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一把甩開紀風雲,緊抿着嘴跑走。
紀風雲眯眼看着她略有些踉蹌的單薄背影,沒有追上去。
“她怎麼了?”
齊大勝他們班也解散了,遠遠看着不對,跑過來問,自來熟地把胳膊往紀風雲肩頭搭。
紀風雲邁前一步,恰好錯開他的手臂,無意義地嗯了一聲,大步往食堂走。
“這小子,還不肯搭理人,偏要治治你這毛病。”
齊大勝得了蘇海棠的救助,愛屋及烏地自動把紀風雲也劃歸朋友範疇,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
蘇海棠一口氣跑進宿舍,甩開攥出汗的一團符紙,諱莫如深地瞪着被汗水洇溼的硃紅筆跡。
血腥味愈發刺鼻,薰得她胸悶欲嘔。
不對勁。
可暫時不是計較的時候。
蘇海棠掏出手絹把那團符紙包好,又找來塑料袋層層裹起,總算覺得稍微隔絕了那股叫她極其不適的血腥氣。
小狐狸嗚嗚抗議着出來,也被空間裡如同海上起風浪的白霧翻攪得不輕。
蘇海棠打開窗戶通風,站在窗口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覺得暈沉的腦筋清楚了些,沉思地看着那包裹嚴實的一球。
這符紙怎麼這麼邪門,竟然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
紀風雲故意塞給她這麼多有問題的符紙,到底是有心爲之還是好心辦壞事?
難道他惦記上她所謂的濃郁氣運,想要害她?
老話說“財不露白”,太有道理了!
假如他真起了壞心思,會怎麼對付她?
會不會有更邪門的符紙,叫她防不勝防?
蘇海棠撫一把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想了想,寫張字條疊好,連同那團符紙一起塞進小布袋,繫上小狐狸的脖子,打發它去找程遠征。
那個無賴人極其聰明,哪怕有臉盲症的毛病,都阻止不了他上天的節奏。
就連人販子集團都被他循着蛛絲馬跡連根拔起,查查紀風雲的可疑之處,必然也會信手拈來吧?
蘇海棠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整得成天像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樣;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太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小命,防人之心不可無,有備無患吧。
尤其是,那符紙對她有影響!
蘇海棠再深吸口氣,安撫好空間異動,可她心底的擔憂更深!
有人盯上她了!
很可能就是權勢赫赫的紀家。
紀成儒老爺子是她爺爺的老首長,要不是有程遠征這半途殺出的程咬金,賀安邦就會把她跟紀風雲湊作對兒。
據說這兩位生死之交,早年曾經口頭約定要結娃娃親,只可惜後來陸續出了變故,她一丟十八年,紀風雲五歲就被送去武當山當道士。
聽奶奶說,爺爺還惦記着娃娃親那茬兒,打算介紹簡如意給紀風雲,叫倆年輕人處處看。
蘇海棠本來樂見其成,想着有救助紀老爺子的功勞在,如意表姐嫁到紀家,總會得到些青眼。
可如今紀風雲卻露出這樣的破綻。
假如真是他心懷不軌,會這麼簡單就露出馬腳?
難道是爲了打草驚蛇?
蘇海棠想起自己剛纔沉不住氣的表現,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鬥心眼,她真的不太拿手。
程遠征,快滾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