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認爲,這些人是武當出來的?”
蘇海棠眼睛一亮,大有被前輩肯定的得意之感。
“爲什麼不說紀風雲,你不是懷疑他?”
程遠征瞟她一眼,車子靈巧拐彎,避開土路上的一處泥濘。
“對哦,這樣就對得上了!武當山,紀家,還有紀夫人,他們中間缺少的那一環,就是紀風雲!”
蘇海棠得到啓發,猛地一拍巴掌!
“這小子也真捨得下本錢,親自上陣出演苦肉計,所圖甚大啊!可他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還會叫他媽出事?不會是想演一出王子復仇記,爲他媽媽報仇?”
蘇海棠腦洞大開,隨即推翻自己的猜測。
“那也不對啊,他盯上我幹什麼,我又沒欺負他媽,還救了他爺爺呢!”
說完,她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像是被自己天馬行空的念頭嚇住,磕磕巴巴地問。
“他不會真是相信什麼算命卜卦之類的無稽之談,所以才盯上我的吧?蘇海燕那個蠢貨,這不是火上澆油嗎!活該!”
程遠征一腳踩下剎車,扭頭正視她慘白的小臉,攫住她倉皇的眼神不放。
這神情明晃晃的就是心虛!
“你在擔心什麼?既然知道是無稽之談,就別自己嚇自己。你只是運氣不好,遇見一個窮兇極惡的瘋子罷了。將他繩之以法,連根拔除,就好。”
蘇海棠訕然一笑,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我是真的被他們的兇殘嚇到了,不敢想象真要落到他們手裡,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蘇海燕,還有侯家五口。”蘇海棠抿嘴,眼神憤然中有着迷茫。
“我知道人性中有醜惡的一面,這世界上隱藏的罪惡很多,可想是一回事,真實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臨到自身那感覺更是……”她咬咬牙,重重吐出口氣。
“我沒害怕,我都殺了這麼多人了,我沒時間害怕。我只是有點,難受。”
程遠征單手扶着方向盤,靜靜看着她複雜沉鬱的神色,右手摸摸她低垂的頭頂,沒有出言安慰,而是繼續之前中斷的話題,跟她繼續討論案件內幕。
“你說的我基本同意,不過我也有補充。”
果然,蘇海棠擡頭望過來,認真聆聽。
程遠征自然地放下右手,先屈起食指。
“那個老二會畫符,喜歡弄些血腥邪惡的伎倆,肯定不會是武當正統。”
他又屈起無名指,繼續說。
“那個老四是個練家子,氣息綿長,內外兼修,卻很像是武當的路子。”
他又彎了彎大拇指。
“你猜,這個老大會是什麼人?”
他收回手,語氣淡然。
“得是什麼樣的人,能把這樣厲害的角色收在手下任由驅使?不外乎兩點,一是義氣,一是控制。”
“義氣暫且不提,線索不足,強行分析容易形成成見,可能會走進思維誤區。”
“再來說控制。控制別人爲己所用,不外乎威脅利誘,可不論是威脅還是利誘,都需要足夠的本錢。”
“能養出一隊私人武裝,所耗費的財力難以想象。”
程遠征擡手,阻止蘇海棠插話。
“紀家雖然勢大,但相對的,受到的監察力度相應也大,不太可能避開所有人視線,弄出這麼一筆鉅款,而且還不是一錘子買賣,得不斷往裡頭投錢。”
他眸色清冷地補充。
“就算利用燕淨鳶製造把柄威脅各級官員,也只能是開下方便之門,所謀取的不法利益,除去利益集團內部瓜分外,應該不足以維持鉅額軍費花銷。”
“那麼問題來了。”
他現學現賣,自問自答。
“他們的錢從哪來?你剛纔的想法啓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