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和忘記的邂逅33

龍天敖四號晚上一人來到了東部海岸,不過他不用住車裡了,因爲他的公寓已經讓開鎖公司給打開了。

其實很簡單,就是給鎖芯裡上了除鏽劑和潤滑油,除鏽劑把裡面的鏽跡去掉後,然後用潤滑油浸潤了一天,再用鑰匙開就能打開了。

下午阿輝安排了家政公司的人來打掃,據說整整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現在裡面已經是整潔如新了。

整潔如新,和六年前他和她進去是一樣嗎?

鎖芯裡的鏽跡能用除鏽劑去除,而秦子心心底的鏽跡斑斑呢?他又用什麼才能去除呢?

她那把心鎖,他這把鑰匙要怎麼打得開?

其實鑰匙插/進鎖芯時還有些膽怯,六年沒有進去看過了,現在突然要進去,心裡居然莫名的有些害怕起來。

記得最後一次和她來這裡,是六年前訂婚的前兩天,那天他們剛從北川坐火車回來,原本應該各自回家去的,偏子心忘記帶家裡的鑰匙,她父母又恰好都出差去了,要晚上纔回來。

坐火車很累,雖然是臥鋪,可一座就是三十幾個小時,真是累的沒話說,子心又進不了家門,他就帶她暫時來了這裡。

來到這裡,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跑進浴室去洗澡,因爲北川冷,在老家一個星期沒有洗澡了,又坐了火車,她說一身髒得和乞丐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龍天敖輕嘆一聲,六年前秦子心說那話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倆其實就過了幾個月和乞丐差不多的生活。

鑰匙輕輕的轉動一下,鎖真的就打開了,他稍微遲疑一下,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傢俱擺設和原來一樣,一點都沒有動過,房間乾淨錚亮,沙發上,那張印着他們倆手印的‘情書’都還在那裡放着呢。

那天純粹是來了興趣,子心下火車時一直嚷着累,說到家了就直接洗澡然後爬*上睡覺,睡三天三夜不起*。

可真到了這裡,洗澡換衣服後,她又精神百倍了,他讓她去睡覺,她不去,還嚷着要去海邊搞燒烤,說他這一出國,什麼時候才能去燒烤啊?

這話還真是讓她給說準了,他出國後,就沒有再搞過燒烤了,回國來,和她一直關係都不好,別說搞燒烤,就是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很少。

那天到底沒有去搞燒烤,因爲他說累,而且外邊的風大,天也霧濛濛的亮不開,不適合搞燒烤。

其實那時的子心比較調皮,到底是17歲的女孩子,正是張揚青春的時候,她當時拿了毛筆要寫毛筆字,說是要給他寫一封情書,讓他帶到美國去,想她的時候就拿出來念念,看看。

他沒有意見,笑言她會寫什麼情書,該不會就是那最簡單最直白的三個字而已?

子心白了他一眼,“沒文化,我是那麼俗的人麼?”

他是沒文化,其實他語文一直都學得不好,在飽讀詩書的她面前,他一向都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他找出了白紙和墨水,偏子心事情多,說買的墨水不好用,這封情書這麼重要,一定要來寫才顯得格外的有意思。

他依着她,想着過兩天就要去美國了,這一去就是四年,最後兩天了,他可不想和她鬧彆扭,於是趕緊去找了硯臺和墨來,放了水幫她磨墨。

原本他磨墨好好的,偏子心拿了毛筆等了半天沒有得字寫,說他太慢了,讓她自己來,他不讓,其實是怕她把身上的衣服弄髒了。

他不讓子心就搶,這一搶一躲,硯臺就被打翻了,子心一手都是墨水,黑黑的一大片。

他望着茶几上的一灘墨汁,再看着她滿手的墨水,哭笑不得的說:“這下好了,這下不用寫情書了,以後我在國外想你的時候,也沒有情書看了。”

“誰說不用寫了?”子心瞪了他一眼,用另外一隻手指着那一灘墨汁對他說:“天敖,你也把手給沾上墨汁吧,我們一起來寫情書。”

子心說完,然後走到那張白紙前面,沾滿墨汁的手慢慢的朝白紙的一邊放了下去,用力一按,然後再慢慢的把手拿起來,她的手印就拓印在白紙上了。

龍天敖看了覺得有趣,然後子心又不停的催他,他也就用右手沾上墨汁,然後在她左手拓印的旁邊把自己的右手拓印了上去。

兩隻手靠得很近,大拇指幾乎挨在了一起,子心在一邊驚歎着說:“這就是最好的情書了不是?”

