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真象人家說的,感情最是靠不住的!”
★金好銀好,不如空氣好
張妮說,“我在山上等我小哥,商量怎麼和九弟的媳婦談,二姐夫先來了。”
“你以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說的。我不信,他就說你長得什麼樣,穿什麼衣服,什麼褲子,什麼鞋。我一聽,那他絕對是我二姐夫!”
“那他要只是認識我,熟悉我,打冒支(冒充)怎麼辦?”
“啊!他不是?!”張妮瞪大了眼睛。
“是倒是,我是想,”乾紅說,“要有人冒名頂替,糊弄你怎麼辦?”
張妮鬆了一口氣,“誰冒那個名幹啥?那他見了你,不是找不自在嗎?”
“妮子,”乾紅想語重心長對張妮講,“現在社會很複雜,我們不得不防一手。”
——“語重心長”的效果不好,沒被張妮所重視,她還是跑過來時那丟丟噹噹的樣子。
乾紅不得不換一種說法,“我和他黃了(解除某種約定)。”
張妮瞪大了吃驚的眼睛,“啥時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
“爲啥呀,我看二姐夫挺好的。”
“男女朋友之間,很複雜。我們沒結婚,只是處朋友。你以後見到他,別管他叫二姐夫了……再也別把他往家裡領了。”
“二姐……”張妮不相信的樣子,“真的嗎?”
乾紅苦笑了一下,“這還能有假?”
張妮問,“他又有了別人?”
“不是。”雖然乾紅不想和高勇來往了。但她不想詆譭他的人格。所以,她立即否定了。
張妮忽然嬉笑地湊近了乾紅,“那。是不是二姐你,心有別屬?”
“也不是。”處於和高勇同樣的理由。乾紅進行了斷然的否定。但,想一想,她又說,“算是吧。”
“嗨!”張妮小大人樣地嘆了一口氣,“真象人家說的,感情最是靠不住的!”
乾紅一激靈,她記得姚歡跟她說過這句話。就急忙問張妮,“你聽誰這麼說的?”
“一個大姨說的。”
張妮“大姨”這麼個稱呼。說明是個中年婦女。乾紅就問,“那個大姨跟你說這些幹啥?”
“誰知道了,她吭麼央(無緣無故)就說這麼一句。”
“她在哪兒對你說的?”乾紅緊盯着張妮追問。
“在夢裡。”
乾紅鬆了一口氣,“在夢裡啊……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小小的人兒,這麼早就往感情上粘幹啥?”
“我沒想啊。我往那上邊想幹啥?我也沒經歷過感情糾葛。”
——即便如此,她這後一句話“沒經歷過感情糾葛”也不是她這麼小人兒說出來的,說明她有了一定的成熟度。
“這邊,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乾紅問張妮。
“沒有。就是想。三十隻鳥,一個車肯定拉不了。小哥說他有個車。可是,他剛領了駕駛證——還不是考來的。花錢辦的,我擔心,明天人來車往的,他能招架得了嗎?”
乾紅聽了張妮這話,感到不僅她說出的話象個大人似的,她的想法也很成熟。就說:“不用擔心,明天我來開你小哥的車,大姐開她的車,這樣。人,鳥一車都拉下了。”
張妮拍手叫道:“那敢情好了!那就萬無一失了!”
“爭取做到萬無一失。野生鳥。再怎麼,也不那麼好擺弄。這次不出事。鳥兒還嚐到了甜頭,你們這生意就成了,你的工作不就有了嗎?”
“那是,一提到我的工作,我四姑就唉聲嘆氣的。有了這個活兒,她就放心了。”
“好啊,一定把這事整成了!”乾紅接着說,“這樣,你把今天你們談的,分幾大塊,記在一張紙上。到晚上大姐回來,咱們一起議一議。嗷?”
“行,那沒問題。二姐,你要走啊?”張妮問道。
“我上東邊辦點事兒。”
“晚上在不在家吃飯?”
“在。一兩個小時,我就回來。”
乾紅說完,就和張妮分手了。
來到大道,乾紅攔了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司機問,“去哪裡?”
乾紅說:“你一直往東走,往大山裡走,那塊不有新建的小高層嗎?你往那裡開。”
司機想了想,“你說的是不是‘東勝山裡小區’?”
