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疾行在崎嶇山道上,將霞光遠遠拋在身後。
“還在想蘇海燕的事?”
程遠征邊開車,邊打量蘇海棠,從上車開始,她就一直這麼沉默。
蘇海棠搖頭又點頭。
蘇海燕的遭遇確實很悲慘,假如她不是重生而來,而是真正的十四歲小姑娘,說不定早已經崩潰,輕生都有可能,又怎麼會頑強地活下來,就連掩飾的藉口都編好了。
蘇海棠不是不明白蘇海燕對她的利用。
認真算起來,就衝上輩子蘇海燕對她的殺身之仇,她應該樂見蘇海燕下場淒涼,生不如死的。
可蘇海燕不是石頭縫裡鑽出來的,打老鼠怕傷玉瓶,她不忍心叫奶傷心,叫大伯二伯他們跟着受人指點。
至於蘇建民一家,管他們作天作地!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私心,出現這樣性質惡劣的事件,肯定要如實上報的,她聽命行事即可,她現在是軍人!
“只是有點感慨,一切行動聽指揮。”
蘇海棠略過這個話題,蹙眉提出新的想法。
“我在想,蘇海燕的話有點奇怪。”
她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椅面,儘量把心裡純屬直覺的東西,歸納出一點條理與邏輯。
“她一直對我心懷惡意。一個家裡生活十幾年,她向來壓我一頭;如今卻情勢反轉,她零落成泥碾作塵,我卻飛上枝頭變鳳凰,她心理失衡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本身又處於年少衝動的時期,”俗稱中二,哪怕芯子換了,可身體裡各種激素對情緒的影響還是客觀存在的。“本身性格也霸道偏激,很容易失控。”
“我不是在爲她辯解,事實上,我很贊成送她去關幾年的做法。但問題就在於,我們並沒有進一步懲罰她的意思,那她所描述的在瘋人院的遭遇,是不是真的?”
蘇海棠手指重重敲了一下,似乎很滿意能把話頭順利展開。
“我認爲,從她現在落得的悲慘下場看,她的話可信。”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把她從瘋人院弄出來?不,她在瘋人院時,已經受到欺凌了。”
“而精神病院的管理,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漏洞,允許一羣病人欺負一個新人,我是說,是那種異性間的侵犯,並且人數衆多,性質其極惡劣!”
“蘇海燕話裡暗指的應該就是這樣,我沒理解錯吧?”
程遠征點頭,沒有打斷她的話。
蘇海棠嘆口氣,目視光明漸晟的前方。
“蘇海燕咬牙切齒地詛咒,盼着我也去那裡嘗苦頭,更讓我堅信,精神病院那塊兒有問題,問題還挺大。很有可能,管理層出現問題,被滲透了。”
她扭頭望向程遠征,自信的眼神熠熠生輝!
“我們去查吧。”
程遠征再度點頭,肯定了她的意見。
“好。”
蘇海棠提議獲得贊成,笑靨如花!如同嘗試捕獵的幼虎,躍躍欲試!
“先不着急,還有。蘇海燕提過老二老四,很顯然,這是個排行,至少還該有老大跟老三,那麼他們又在哪兒?什麼來歷?”
“老二還會畫邪惡的符紙,在他們中地位不算低,是不是可以認爲,他跟武當山有關係?”
程遠征讚許地又看她一眼,糾正她的說法。
“武當聲譽卓著,不會出現這麼離譜的事情,可能是受連累了。可以去暗查一下。”
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一句。
“那個老四的武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