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
徐富貴?
他曾經來過這裡?
那麼,他的古僵三轉的原始功法也是從這裡得到的麼?
甚至,如果藉助這裡得天獨厚的條件,徐富貴很可能就是在這裡加以創造出屬於他自己的功法的,畢竟,古僵三轉第一轉還好,第二轉則是完全得靠外界合適的環境才能達成。
蘇白本就沒多少緊張和慌亂,畢竟在剛剛的“代入感”之中,他連始皇帝都見過了,甚至也“親身”感受到過始皇帝身上的那種天子之威,眼下的此情此景比起剛纔,就顯得有些上不得檯面了,換句話來說就是相當於審美疲勞。
“所以呢,你是想拉着我和你一起封印在這裡?”蘇白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他現在腦子裡確實在想着如果自己之後一直待在這裡,那麼以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有了之前被困鎖在證道之地的經歷,現在蘇白對於那種禁閉和隔絕這件事兒還真有了不少的適應力。
“我需要出去。”盔甲內的存在開口道。
蘇白聽出來了,對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流暢,這應該是其正在不斷甦醒的徵兆,想想也是,證道之地裡好歹還有一條黃泉,蘇白可以靠着黃泉去每天吸食屍氣轉化成自身的能量就跟普通人吃飯差不多,但是這裡有什麼?
除了白濛濛的水霧還是水霧,而且有這道徐福當年親手畫的符紙在這裡,等於是摒棄了外圍一切影響,這個傢伙固然兩千年是數萬大秦虎賁以養蠱之法自相殘殺剩下來的五百煞星之一,但兩千年的完全隔絕性質的牢獄生活如果還一直保持着正常身體狀態可能早就變成人幹了,之前的他,像是一些會冬眠的動物一樣只留有一縷意識在外面而其餘身體機能則是完全陷入了假死狀態。
這一幕蘇白以前還是資深者時在從那個世界回來的火車上見到那位大佬吸血鬼用過,只可惜那個大佬還沒完全甦醒就被自己給坑死了,當然了,那件事蘇白只是“果”,真正的“因”還是那個吸血鬼死之前所說的,荔枝坑了他們。
“你知道我正在甦醒,卻不想着提前動手麼?
還是,你對自己那麼有自信?”
對方似乎也對蘇白的淡然感到了些許的意外,因爲實力能夠到達這個層次的人,還真沒哪個是蠢貨。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最拿手的是幻術,但是他的幻術對我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你的幻術,不,在我看來你的這些手段,甚至連幻術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騙術了,真的太低級了。
比如你在記憶畫面裡爲了迷惑我,讓我覺得我就是當時的你,卻自以爲聰明地往我意識裡塞阿母和阿姊,甚至還來了個阿牛,再比如現在,我猜測沒錯的話,當初的你應該是反抗祖龍的意志所以被懲戒封印在這裡,我不清楚祖龍爲什麼不順手把你給殺了放放血給其他的人再喝一碗補一補,但你這個待遇以及你所犯下的事兒無疑意味着你是一個罪人。
但你身上穿着的這具甲冑,和記憶畫面中的秦兵黑甲完全不同,我不是歷史研究學者,但我還是能夠看出來你身上的這具甲冑至少也是一名將軍才能穿得上的吧?
難不成祖龍把你關在這裡,還給你升官了?”
盔甲猛地起身,向前一步,其內的人影也在此時慢慢凝實,但接下來,其又像是顯得極爲吃力一樣又步履踉蹌地退了回去,甚至站都站不穩了,直接從站姿變成了坐姿。
這是一個小兵,哪怕他活了兩千年,但這兩千年的時間他幾乎都是在沉睡,事實上,他的心智,還是和當年差不多,他不是遊歷紅塵看破世俗的老狐狸,甚至他的一些手段和謀劃比一些普通的資深者都不如,放在蘇白面前,就真的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了。
“幫我出去,我滿足你一個條件。”盔甲內的存在似乎認命了,面前的這個人,給他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當然,無力感之下,還有憤怒和憋屈。
如果自己頭頂沒有這張符紙,如果自己身上沒有這具甲冑,面前的這個傢伙,自己可以隨手殺不知道多少個!