他站在那裡看着這白紙上黑黑的兩個手印,驚詫於她的思維能力,然後用手指着上面的空白處:“我們寫句話吧。”

“嗯,你想寫什麼?”子心高興的點頭。

“寫‘心敖之戀’好不好?”龍天敖想起他送給她的戒指裡刻着的那四個字,覺得不錯,於是就又想在這裡寫這四個字。

子心白了他一眼,然後嘀咕了一句:“那是刻在戒指裡的,已經用過了,不能再用了。”

“那就寫天敖永遠愛子心!”他想幹脆來個直白點的,而且他也是這麼想的,永遠只愛一個女人,就是秦子心。

“沒創意,還俗氣!”子心瞪了他一眼,然後用食指沾了墨汁,就着手在空白處寫了下了八個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龍天敖一步一步的走近沙發,那張六年前被他揉皺了差點撕爛了的情書還安靜的躺在那裡,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用手一點一點的抹平開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八個字清晰可見,倆人的手印依然靠的那麼的近。

他拿起茶几上的尺子量了一下,他的拇指和她的拇指之間只隔着0.5釐米,而他的心和她的心,現在卻隔着千山萬水。

“子心!”他低低的喊了一聲,手裡握緊這張古老的情書,恍然間又看見她拿着張情書展開笑臉的樣子。

“天敖,這是我們倆寫的情書哦,你一定要帶到美國去,讓那些美國的戀人看看中國最古老的情書,最有情調的情書,羨慕死他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六年前,他不僅沒有帶走這封情書,甚至還差點廢掉這封情書。

現在的他是多麼的慶幸當年還有一絲絲的理智,沒有把‘情書’撕爛,看着她那小小的手印,看着她用食指寫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裡忍不住感慨萬千。

那時的子心,才17歲,她心裡想的唸的就是和他白頭偕老,而他呢?

而他呢?他當年的他,其實也是想着要和她白頭偕老的,可是——

可是,訂婚夜經歷了那樣一場驚天動地的劫難之後,經歷了那樣一場顛覆人倫的事情之後,秦子心在他的心裡,已經由天使變成了魔鬼。

樓下有車門啓動的聲音傳來,他微微一驚,本能的起身來到陽臺上,卻看見不遠處秦子心住的那棟樓下停着一輛奧迪a6。

此時,顏辰軒正十分紳士的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秦子心優雅的從車門裡走下來,倆人站在車門邊,微笑着說着什麼。

“辰軒,謝謝啊,今晚吃得很開心,我很久都沒有吃川菜了。”子心手裡拿着那把紫色的雨傘,此時天空已經沒有下雨了。

“客氣啊,跟我還說謝謝,”顏辰軒笑了笑,然後話鋒一轉:“你今天說龍天敖把你的證件拿了,這件事情你不要操心,我想辦法去幫你拿回來就可以了。”

“那什麼,不用了,我自己再找他一下,如果他實在不還給我,我倒時再麻煩你幫忙給我補辦一個吧。”子心趕緊拒絕了顏辰軒的好意。

顏辰軒和龍天敖之間原本就有隔閡,以前倆人就因爲她打過架的,現在如果又因爲她把關係更加的惡化就不好了。

昨晚陸振東說了,讓她沒事不要去找龍天敖,他會給她想辦法的,何況她找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這一天兩天,怎麼着也得等她從北川回來後再說。

