行,我不是那塊料。”

“不會呀,我看你做得很好呀!”

是嗎?他有跟她演過對手戲嗎?席武不覺好奇的又笑得更大聲,“沒有,我那哪是叫會,那個不過是生活嘛!”

這傢伙!是呀,好自負的傢伙,居然連謙虛一下都不會,還真以爲天生就是那塊料。湯美兒不免將想讚美的神情擱下,換上的是有點不屑的模樣,“你太驕傲了點吧!”

驕傲?席武被這個形容詞給潑了冷水,他太驕傲了嗎?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講。“呃?驕傲有嗎?我會嗎?”

“有,而且是會,哪有人天生就會開車,你難道不用人教就會的嗎?”

講半天,原來是開車,這小妮子是怎麼了?連講話都帶玄機,教人老往不同的方向思考。

“你要學開車?”

“嗯。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就算以爲是什麼,席武也不會笨得說出來。他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說:“開車,容易嘛!什麼時候,我隨時奉陪。不過……”

“我知道,按照時數收費一毛也少不了你的。”夠她揮霍,反而要他這個不具任何身份的男士供養她的生活費用,這會兒卻大方的說要付費?席武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並精打細算這一揮霍,不如知要花多少他的寶貝心肝——錢。

而天生具有法國人性格的湯美兒,老忘記自己賺少花多的習性,這會兒隨便統計個數字,就教席武心驚肉跳的了。他只期盼,她別瘋着要買車。不行,他要百分之百的阻止她這念頭,那麼,唯一的辦法,他的賓士車嗎?

“我再說一次,油門和煞車不能同時踩,OK?”席武坐在前座右邊,對着湯美兒說。

怎麼會不OK,但湯美兒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歡這麼做,因爲只有那個時候,席武纔會露出焦急與關心的神色,她喜歡他那樣的表情。

“快點,別呆頭呆腦的,我跟人家約好的時間,還有你要去片場的時間快到了。”

誰在乎?想到又要到片廠演那個受歡迎的小安,她寧願在這裡練習開車,而且是用他的豪華驕車練習,讓他心疼,真是令她頗有快感,這個小氣財神。

“你在想什麼?又錯了。”

席武不是個好教練,纔不到一個鐘頭,他又急又吼的,流的汗比她還多。這畫面有趣極了。被兇的湯美兒仍心不在焉的想。

“湯美兒,你在跟我作對嗎?這是最好的車子,你居然開得亂七八糟,若車要到修理場報到,你戲也別演了,罰你回家擦一百遍的地板。”

哇塞,好嚴苛的條件,不過就算他放話出來,她還是再席熄火,不過,席武的火可是有增無減。

他氣到無力再喊,“我能怎麼說呢?”

她聳聳肩,湯美兒其實早會了,不過她覺得捉弄席武,看他發飆的時間倒容易打發。工作中的他冷靜多了。

“好吧,我雖然不想這麼說,但請你滾下駕駛座,我得展現一下我的技術,飛車送走你,這樣我纔不會花太多錢修車,而且不會讓約定的時間遲到,少賺那一筆。”

他大爲光火的樣子,反而讓湯美兒笑了起來,眼見她笑席武突然覺得他又被戲弄了。

她好奇的問:“席武,賺錢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

“當然,沒有錢的日子,你能開好車,過好日子嗎?”

“是不能,但是,有錢的日子,比愛一個人的感覺好嗎?”

湯美兒冷不防的丟出這麼一句話,讓席武無法反應的望着她。她到底在說什麼?暗示嗎?

她繼續語出驚人,“如果是錢跟我,你會選擇哪一樣?”

席武聞言差點沒拿頭撞車。她怎麼會突然說出這令人摸不着邊的話?難道這真的是愛的告白嗎?

再度望着她,她的表情有些兒怪異,席武漸漸明白,他確實是被戲弄。這讓他又忍不住發飆,“你真是惡劣,讓人心驚膽戰的感覺很好玩嗎?”

眼見計謀被識破,湯美兒笑得更大聲,想到席武剛纔的模樣,她真的不由自主的笑得好開心。

席武覺得十分吃虧,不過當湯美兒笑得東倒西歪時,他不知爲何也不怎麼生氣了,雖然他一直叫自己不能善罷甘休。

不一會兒,他下車走到駕駛座旁,開門一掌把湯美兒推向右邊車座,他坐上車,俐落的將車子驅動,時間就是金錢,他將賺錢的時間花在她身上,這簡直是種浪費。

他沒好氣又夾帶關心的問:“要不,就不說話,再不然就笑得跟瘋婆子似的,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月給你媽打過電話了嗎?”

她仍在笑,以笑掩飾一切,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還裝傻?你媽打過幾次電話給我,問我你過得怎麼樣?我能怎麼說?你住我家睡我家,難不成我要說你過得不好,然後被她大卸八塊嗎?”