“對對,就是那裡。”
其實,乾紅不知什麼‘東勝’、‘西勝’的,就是按照趙麗影說的“大山裡”“空氣好”、“路況好”“小高層”這四個條件,按圖索驥吧。她約摸東邊能有符合這四個條件的居民小區。果然,讓她蒙上了。
司機就載着乾紅往‘東勝山裡小區’開去。
實際上,這個小區不在正東,而是偏東北。話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偏東北,也不能到“大山裡”。
車走得不快,但那也走了二十多分鐘,纔到了“東勝山裡小區”。
這個小區是建在一個不算矮的小山包上。周圍是一條不很寬的小河流,如果要是下大雨,這河流會很寬的,從水流沖刷的痕跡,就能看出來。屆時這裡得一片汪洋,這小山包就變成一個孤島了。
建築商有充分的準備:這條由西而來的公路,在距小區兩三公里處,就擡升起來,到小區大門五六百米就有個跨越式大橋,直通小區院裡——就是百年一遇的大雨,也不至於淹沒橋面,山洪下來,只不過製造一個景觀而已。
乾紅下了車,心裡想着這裡的結構:要是把北邊河流出口砌起來兩米三米的。河面就寬闊起來了,那這裡就是一個古代城堡的範兒了。
乾紅舉目望去,見小區裡打着斜有四棟高層。每一棟差不多有三十層,哇塞。一層兩個樓梯口,一個樓梯口一般都是兩戶,那麼,一層就是四戶,一棟就是一百二十戶,四棟,我的老天,這是一個很大的居民區呀!住在這裡。幽靜又熱鬧。
有個售樓小姐,從大門東側的“售樓處”裡走出來。走到乾紅跟前,售樓小姐問,“老闆,來買樓的嗎?屋裡請。”
乾紅捋一下頭髮,就往“售樓處”走,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問身後跟上來的售樓小姐,“你剛纔叫我什麼?”
售樓小姐莞爾一笑。“來我們這買樓的,一般都是‘老闆’。”
“平民百姓就沒有嗎?”乾紅問。
“那也是有一定積蓄的‘平民百姓’。”
“這的房子特貴,是不是?”
“貴。都不一定貴,小高層,基價才七千一平,貴嗎?”
“嗯,是不貴。那‘平民百姓’還要積蓄什麼?”
“售樓小姐”說:“起碼要有一部車吧。這裡離市區那麼遠,沒車怎麼行?先不說車好車壞,就是養一部車,各種費,油錢等等。是一般‘平民百姓’付得起、願意付的嗎?”
乾紅對這個售樓小姐立刻有了好感。她坦率,思路清晰。表達好。
“照你這麼說,老闆也不方便吶。天天要做生意。即使有車開,也沒有住在市裡方便。”
售樓小姐進一步解釋道,“我說的‘老闆’,不是整天疲於奔波的小老闆,而是沉於享受人生的大老闆。我們海衛市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範例城市’,而我們這裡是‘最適合神仙居住的範例小區’”
“噢?這麼誇張?”
“不誇張,”售樓小姐說,“這裡,羣山環繞,碧水長流,空氣質量一年三百六十三天優級,那兩天是良。按一個國家退休元首的說法,可以把這裡的空氣直接灌入易拉罐在超市裡出售——這裡是天然的氧吧。俗話說:‘金好銀好,不如空氣好。’”
“你這張嘴啊。”乾紅誇讚道,“爆豆子似的。”
售樓小姐看誇她口才,越發逞起能來:“說一千道一萬,事實勝於雄辯。有道是‘貴人慧眼識珠’,我誇了讚了,不如老闆看了。您屋裡請。”
乾紅笑了,捋了兩下她的短髮,“去你們的‘售樓處’幹啥?”
“裡邊有沙盤和樣板間。”
“沙盤?沒有什麼意義。”乾紅說:“就四棟樓,一覽無餘,還用啥沙盤?”
“這裡是一期工程,還有二期、三期工程。”
“我就買第一期的。買了就住。”乾紅說。
“那不看看樣板間?”售樓小姐問道。
“不看,”乾紅很果斷地說,“屋裡我自己裝。”
“那好,走吧,咱們直接看樓層。”
“好。”
“相中那棟樓了?”
乾紅看了看,想一下,“四號樓吧。”
四號樓是東北角的那棟樓。乾紅看如果定高一些的樓層,差不多能看到大海,還能早一些接觸到陽光。
售樓小姐說:“好的,還就那一棟的空房多。”
“最高層的,還有哪一層?”乾紅問。
售樓小姐想了想,“二十七層以下,十九層以上。”
“那就看二十六層的。”
“好的。”說完,售樓小姐就給個人打電話,讓那人拿鑰匙。
(嬙子說:“真有這樣的地方嗎?還是你虛構的?”
我說:“真有!虛構啥啊,只是不叫‘東勝山裡小區’罷了。你太孤陋寡聞了。‘自殺樓’,你忘了?報紙,電視臺都報過。”
嬙子說:“啊,‘自殺樓’啊。哎,你說怪不,住那兒的,都是非常有錢的,咋還那麼多自殺的呢?”
我說:“就是有錢的,纔好自殺呢!‘物質富有,精神空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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