顏辰軒見子心這樣說,想想也是,大不了就幫子心重新辦一套證件,他父親是公安局的局長,他其實不用通過他的父親,直接找他手下的人把這事兒給辦了就好了。

子心見時間太晚了催他趕緊走,顏辰軒原本想送她上樓的,見子心沒有邀請他上去坐坐的意思,想想這裡又是陸振東的住處,也就不好意思厚着臉皮上去了。

在子心的催促下,顏辰軒終於開車走了,子心目送他的車子轉過彎消失在視線裡,然後轉身朝自己那棟樓走去。

“子心,”她還沒有走進樓梯口,龍天敖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子心的腳步停滯下來,不過沒有回頭,只是背脊本能的挺直了一下,然後生硬的問:“龍大總裁,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子心,我是給你送證件過來的。”龍天敖見她連頭也不回,心裡忍不住又痠痛起來。

她剛剛還和顏辰軒有說有笑的,倆人看上去那麼的和諧,而他到時,她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證件?”子心忍不住轉過頭來,這纔看見龍天敖手裡拿着一個小小的女士包包,那個包包正是她裝證件用的。

“給我吧,”子心本能的把手伸了出去,然後淡淡的開口:“我想,我就不用說謝謝了吧?”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龍天敖手裡拿着這個包,看着子心伸過來的手,並沒有即刻遞過去,而是盯着她的臉再次開口。

“一個問題?”子心眉頭皺了一下,原本是不想理會龍天敖的,可看見他手裡自己的包,想到自己的證件拿回來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於是還是耐着性子開口:“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六年前,我們訂婚那天夜裡,你——做了什麼?”龍天敖的聲音有些乾澀,問這話時,聲音也還有些顫抖。

“我們訂婚那天夜裡?”子心略微吃驚了一下,然後用嘲諷的眼神看着龍天敖:“我們訂婚那天夜裡不就在訂婚嗎?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的,我做什麼你不知道?”

“我問的是,我們分開後,你都做了些什麼?”龍天敖避開子心的眼神,繼續堅持着自己的問題。

“分開後?”子心想了想,“我們分開都快23點了,那麼晚了,我當然就回家去睡覺了,還能做什麼?”

子心說到這裡白了他一眼,這人說什麼鬼話啊?訂婚那麼累,那時雖然是寒假不過也馬上要開學了,她因爲寒假期間回了老家,還有一大堆的寒假作業沒有做呢,從老家回來這兩天又在忙訂婚的事情,都把她給忙得暈頭轉向了,正等着他去了國外她好安下心來寫作業。

“你就直接回的家睡覺了?哪裡也沒有去?”龍天敖的眼神裡明顯的帶着懷疑和不相信。

“是啊,那麼晚了,我還去哪裡?”子心很煩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聲音不禁提高了一點點:“我是人又不是鬼,23點了,還去哪裡啊?你以爲是女鬼夜遊啊?”

“那,你有沒有安排人去做什麼事情?”龍天敖的聲音變得艱難起來,“比如,對付什麼人?”

“對付什麼人?我要對付什麼人?”秦子心這一下是徹底的糊塗了,看着龍天敖,半響才問:“你那天晚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是,”龍天敖非常肯定的回答,然後看着秦子心,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慢慢的睜開:“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很大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以爲是你做的,所以……”

“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子心這一下倒是覺得奇怪了,龍天敖遇到事情居然以爲是她做的,他對她不瞭解嗎?他們認識多少年了?

