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老太太眼神一厲,如刀似劍般朝白老爺子射去!
白龍吟梗着脖子,強撐着不拿正眼看她,伸手從吳伯手裡接過幾張畫紙,矜持笑着遞給身邊的嚴屹寬。
“姐夫你看,這是海棠信手塗鴉之作,新設計的服裝畫稿。就這靈氣兒,你捨得埋沒?”
“而且海棠這孩子勤奮好學,手不釋卷,悟性奇高!更難得的是坐得住,向學之心堅定!”
老爺子兩眼發亮,比出兩根手指。
“只要給我兩年時間,不,一年,我必定叫她在文壇嶄露頭角,掙得一席之地!”
鬱老太太手裡茶杯蓋輕輕一磕,白老爺子立馬住嘴,愣是直挺挺扛着不扭頭看她。
鬱老太太看得好笑,輕咳一聲,眼角餘光關注着場上輾轉騰挪比武的倆人。
“你這個老傢伙,我先看上的徒弟,你也要來摻一腳,也不怕把孩子累壞了。”
白龍吟聽着老伴兒語氣鬆動,驚喜地轉頭來,打蛇隨棍上!
“文武兼修,纔算人才。我不耽擱你教徒弟,咱倆一起教,教出個允文允武的好徒弟,這輩子也算有個交代了。”
客人們豎着耳朵聽老兩口耍花腔,一個個忍俊不禁,不由得也對蘇海棠刮目相看。
能入這老兩口的眼,爭搶着正式收徒,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啊!小心!”
“卑鄙!”
“以大欺小!還動鞭子偷襲!”
突然一陣尖叫怒罵爆響,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杜斐雙已經執了鞭子在手,全力一甩,鞭子猶如一條擇人而噬的赤蛇,朝着蘇海棠吐着蛇信亮出毒牙!
這要是被甩上一鞭子,可了不得!
賓客譁然,無不爲狼狽逃竄躲閃的蘇海棠捏一把冷汗。
“舅媽,救救明珠!”
嚴芳瓊強裝的鎮定維持不下去,一下子慌了神,淚眼朦朧地朝鬱金香求救。
“慌什麼!”
鬱老太太面色沉凝,一聲沉喝同時止住了滿面尷尬想要救場的馮慶寧。
“老姐姐,飛霜這孩子也是遇到了對手,打出興致來了,她手底下有分寸……”
鬱金香手掌一擡,馮慶寧話便說不下去。
馮慶寧皺眉往場中似是打出真火的徒弟看去,心裡泛起不滿。
飛霜不是這麼不穩重的性子,難道是那個海棠使詐?否則她怎麼能撐這麼久!
鬱金香沒有理會神情各異的衆人,喊了聲“海棠接着”,順手把椅子旁邊倚着的半米長棍子丟出去。
“妹子,這槍沉!”白敬先看得過癮,見奶奶丟來兵器支援,忙出聲提醒!
蘇海棠狼狽地就地一個翻滾,堪堪躲過帶着風聲抽來的一鞭,伸手一撈,把那槍接了過來。
是挺沉,但怎麼這麼短?
冷兵器對戰講究的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長槍是典型的長兵器,對戰長鞭正合適,可這截木棍不像啊!
舅姥兒不可能坑她的。
蘇海棠一個鯉魚打挺,順手一舉武器,噹一聲擋住大力襲來的鞭子,虎口被震得一麻。
不過她倒是找到竅門,兩手握住棍子一抖,倉啷一聲長槍探出,往飛霜刺去!
飛霜長鞭一抖,靈蛇一般纏上槍身,嬌叱一聲“撒手”!
蘇海棠順着那股大力往前躍起兩步,翻身上了被鞭子牢牢絞住的長槍,腳尖輕點,順勢一腳踢向飛霜面門,一腳重重踩下槍尖!
鐺啷啷幾聲,長槍纏着鞭子跌落地面,餘音在室內不斷迴響。
蘇海棠劇烈喘息着單膝落地,仰頭望着臉色青紫難看的飛霜,緩緩站起,抱拳施禮。
“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