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軟進屋後,就見杜修神秘兮兮的從身後抱出一隻刺蝟來,顧軟嚇了一大跳,以爲是杜修捉回來的那隻刺蝟,不過一想,那隻刺蝟不是已經被蔣南賣了嗎?錢還在她手上呢。
顧軟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隻刺蝟雖然滿身是刺,但它的顏色卻是微微的黃色,色澤和紋路都很漂亮,是一隻木雕的玩意。
“這是你讓我做的存錢罐,你看看喜不喜歡?”
顧軟欣喜地伸手去接,杜修叮囑道:“用手託着底部,小心刺到。”
顧軟將手探到底部,不期然和杜修的手背碰到了一起,她這些日子倒習慣了和杜修的一些親密接觸,心思又在存錢罐上,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過杜修卻有些異樣,耳根子可疑的袖了起來。
顧軟拖住了存錢罐後,他就將手鬆開了,有些不捨得把自己的手從顧軟的手心裡慢慢抽出來。
顧軟抱着存錢罐去研究了,她把掏了幾個銅板丟進去,用力的搖了幾下,心道,有錢心情真美麗呀。
杜修見她高興,也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顧軟問:“我都沒有看見裂痕,你是怎麼把裡面掏空的呀?”
杜修很長的嗯了一聲,故作考慮怎麼模樣,把顧軟的心思勾的愣愣的,半晌杜修纔在顧軟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吐了兩個字:“保密。”
顧軟扁了扁嘴,“不告訴我就算了。”
正說着,忽聽到外面有陌生的聲音問道:“請問是杜大郎家裡嗎?”
杜修和顧軟一同出門去,就見有一輛馬車停在自家門前,馬車不是那種最豪華的,但在這貧困的大灣村,有勞力的牲畜都很少見,馬車的到來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幾個女人聚在一棵大榆樹,熱熱烈烈的討論着,還有幾個貪玩的孩童圍着那輛馬車在轉,眼裡滿是好奇的光芒。
張氏也挺着沒有顯懷的肚子靠在門框邊上,嘴裡嚼着什麼東西,她故意將肚子挺得老高,像一隻趾高氣揚的母雞,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又懷了。
柱子媳婦在一旁跟服侍老佛爺似的服侍她,不過經歷了休妻這個教訓,張氏現在可不敢太明目張膽的跟杜修家裡做對,所以還只是站在門前看看,一雙眼珠子盯着那輛馬車,彷彿要看出一個窟窿來。
杜安和杜柔在院子裡守着一窩兔子,見有人來了,都乖巧的站在了一邊,顧軟看見馬車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這是今天約好來家裡看果脯和罐頭的郝掌櫃,剛纔問話的就是今天在七寶齋裡的小夥計強子。
沈氏正在洗衣服,見狀也擦乾淨了手站起來,強子認識沈氏和顧軟,笑着上前道:“,杜夫人,杜小娘子,可算是找到你們了,我家掌櫃的來了。”
顧軟看了一眼四周虎視眈眈盯着自家這邊的一羣人,對杜修說道:“大郎,咱們先把客人請進屋裡去說吧,好看的:。”
杜修嗯了一聲,到底是這家裡的男人,招待男客這種事情自然該由他來做,而且顧軟已經跟他說過今天的事了,他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小妻子了。
“郝掌櫃,屋裡請。”
郝掌櫃跟着杜修進屋,發現這茅草屋雖然寒陋,但裡面卻收拾得整潔乾淨,而且還總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清香不知從何處飄了進來,郝掌櫃心裡感嘆道,沒想到杜家的倉庫也收拾得這麼的乾淨呀。
郝掌櫃以爲杜修是急於想把貨物脫手,所以直接就帶他來倉庫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不是倉庫,而是杜修他們住的屋子,因爲杜修現在身體好多了,不用整天在躺在牀上,所以那張摺疊牀也被收了起來,於是屋子就顯得空蕩蕩的了,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小板凳。
杜修有幾分歉意的對郝掌櫃說道:“家裡寒陋,委屈郝掌櫃了。”
沈氏燒水,顧軟泡了茶端進來,郝掌櫃與杜修相談甚歡,這時杜修見顧軟進來了,就對郝掌櫃說道:“郝掌櫃,果脯和罐頭這些東西,都是我娘子自個琢磨出來的,我也不太懂,你要我有什麼疑慮,直接與我娘子說便可。”
郝掌櫃看向了顧軟,“杜小娘子,價錢方面咱們已經商量好了,只要你家裡的果脯罐頭跟今天拿去鋪子裡的一樣,我全部買下,不過我還是要先看看東西。”
“這沒問題。”,顧軟微微笑了笑,就將屋裡角落裡的一張黑布扯開,四個罈子就出現在了郝掌櫃的面前。
小夥計強子幫忙把四個罈子抱到了桌上,其中兩個罈子裡是果脯,有兩個罈子是罐頭。
袖透透的櫻桃果脯顏色很好看,味道與今天顧軟拿到鋪子裡去的一致,足足有滿滿的兩大罈子,郝掌櫃滿意的點了點頭。
查看完了果脯,郝掌櫃又去查看罐頭,他剛準備開罐頭的蓋子,就被顧軟阻止了。
顧軟道:“郝掌櫃,這罈子裡就是你剛纔嘗過的罐頭,但這個罐頭跟果脯不一樣,罐頭如果在密封狀態下可以放上一年半年的,但若是開了,就不善於保存了,最多兩三天就會變味,而且現在天氣還這麼熱,會壞得更快。”
她拿去給郝掌櫃嘗的那一罐,本來就是單獨做出來的。
郝掌櫃皺起了眉頭,狐疑的看了顧軟兩眼,顧軟知道郝掌櫃可能在懷疑自己耍手段糊弄他呢,又說道:“郝掌櫃,我雖然是個鄉下婦女,但也知道信義二字,我若是不將這些告訴給郝掌櫃,郝掌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沒有保存好罐頭,損失了銀錢那就是我的不是了,小婦人跟郝掌櫃是第一次做生意,郝掌櫃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不過郝掌櫃已經來過我家裡,我若是跟郝掌櫃耍心眼,郝掌櫃不是可以直接帶着官兵上門來嗎?反正我也跑不了。”
郝掌櫃一想,這罐頭是泡在水裡的,看起來就是不經放的樣子,而他還要把這些東西送一半到府城去給東家,如果壞掉了就不好了。
“杜小娘子是個實誠人,我既然跟你做這筆生意了自然相信你,那好,這罐頭我就不開看了。”
家裡沒有秤,不過好在郝掌櫃自己帶了一杆大秤,強子去馬車上取大秤的時候,那些靠在一起嘀咕的女人聲音更大了。
這鎮上來了馬車到了杜修家裡不說,還拿那麼大的秤,難道是杜修家裡要賣糧食了?這也不可能啊,這村裡誰不知道杜修家裡窮啊,怎麼可能還有糧食賣?
張氏現在也是抓心肝兒的撓,真想衝進去看看杜修家裡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