“那天晚上,我們訂婚結束,在酒店分開之後……”

那天晚上龍天敖和秦子心在酒店道別,因爲他明天一早要乘飛機,原本想送子心回家的,子心都說不用了,讓他趕緊回家休息,說第二天早上去機場送他。

他一個人開着車朝龍園方向去,龍遠程和方鳳儀早就回去了,他和子心有年輕的朋友,所以聚得晚一些,龍園距離市中心遠,開車要一個小時。

他稍微喝了點酒,其實也不多,是紅酒,不過估計是紅酒加了雪碧的緣故,所以頭有點暈,他的車也開得不快。

當然,他也沒有想過要開快,因爲和子心分開後,他收到了江雪雁的一條短信,說有點事情想要找他幫忙。

江雪雁是子心的好朋友,他見過幾次,一個比子心大兩歲的女孩子,長得也很漂亮,性格溫和,說話細聲細氣的,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總是帶着憂鬱。

同樣都是女孩子,同樣都青春靚麗,只是秦子心是屬於陽光性的,而江雪雁是屬於憂鬱性的,倆人各有特色。

他和江雪雁平時幾乎沒有單獨來往過,一般都是和子心見面時,有時她在,有時萊雨晴在,有時她和萊雨晴都在。

雖然只是情竇初開的男孩子,可他依然能從江雪雁看他的眼神裡看出愛慕之意來,只不過他一般都直接忽略了。

江雪雁發短信說有事情找他幫忙,其實他不想理會的,可想着是子心的朋友,再說了,如果他不見一下,到時子心知道了,還說他連她的朋友都不幫忙,爲了不讓子心對他有意見,他覺得還是見一下,如果自己能幫忙的就幫一下,如果幫不上忙的也沒有辦法。

江雪雁說在這快速幹道的出口等他,他的車剛慢慢的從出口開過,就看見她的身影了,正向他招手。

他把車停下來,很自然的推開車門下車,然後非常紳士的問:“雪雁,找我有事?”

“天傲,我上次聽你說可以幫人辦出國手續是吧?我也想出國去,你看……”江雪雁說到這裡欲言又止,不過意思非常的明顯。

“這件事情,你跟子心說一下就可以了,讓她轉告我就好了,你這深更半夜的,站在路邊不冷啊?”龍天敖笑笑搖搖頭。

“我今晚在你們訂婚前跟她說過,可她……”江雪雁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顯然是覺得後面的話不好意思當着龍天敖說出來。

“她怎麼說?”龍天敖眉頭皺了一下,子心這人一向很喜歡幫忙的啊?

“其實,也是我不好,我如果只是跟她說我想要辦出國的手續,也許她還是會答應的,偏偏……”江雪雁說到這裡頭更低了下去,一隻手不停搣着另外一隻手的指甲,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偏偏我一不小心就說出了我也很喜歡你,所以……”

龍天敖聽了她的話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喜歡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在學校多少女孩子給他寫情書,江雪雁喜歡他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情。

當然他覺得有女人喜歡他很平常的事情,也許子心聽了會有些不高興,何況今天他和子心訂婚,想必就更加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話了吧?

“好了,雪雁,這件事情我答應幫你辦一下,你把證件交給我,我晚上回去讓人交給我朋友,讓他辦好後寄給你,”龍天敖覺得這麼件小事,其實舉手之勞的事情,何況他也的確是能辦到的。

“嗯,那就謝謝你了,你人真是太好了。”江雪雁說着從自己包裡掏出證件來遞給他,“麻煩你了,只是,千萬不要讓子心知道了,我怕到時她不跟我做朋友了。”

“好,我明天就去國外了,不告訴她就行了。”龍天敖覺得這麼件事情,他完全可以當生活中的一件繁瑣小事就處理了,何況他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告訴子心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你,天傲。”江雪雁見龍天敖答應了,轉身就朝不遠處的天橋走去,很顯然是要越過天橋去坐車。

“你住哪裡啊?”龍天敖看着昏暗的路燈下那嬌弱的背影,忍不住問了一句:“離這裡遠不遠?”