湯美兒的笑聲略微減緩。提起媽媽不說也罷,她是個依成規活着的女人,不像席武他媽,很能適應社會脈動,像自己出來演戲的事,席武他媽就十分贊成。

“我說的話你聽進多少?找個時間給她回電吧!她人在國外,心裡倒唸着你。哪像你,成天就忙些別人看不慣的事,多爲別人着想吧!”

看着席武說教時的側臉,湯美兒心想,如果自己有個大哥多好。“聽說,你小時候很喜歡去我家?”

湯美兒忽然提起,倒也勾起了席武對湯家的記憶。

不提湯家的主人,湯家最令席武想念的,是親切與家的感覺。那兒有舒適的空間,以及隨時播放的音樂。也莫怪多年後,把湯美兒養成了好動而不愛念書的個性,不過他公司的賬目,她倒管得相當好,這與她愛花錢的性格真成了兩碼子的事。

“不止小時候,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不過那間溫馨的房子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家了。別說這個,談談你吧,怎麼留級生對於精打細算這回事,這麼有把握?”

“嘿嘿,這可是你的大弱點,好端端的人,怎麼大學念得亂七八糟?依我看,你是玩瘋了,再不,就是交男朋友誤了前途。”

哇塞,還在打探呀?這彷佛是前一次尷尬的對談後,另一次的翻版。湯美兒不由得瞧了他一眼,感覺似乎回到那個時候。

“湯美兒。”

“啊?”

“你這麼慌張做什麼。”他奇怪的問。

她趕緊正襟危坐,“慌張?哪有,我怎麼會慌張呢?”

“是嗎?那你的臉色怎麼一陣青一陣白。”

一陣青一陣白?眼前這大哥定是瞧錯了,她湯美兒怎麼可能會臉色青白呢!她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貧血,哪會一陣青一陣白?”

“哈,我只是形容了,你要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我肯定在大白天遇到鬼了。”

兩人又是一陣緘默,待一紅綠燈時,席武才又以閒聊的方式問起,“前幾天報紙登你和蔡志謙的緋聞……”

一聽到蔡志謙的名字,湯美兒倒也沒有啥大反應,但他試探性的口吻卻停頓了一下,教她不由得望了他一眼,只見他露出疑問的神情,“幹麼這麼看我?”

“哈,我是在看你有沒有反應,跟現在最受歡迎的男明星談戀愛,應該很辛苦吧?”他連忙笑着解釋。

本以爲她會大提此事,沒想到她的反應如前,非但沒解釋反而是有些漠然。他氣悶的想。

“如果你信的話,那麼,我敢說你一定是個草包。”她壓根跟蔡志謙沒什麼關係,報上會登出他們的緋聞,她也覺得納悶。

當真沒有嗎?席武這會兒半信半疑,一來,他又不常看到她,二來,以女孩們的性格,當真不會日久生情的愛上那蔡志謙?

“哈,我只是好奇而已。”

“現在演藝圈大家滸打高爾夫球,我什麼都不會,怎麼打進那個社交圈呢?”她若有所思的道。

“人與人之間,又不是打個球纔會相交愉快。”席武對她的話並不認同。

“是嗎?那你覺得人與人之間,靠的是什麼?”

他很順口的接道:“當然是感覺,我覺得你不錯,你覺得我不錯,然後靠感覺相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湯美兒大眼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這會兒她發現,他講話時的脣令人想一親而上。

席武見她沒接話,趕緊轉個彎:“當然,我只是打個比喻,那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有感覺。”

他愈想否認,湯美兒愈覺得他所說的感覺存在兩人之間:“那是什麼感覺?”她故意發出疑問。

這倒問倒了席武。感覺的事,怎麼可能口頭說說。

“很美妙嗎?很快樂嗎?還是……”她又追問。

他接着說,“很焦躁吧!很渴望見面,但又怕見面後,破壞了自己在她眼前的形象。總之,是種期待卻怕空待的感覺,很微妙的。”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也許正陷入一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傳聞是真的嘍!席武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蛋,分明她拒絕得很明白,偏偏他像個傻瓜,三番兩次想了解她的感覺。到頭來,她有感覺了,不過那可是對別的男人。

“那麼……他很不錯吧!也許不太實際,也許不懂得生活,也許將來出路沒保障,更或許只有長相沒大腦……”

她出聲阻止,“夠了吧,沒有人會這麼說他。”

席武愈說愈激動,甚至是有些過分,要不是湯美兒阻止他,恐怕他所說的一切,會讓她喪失對他的信心。

他不該這麼批評自己的,雖然他並不是什麼大善人,湯美兒心想。

“抱歉,我可能有些老古,但演藝生涯原是夢,亂沒保障的,我是以……大哥的身份,怕你將來吃虧,並不是真要把蔡志謙說得像個傻蛋一樣。”

