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趕着牛車往村子裡走,沈氏將該給的車費給了狗剩,狗剩也沒有推遲,笑呵呵的接過了,還說以後他們需要牛車去哪裡都找他,他隨傳隨到。
顧軟心想,他們家裡都沒有一個交通工具,以後肯定是要再麻煩狗剩的,於是就記在了心頭。
因爲沈氏幫了曹大姐這件事,曹大姐心存感激,回去的路上跟沈氏關係倒是熱絡了不少,在村頭曹大姐下牛車的時候,顧軟看着她抱着虎子離去的瘦弱背影,顧軟想了想,突然追了出去,將裝水的竹筒遞給了曹大姐,“大姐,這是一個老和尚給我的,說是什麼無根水,喝了能治病呢,我每天都在大郎的藥裡面加加幾滴無根水,大郎的病才逐漸好起來的,你也拿去給虎子試一試吧,說不定會有一些作用。”
聽說杜修是喝這無根水纔好起來的,曹大姐的眼裡燃起了一股希望,她近乎是以一種膜拜的姿勢接下了那個竹筒,熱淚盈眶地對顧軟說道:“弟妹,謝謝你,你和嬸子的恩情,我記在心上了。”
鄉下對那些什麼神乎其乎的事本來就很相信,比如喝符水治病什麼的?再加上曹大姐本來就處於絕望的邊緣,這時候,但凡是有一個人說虎子有希望,不管是什麼辦法,她都會去試,所以曹大姐對顧軟給的這一竹筒水,很是相信。
“大姐,我只有這麼一點水了,你千萬別說出去,要是別人都來找我,我可拿不出來了。”,顧軟提醒曹大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可不想因爲幫了別人,就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曹大姐連連點頭。
回家的路上,顧軟和揹着罈子,手裡也抱着,沈氏就提着雞仔,一邊走一邊跟顧軟嗑嘮,“你曹大姐也是個苦命的,帶着虎子從何家淨身出戶,現在虎子也生了這樣的病,哎……”
“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們就算可憐她,也幫不到她什麼,只希望那兩幅藥有作用,讓虎子能夠好起來,這樣也能讓她少一點絕望。”
吃兩副藥就能好起來,哪有那麼容易,沈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何家是怎麼做人的,好好的媳婦兒子不要,偏偏弄個寡婦進門,鬧得家宅不寧,可真是作孽唉……”
其實沈氏也不是濫好心的人,只是看到虎子那樣子,就想到了杜修,“都是做孃的,我也是感同身受,想着能幫也就幫一下了……”
顧軟不反對沈氏幫人,她也不是硬心腸的人,雖說對張氏那種拿人家東西還總覺得理所當然的人沒好感,但她對其他人,還是客觀對待的,尤其她能看出來曹大姐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她幫人家不是爲了圖人傢什麼,但是人家感激你,總比你幫了別人,別人還倒一耙好吧?
“娘,你也說了,大夫通常只說最壞的算,所以大郎沒有到那一步,我們誰也不能灰心,其他書友正在看:。”
快到家裡了,沈氏又想起郝掌櫃的事,覺得有些玄乎,畢竟忍冬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果脯和罐頭的事,只是口頭協定,這錢沒收到手裡,沈氏就有些不放心。
“大郎家的,那郝掌櫃真會到咱們家來買你做的那些東西嗎?他會不會覺得貴了?反悔了?”
“應該不會吧,騙咱們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顧軟雖然說的不確定,但心裡卻是清楚的,自己的東西本來就不差,郝掌櫃又有眼光,他既然定好了價,就說明他對她做的東西很有興趣。
兩人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挑着擔子回家的杜豐年和汪娥,杜豐年憨厚的叫沈氏嬸子,汪娥也跟着叫了嬸子。
沈氏道:“豐年兩口子,是去鎮上了啊?”
杜豐年點了點頭,“是啊,我和孩子她娘去鎮上做點小生意。”
沈氏沒有問他們去鎮上做什麼生意,四個人前前後後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汪娥走着走着,就跟顧軟並肩了,她神色有些奇怪,“弟妹,謝謝你把這洗豬下水的法子教給我們家……”
汪娥是知道這法子是李氏用兩個雞蛋從顧軟那裡換來的,但是二房的男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爲李氏很清楚他們父子三人的脾性,如果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親自上門去感謝杜修一家,而李氏並不太想和杜修家裡走近。
顧軟可以理解李氏的這些做法,杜修病了,家裡需要花錢,李氏怕他們借錢而疏遠了他們,她想要明哲保身並沒有錯,顧軟也不可能說去怪她,但如果將來李氏家裡出了什麼事,她也一定會用這樣冷眼旁觀的態度去對待李氏家裡。
回到家裡後,一切良好不安,杜安和杜柔要除了吃飯和給杜修熬藥,其它時間是寸步不離的看着那一窩小兔子。
而杜修坐在院子裡,懶懶的太陽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低頭,神情專注的用藤條和竹絲編着一些籮筐、簸箕、笸籮之類的小東西,顧軟早就發現杜修的手也很巧,他能雕東西,還能編東西,連杜安那張小牀都是杜修用藤條編的,不過可惜,鄉下地方,會這些的人也不少,所以這些東西都賣不到什麼價錢,他也就是編來自家用而已。
“娘,媳婦兒,你們回來了?”,杜修擡頭擦汗的時候看見自己娘和媳婦兒回來,忙起身去把顧軟背上的揹簍接了過來。
杜安看見顧軟果然買了小雞仔回來,顯得很高興,開了籠子將小雞仔都放了出來是,他數了一下,總共有八隻呢,杜安高興的問顧軟,“嫂子,這些小雞仔,哪些是母雞,哪些是公雞呀?”
因爲母雞能下蛋,所以杜安還是比較喜歡養母雞的。
這個問題問倒了過來,雞還這麼小,賣雞的都分不清楚,她怎麼分得清楚啊?
顧軟回答不出來,將這個難題甩給了杜修,“你大哥學識淵博,你問他吧。”
杜修哀怨的看了顧軟一眼,顧軟摸了摸鼻子,去洗手了。
好在杜安的注意力很快被小雞仔吸引去了,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把自己準備的雞食拿出來餵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