“我住西邊的城中村,離這裡二十多公里。”江雪雁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然後對他揮揮手說:“沒事,我轉兩次公交車就到了。”

“現在幾點了?還有公交車?”龍天敖看看這空曠冷清的路面,別說公交車了,估計連出租車都很難遇到,因爲是郊外,晚上出租車就特別的少。

“我慢慢走路,說不定有出租車路過呢。”江雪雁沒在意的說,說完就又要轉身朝天橋方向走去。

“這麼夜深了,都快零點了,郊外不安全,上車來,我送你回去吧。”龍天敖想了想,這麼夜深的,一個女孩子,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這……不麻煩吧?”江雪雁遲疑了一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好似龍天敖說要送她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樣。

“有什麼麻煩的呢?我開車,20多公里很快的。”龍天敖見她還楞站在那裡,即刻又對她招了招手:“趕緊過來上車,現在時間可不早了呢。”

“哦,”江雪雁應了一聲,然後倒走了回來,一邊上車還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萬一子心知道了,我怕……”

“這事情就我們倆知道,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啊?”龍天敖笑了起來,見她已經坐好,即刻迅速的啓動了車。

“那也是,”江雪雁聽他這麼一說,好像鬆了口氣似的,用含情脈脈的目光盯着龍天敖:“子心能找到你這麼好的男人真是福氣。”

龍天敖笑了一下,並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人與人之間要講緣分,你的緣分也許還沒有到,等你找到你的另一半時,你也就有福氣了。”

“是嗎?也許。”江雪雁微微一笑,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了,只是沉默。

20公里的確很快,不用二十分鐘就到了,只是距離城中村之間有一段黑漆漆的小路要走,龍天敖不得不把車速放慢下來。

“就在這裡靠邊停車吧,我自己前面走路回去就好了。”江雪雁用手指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就停在那棵大樹下吧。”

“前面還遠嗎?”龍天敖一邊把車靠過去一邊很自然的問。

“不遠了,500米而已,前面有個水坑,你的車開不過去。”江雪雁一邊應着他的話一邊推開車門下車,然後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謝謝,天敖!”

他微微一愣,看見她那滿含深情的眼神臉本能的紅了一下,迅速的搖上車窗,即刻朝後退着,準備調頭往還了。

他把車頭調轉過來,開了還沒有100米,就覺得後面有人影在晃動,沒有關緊的車窗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呼救的聲音。

不好,他心裡暗叫一聲,江雪雁肯定遇到壞人了,這地兒這麼黑這麼偏,想必*地痞流竄到這裡了。

他本能的把車靠邊停穩,迅速的拉開車門跑上前去,果然,有好幾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逼近江雪雁,江雪雁已經被逼到到樹根下去了。

“你們要做什麼?”龍天敖大吼一聲,迅速的衝上前去,揮起拳頭打開兩個,一下子衝到了江雪雁的前面,然後張開雙臂護着她。

“做什麼?”其中一個大聲的笑了起來,然後咔的一聲掏出匕首在龍天敖的面前冷冷的晃動着:“很簡單,劫財,劫色,我們都劫!”

“我身上還有點錢,你們拿了趕緊滾!”龍天敖迅速的把身上的錢掏出來扔給這些人。

“哈哈哈,錢,這一點點,你以爲我們沒有見過錢啊?”其中一個面具男用匕首刺穿一張錢在他們面前晃動了一下,然後啪一聲火機打開,藍色的火苗一下子就把這張粉色的錢點燃了。

“走開,我們只找那*的麻煩,跟你無關。”這個面具男用匕首指着龍天敖,然後手指着不遠處他的車:“你趕緊滾!”

“我不會滾的,你們找她的麻煩也就等於找我的麻煩,”龍天敖把江雪瑤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冷冷的和這些面具男人對持。

他是一個男人,男人就該保護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只是自己未婚妻的好友,可是,保護女人是男人的天職。

“不滾是不是?”面具男人的匕首直接指到了龍天敖的額頭。

“我一個人不會走的,要走我就要帶她一起走。”龍天敖堅定的回答,面對面具男的威脅他沒有顯露出任何的膽怯和恐懼,只是手捏了江雪雁一下,示意她趕緊偷偷打電話。

“誰敢打電話?”其中一個面具男飛起一腳踢掉江雪雁那顫抖的手裡拿着的手機。

“你們是什麼人?跟我有什麼仇?爲什麼要這樣對付我?”江雪雁看自己的手機已經碎裂成片,忍不住吼叫起來。

“你是跟我們沒有仇,可是跟我們的僱主有仇,”其中一個面具男冷哼了一聲,然後用嘲諷的語氣說:“誰叫你沒事去喜歡別人的男朋友?你以爲誰的男朋友都是你想喜歡就能喜歡的?”