蔡志謙?原來他以爲自己說的人是蔡志謙,那麼,他的反應是在吃醋嗎?湯美兒有些沾沾自喜。難怪,她就說嘛,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罵得一無是處的。

雖然這麼做是不應該的,但她想確定一下,他對她的“感覺”有多少?“他是沒你聰明,不過,他可是個好情人。”她隨口說道。

見鬼了,她連吃飯都沒跟他去過,哪裡知道他是不是好情人,不過回頭想想,她似乎……也沒跟席武吃過什麼飯。

“看得出來。”

看得出來?自己答這是什麼話,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她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再說什麼酸葡萄的話,只會顯得他氣度不好。席武心微疼的想。

湯美兒見似乎無意再交談,心裡覺得得意極了:“席武,我到了,你可不可以晚上來接我?”

他奇怪的問:“接你幹麼,不是有人送你回家嗎?”

“我聽席文說,你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我來你家住這麼久,你好像沒請我吃過飯?”她心裡打着主意。

“又是席文,從她那兒你倒聽了不少事,也許我該好好的回報她,說說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發生的芝麻小事。”

“你在生氣嗎?還是捨不得請我吃飯?”湯美兒覺得好笑。

“沒有,哪來的氣生。不過如果是你請……”他試探的問。

她阿莎力的說:“好,你晚上來接我。”

“既然你要請客,那來接你有什麼問題。什麼時間?”席武也豪爽的迴應。

“十點吧,我得等他們把戲拍完,才輪得到我拍。”

“何必這麼辛苦……”反正你家有的是錢。席武本想這麼說,但當車子停於路邊,而湯美兒纔剛下車時,她的身後就出現一個此刻令他反感的人。

“嗨,湯美兒,你來晚了。”

是蔡志謙。湯美兒也很訝異他的出現,不過,當她看到席武臉上那爆出來的青筋,她真的不想傷和氣,但實在是忍不住想看看,男人之間的爭奪是怎麼回事。

也許傳聞是假,但她回頭想想,蔡志謙似乎很常接近她,也許,真像報上所登,他真的要追她也說不定。她想試試看。

湯美兒試探的問:“呃,要介紹嗎?”

蔡志謙當然不是瞎子,他也看到了席武。心想難怪湯美兒一點也不爲他心動,無論他動用了多少力量要編劇多加點戲在他與湯美兒身上,並刻意增加兩人相處的機會,但她仍像個公務員,準時來,準時走,好似不爲他送的鮮花禮物心動,更別說一親芳澤,害得他現在正動腦筋,希望戲劇上來點“特殊”的效果。

“我想,他該認識我的。”蔡志謙語氣高傲的道。

好個狂傲的傢伙,席武一見蔡志謙便覺不順眼,他一直認爲湯美兒的眼光不錯,怎麼她會挑上這傢伙?他不甘示弱的說:“託美兒的福,我大概猜得到你是誰。”

美兒?猜到?這兩個答案都是個侮辱。蔡志謙對眼前的席武有種敵對的強烈感受,只是在湯美兒面前,他不太好發作。

爲什麼突然改口叫她美兒?湯美兒雖然百思不解,但愈看愈有趣的她,可不想打斷這麼精彩的場面。好似“一見鍾情”裡的男主角,爲了女主角被打得遍體鱗傷,這樣的戲劇性,對她來說,是新鮮也是有趣的。尤其那個男主角,換成席武的話……她沉迷在自己的想像中。

“那麼,你又是誰?”蔡志謙不屑的問。

“我?美兒沒提過嗎?”

笨蛋,誰會沒事提你。湯美兒差點要泄底的笑出來。

“哦,我想,你也許不太清楚,湯美兒從不提什麼不相干的人的事,我在想你大概是她不相干的普通朋友吧!我可不同,我們的新聞想必你知道了吧!”

普通朋友?這種話他也敢提。好哇,要比較是嗎?誰怕誰。席武氣不過的想。

席武把壓箱寶的寶貝拿出來,“想知道我是誰嗎?問問美兒,她脖子上的那個疤痕怎麼來的。”然後,他便踩緊油門,奔馳而去。

蔡志謙聞言是又好笑又好氣。這算哪門子的答案?簡直是阿達族。

然而,當他正想開始恥笑那個幼稚的傢伙時,回頭望着湯美兒,她的脖子上,的確有個咬痕。他驚訝的問:“那個是?”

湯美兒不予置評。她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便走。

“湯美兒?”

遊戲結束了,令她感興趣的傢伙也走了,對於蔡志謙的質問她一概懶得回答,原來,玩弄男人的感覺比演戲還有趣,尤其是自己在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