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兒去？”
肖奈何一把拉住她胳膊，恍惚了一上午的視力，對上她那張平靜的臉龐，瞬間變回過去的穩定清晰，叫他發慌的心安穩下來。
他這毛病還有的救，真好。
“下來轉轉，透透氣。”
蘇海棠看見他手裡拎着的飯盒袋子，心裡有了數，使個巧勁掙脫他的手，對上旁邊那個略有些眼熟的男人。
“弟妹身體好了，這是大喜事。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休息，雖然立秋了，可秋老虎還是挺厲害的，一早一晚挺涼的，中午又曬，溫差這麼大，注意別感冒。”
宋翊笑笑，說着客套話，態度十分親切。
“宋哥你客氣了，快回家吧，嫂子肯定等你吃飯呢。我陪她慢慢上去。”
肖奈何接過話頭，站到妻子身邊，一副夫唱婦隨的和諧形象。
蘇海棠給他面子，沒有拆他的臺。
宋翊笑笑上樓，肖奈何低聲問蘇海棠。
“覺得心口憋得慌？現在好點沒？再陪你轉轉？”
蘇海棠不想跟他回去共處一室，但更不喜歡跟他一起被人圍觀。
兩害相權取其輕，蘇海棠無奈退讓。
“回吧，你吃完飯多休息會兒。”
肖奈何投給她詭異的一瞥，欲言又止地跟她一起上樓回家。
自打半年前倆人結婚，新婚夜當晚他喝得醉醺醺的，吐了她一身，她氣得揍了他一頓，傷了眼角，被人笑話好久，他就負氣住部隊宿舍了。
這半年來，她變着花樣哄他回家，目的就是從他兜裡掏錢，連飯都不做，淨等着他從部隊食堂打飯帶回家，像給祖宗上供似的，還挑三揀四。
她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教唆，各種出洋相想跟他圓房；可他看着她扭着一身肥肉矯揉造作，那肉上頭還有常年不洗澡攢下的污垢，就覺得倒盡胃口，更加不樂意回家了。
難得見她今天轉了性子，洗得白白淨淨，衣裳也沒有異味，頭髮梳得整齊，說話也輕聲細氣的，叫人不那麼反感，難道又是爲了哄他跟她睡？
肖奈何心跳快了兩下，瞄着她挺直的腰背，莫名覺得順眼，心頭熱乎幾分，竟然不排斥那個念頭。
到底是自己媳婦，不管當初如何，自打他娶了她，便是真心實意想跟她好好過日子的。
“我哪裡不對嗎？”
蘇海棠忍着芒刺在背的異樣感覺，等他關上家門換鞋，忍不住開口問他，低頭前後打量自己。
不像是大姨媽造訪的感覺，應該沒當衆丟臉。
“咳，沒，沒什麼。”
肖奈何臉紅了紅，放下飯盒洗手拿碗筷。
“你身體纔好，快吃飯，給你打了西紅柿炒雞蛋。”
蘇海棠詭異地看着他紅透的耳朵，還與躲閃的眼神，心裡滋味莫名。
羞澀臉紅的程遠征？
不不不，這纔不是那個老流氓！
不過看這張臉害羞，感覺真的挺神奇的，不像喪屍皇那貨純粹靠演的。
蘇海棠走了下神，於是便發覺男人連脖子都紅透了。
尼瑪老子不是女流氓，你羞澀個什麼勁兒！
蘇海棠滿頭黑線，硬生生挪開視線。
“你頭暈眼花的毛病好點沒？”
肖奈何很樂意跟這樣心平氣和的妻子聊天。
“看見你就好了。看別人總有點模糊不清，要不是我記得那些人的小動作口頭禪什麼的，差點連人都分不清。”
蘇海棠手裡筷子啪地掉落，詫異地張大眼睛看他。
只能看見她？
臉盲症？
程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