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鄉在蘇家安靜養傷的時候,南宮文軒也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世子爺,管家和房嬤嬤的事兒成了,這一天管家都在房嬤嬤那院子裡。”蘇零不得不承認,管家那人衷心不見得有幾分,辦這種事兒還是靠譜的。
南宮文軒面上帶着幾分瞭然,頷首表示知道了。
蘇零就大膽的去看他的臉色,清晨的微光下,少年清俊的臉上透着幾分不自然的蒼白,愈發顯得清貴冷肅。
“世子爺,您……”蘇零大膽的跪在他腳邊掀起褲管,少年腿上不大的傷口已經流膿了。“這……”就算是捉賤人也沒有這麼辦的。
“世子爺,您用不着這苦肉計,您吩咐一聲,蘇零這就去殺了那老奴。”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會兒蘇零恨不得代替南宮文軒受傷,“就算……您要我殺了鎮國公夫人,奴才拼了命也要……”
啪!
臉上捱了一巴掌,蘇零不敢躲,直挺挺的跪在那。
“這話我今天第一次聽,就當沒聽見。”南宮文軒閉上眼睛,“去叫大夫,怎麼做明白吧。”
蘇零一臉的不甘心和擔憂,沉重的點點頭。“奴才知道。”
一大清早,南宮家的別院就熱鬧起來。
世子爺高熱不退,危在旦夕,大夫一下子請來好幾個,別院上上下下都給驚動了。
房嬤嬤被下了藥,和管家廝混了一晚上,這會兒正精神不濟呢。聽到動靜卻也不得不去探望。她是巴不得南宮文軒死在別院,這樣她的小主子就有機會繼承鎮國公府上的一切了。
可是,南宮文軒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死,不然她的罪名洗脫不了,將來也會連累夫人的。
因此,房嬤嬤比誰都上心,不停的催促管家想辦法,趕緊找大夫。同時也後悔自己下藥太重,要不是昨晚……哎,誤事兒啊!
管家早就得了吩咐,溫柔的扶着她去歇着,直勸她要注意保養身體,這種小事兒就交給他處理好了。一番溫言軟語的,倒是把房嬤嬤給安撫好了。
那邊南宮文軒換了藥,把人趕出房間,安靜的在牀上看書。時不時的聽着管家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他不斷讓人給房嬤嬤那邊送去補品。
一把年紀了,希望她還能懷上吧。
暗衛從一濁道人那取回了配好的藥,南宮文軒用作練功打熬筋骨的藥需要浸泡,他如今身上有傷不方便,就趕緊把那清理體內餘毒的藥丸吃了。
藥剛下肚,南宮文軒就覺得渾身像是有小蟲子在啃食一樣,又痛又癢的知覺差點兒讓他發瘋。要不是知道暗衛都衷心,他甚至要以爲這幫人是拿了毒藥害他。
骨頭縫裡都在痛,南宮文軒縮在牀上,身體不停的冒汗。
蘇零一直守在外面,聽到房間裡的動靜衝進來,一看南宮文軒痛成這樣下意識的就要叫人。可他在看到南宮文軒身上的汗水時突然頓住了。
讓人從外面關上了房門同時守護好這裡,蘇零仔細查看南宮文軒身上灰濛濛的汗珠,驚喜道:“伐毛洗髓?”他起初還有幾分不確定,待仔細查看後,扶着痛成一團的南宮文軒驚喜道:“世子爺,您這是吃了什麼天地靈藥,竟然有伐毛洗髓的功效。”賺了,這次真是賺了。
伐毛洗髓?
南宮文軒僅有的幾分清明讓他知道自己獲得了怎樣的機緣。強忍着暈過去的衝動,他睜大眼睛挺着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幾次差點兒昏死過去。
不行,不能白白這麼吃苦。
“去……請……房……嬤嬤。”他幾乎一字一頓,嘴脣都要咬爛了。
蘇零緊忙給他口中塞了軟巾,低聲道:“世子爺,還是別讓人打擾了。”誰都沒經歷過這事兒,他怕耽誤了自家主子。
南宮文軒卻堅持去請,蘇零沒辦法,只好讓人再把房嬤嬤請來。
牀上,南宮文軒渾身都溼透了,頭髮貼在汗沁沁的臉上,別提多狼狽了。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像是假人,鮮紅的嘴脣已經被咬爛了,上面滿是乾涸的血跡。
他顫抖着伸出手,“嬤嬤,救我……”一隻手青筋暴露,緊緊的抓着房嬤嬤油膩膩的胖手,瞬間在上面留下淤青。
太痛了,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房嬤嬤嚇傻了,“這是怎麼弄的?”任誰看到南宮文軒現在這個樣子都會認爲他命不久矣,實在是太慘了。
管家也摸不透到底怎麼回事兒,就遲疑着道:“是不是……是不是病的嚴重了?怎麼像是在打擺子呀?”這傢伙不會真的要死了吧。他眼珠亂轉,那自己……是不是就?
那邊蘇零隱在人羣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牽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管家渾身一震。
尼瑪,差點兒又捉死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南宮文軒這小子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小混蛋,瞧瞧他這樣子,裝的多像啊,差點兒把自己都騙過去。
不行,不能讓他們懷疑自己,他可不想死。
管家當即嚎叫一聲,“天啊,世子爺不會是不行了吧,快……快叫大夫。”他拽着房嬤嬤急急忙忙的出去,在一臉慌亂的房嬤嬤耳邊道:“別是什麼傳染病,您身體金貴,可要小心着點兒。”旁邊就是南宮文軒的暗衛,他也不敢真的做什麼,就道:“咱們還是去您房間等消息吧。”我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
房嬤嬤不想南宮文軒這會兒就死,忙不迭的讓管家繼續去請好大夫。“我手裡有銀子,別怕花錢。”當即塞給管家五百兩銀子,“去請這邊最好的大夫來。”
管家樂的什麼似的,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做戲嗎,當然要做全套了。
南宮家的別院全圍着房嬤嬤演了一場鬧劇,管家也在不遺餘力的播種,種子有沒有落地生根他不清楚,可這不過一日的時間他得到了天大的好處倒是真的。
蘇零在感慨自家主子的用人手段,不得不讓人佩服。
同一時間,楚懷鄉躺在蘇家的炕上,也在勾畫着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