“那老富貴當初爲什麼沒把你放出去?”蘇白皺了皺眉,可惜,老富貴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當初的自己也沒料到那次證道之地守護者的交接班居然是自己與徐富貴的天人兩隔。
那個在證道之地棺材裡一躺二十年殺了不知道多少西方守護者的活死人,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他怕了。”盔甲內的聲音帶着一抹嘲諷和追思,“他害怕把我放出去。”
“現在,不是你以前的那個年代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大秦早就已經亡了,當今的天下也和以前的天下完全不同了,有一隻眼睛就掛在蒼穹上一直注視着這裡。”
“但那隻眼睛,只能關注一個世界。”盔甲內的聲音迴應道。
“你知道些什麼?”蘇白有些感興趣道,反正自己現在也沒琢磨出出去的辦法,倒不如跟這個兩千年前的古人聊聊天解解悶。
“那是富貴說的,他說,沒到把我放出去的時間。他說,以後他會來把我放出去。”
“但他一直沒來,而且,我覺得富貴早就已經把和你的約定給拋諸腦後了,因爲他被關在一個地方二十年,出來後做的第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亡故髮妻的骨灰盒挖出來和她一起消逝,你看,你在他心底一點位置都沒有。”
蘇白頓了頓,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初的富貴之所以能夠從這裡出去,也是因爲有你的主動幫忙吧?”
畢竟,徐富貴在這裡獲得了秦兵煉體法的傳承,而且還在這裡自創過古僵三轉,一個完整的傳承是很難從那些遺蹟裡找到的,遺蹟裡也只有隻言片語的東西,很大的可能就是面前的這位在二十多年前將秦兵煉體法傳授給了富貴。
然後富貴給他畫了一個“富貴牌”大餅,之後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壓根兒就把人忘了。
“是,他是沒來,但我感覺,我距離出去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盔甲內的聲音帶着一抹悵然,“一直沉睡在我上面的大公子殿下都已經甦醒了,那些事情,應該要開始了。”
“然後我問你那些事情是什麼事兒你又要回答我你不知道?”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這個傢伙,還真的是樸實的可愛,尤其是當初其他人選擇服從唯有他選擇忤逆拒絕被貼上符紙放入棺材,更是透露着一股傻勁兒。
只是很可惜,當初富貴來到這裡後把這貨耍了一遍,已經一刷過了,自己想二刷基本不可能了,對方也不會再信自己給畫的餅。
“祖龍將我關在這裡,沒選擇處死我,肯定有深意的,只是我想了兩千年,還是沒有想通…………”
對方似乎陷入了一種“回憶殺”的狀態之中,蘇白則是擡起頭仔細觀察着那張符紙,胖子也是玩兒符的,但是跟記憶畫面裡徐福用符時的那種感覺顯然差了太多太多,只是,畢竟兩千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張符紙已經變得有些斑駁了,頗有一種“山窮水盡”的意思。
而一旦符紙失效,光靠那一套甲冑是否還能繼續壓制着這個傢伙還真不好說。
蘇白開始盡力在心底將這道符紙的紋路給記下來打算出去後給胖子去研究。
“這張符,還有二十年就會湮滅。”似乎是察覺到蘇白正在觀察符紙,那位開口說道。
“二十年,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蘇白聳了聳肩,自己的時間,滿打滿算可能也就剩下兩年了,廣播在這兩年內可能會完成聽衆銷燬計劃,然後自己可能被銷燬也有可能坐上火車去那個世界。
“那就可惜了,我不能親手殺你了。”
“我好像沒惹到你。”蘇白指了指自己說道。
“你身上有那個人的傳承,而那個人的傳承,是從我這裡欺騙過去的,昔日種下的因,今日的果,就由你來了結。”
“呵…………”蘇白現在反而覺得那位被關在梵蒂岡也是千年以上的吸血鬼在爲人處事方面倒是顯得正常多了。
“好啊,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殺,你來殺啊?”蘇白主動向前走了兩步,伸手在對方的甲冑上輕輕地摸了一下,帶着一種濃郁的嘲諷和戲謔之意。
“咚咚咚…………”蘇白在對方頭盔上敲了敲,懶洋洋道,“等你哪天能夠從這鐵王八里出來再說殺我報仇這件事吧…………”
“轟!!!!!!!!!!!!!!!!”
一聲巨大的雷鳴響起,一道紫色的雷霆轟然落下,正好砸在了符紙所營造的結界上,那道出自於徐福已經封印這裡兩千多年的符紙隨即四分五裂化作了飛灰消散;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也太突然,導致蘇白跟蘇白身邊盔甲裡的這位似乎都陷入了短時間的發懵狀態。
“哈,大白,還不趕緊給胖爺我跪下來唱《征服》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雙手叉腰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牛叉模樣,笑得像是個三百斤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