旁邊一個高一點的面具男不耐煩的喊着:“別跟他們廢話了,既然這個人不走,我們也就不管是否傷及無辜,把該做的事情做了,時間拖久了對我們不利。”

這個人剛喊完,其他面具男一下子涌了上來,龍天敖雖然有心要保護江雪雁,可他也就只是一個20歲的大男孩,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大男孩,面對七八個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平時也在健身房裡健身,也練過跆拳道等防身之術,可和這些不要命的歹徒比起來,他頂多也能就能打贏一兩個,現在一下子面對四五個人,他不要說還手之力,就連招架之功都沒有。

眼看他要被這些*給打死,江雪雁嚇得一下子就跪在了這羣面具男面前,不停的磕頭:“求求你們放過他吧,你們要怎麼樣對我都可以,只求你們放過他。”

“做什麼都可以嗎?”其中一個面具男來了興趣,然後逼近江雪雁,用手挑着她的下巴,砸吧了兩聲:“我們兄弟們想要輪流上你也可以嗎?”

跪在地上的江雪雁本能的後退着,可是看見那被按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龍天傲,她又不得不低下頭去,然後抽泣着應了一聲:“可.......以......”

那個面具男聽了江雪雁的回答,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兇狠的目光裡發出綠幽幽的光芒,給其他幾個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大家都停了下來,

“雪雁,不要啊!”龍天敖被人按着,看着江雪雁已經伸手在脫身上的衣服了,他吐了一口鮮血,大喊了一聲,想要奮力衝上去保護她。

“天敖,如果失去楨潔能保住你的生命,我願意用它去換取,”江雪雁一邊脫衣服一邊抽泣着,“天敖,記住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秦子心,還有一個叫江雪雁的女孩愛你,愛你勝過她自己的生命......”

江雪雁的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個性急的面具男已經三兩下褪下了自己身上的褲子,然後一把拉過還在磨磨蹭蹭的江雪雁,用力的把她的褲子拉下來……

“雪雁……”龍天敖大叫一聲,奮力的掙扎着想要掙脫這些人的控制,然而他卻是有心無力,因爲這幾個人死死的控制住他,他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也許是這幾個人覺得他在這裡大吼大叫煩躁,乾脆把他拉起來綁在了這顆大樹上,其中一個還脫下他的臭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裡。

龍天敖被這羣面具男綁在樹幹上,眼睜睜的看着看着那四五個面具男人一個一個輪番的糟蹋着弱小的女人,看着她被糟蹋得不成人形。

在那時在那刻,他就在心裡發誓,今生,只娶一個女人,只要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叫江雪雁,他相信,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愛他勝過她自己的生命。

好久好久,他被綁在樹幹上一直就只能乾瞪眼的看着,直到那四五個男人全部盡興,而地上的江雪雁已經完全的昏迷了過去。

那羣人玩夠了,然後把他身上的繩子一拉,接着便一下子散開了。

他迅速的撤掉嘴裡的臭襪子,看着地上yi絲不gua卻又遍體鱗傷的女人,一下子抱住她,大男人的淚水唰的一下子就衝了出來。

他首先想到了報警,偏他的手機和江雪雁的手機都已經被那羣面具男給踩爛了,不得已他只能抱起江雪雁跑向自己的車,一邊流淚一邊把她送到了醫院。

把雪雁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心裡回憶着和那羣面具男說的話,他們說不上衝他來的,而是找江雪雁的麻煩,因爲江雪雁喜歡別人的男朋友。

別人的男朋友?難道說?

想到這裡,他顧不得病*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江雪雁,即刻開上車去了秦家。

他一定要問個明白,一定要弄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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