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冰榆歪着頭,突然覺得有些搞笑,這個男人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來命令她,而且還是這樣理直氣壯的,他該不會當上位者當得太久了,腦子都腐蝕掉了。
“上車。”姚政又冷冷的重複了一遍手指輕敲着方向盤,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貝冰榆壓根就不想跟他有所牽扯,她也沒必要聽他,更別提上他的車了,畢竟他們兩個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再者,還有一段仇恨擠在其中,讓她每每想起,就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這樣想着,她也不作迴應,直接無視了他所謂的命令以及語氣,擡步便走。
“叭叭叭……”的聲音卻在她走了兩步後在她身後響起,姚政似乎非要她上車不可,喇叭聲按得一聲接一聲,瞬間引來了路人的觀望。姚政倒還好,車窗關上,誰都看不見他,可是她卻成了衆人的焦點。
有些惱恨的擰了擰眉,回頭之際,正巧看到了去而復返的霍一飛,視線似乎也正朝着這邊看來。貝冰榆低咒一聲,不再和姚政多加糾纏,開了車門直接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姚政冷笑一聲,方向盤一打,黑色囂張的奧迪車瞬間飛馳而去。
然而,霍一飛到底還是看到了貝冰榆的身影,雖然沒看到姚政,然而那輛車,那個車牌號,卻早已在他腦子裡紮了根,隨隨便便的一眼,就能知道那是誰的。
霍一飛深邃的眸子陡然銳利了起來,他不明白,貝冰榆爲什麼會上他的車。從今天兩人的交談,他明明感覺到了她對姚政並無好感,甚至有些惡意。既然如此,此刻爲什麼又跟他有了交集?
霍一飛想追上去問個清楚明白,他腦子裡有很多不好的念頭想要理清楚,可惜他車子停得遠,而姚政兩人,早已消失在視線中。他微擰着眉,英氣的臉上冷若冰霜,轉身進了剛纔的餐廳內,將落在櫃檯上的手機拿了回來。
貝冰榆安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待着姚政即將開始的自以爲是的訓斥。
車子在拐進一個偏僻的巷子後,緩緩停在了邊沿。
貝冰榆瞄了一眼連貓都懶得鑽進來的道路,有些惡意的想: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單獨相處,她若是想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是不是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呢?
“你和霍一飛認識?”終於,姚政暗沉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貝冰榆緩緩的勾了一抹笑,回頭看他,“我還以爲你會先問一下,我這五年來,到底去了哪裡呢。”
“我對你五年前去了哪裡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看你的樣子,活的應該很不錯纔是,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姚政將車窗緩緩放下,點了一根菸,在狹窄的車內吞雲吐霧了起來,一點對身邊女士的顧忌都沒有,更別提所謂的紳士風度。
貝冰榆心中有一團火開始哧哧哧的冒着,擔心?他竟然會用到擔心這兩個字,真是天方夜譚,沒想到五年不見,這個男人的某些噁心程度更是登峰造極了。
可惜,他不願意談到這個話題,她卻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沒什麼可擔心的嗎?你難道沒有想過我過的不錯,會不會是用自己的**換來的嗎?”t7sh。
姚政眉一擰,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半個身子,那種嫌惡噁心的表情,立即便呈現在了那張飽受風霜的臉上,他有些不耐煩的看她:“那也是你自甘墮落,五年前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非要逃跑,如果你跟我回去,至少衣食無憂。”
自甘墮落?是啊,自甘墮落,但是他早晚有一天,能見識到她的自甘墮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早晚有一天,會栽在她這些年裡‘自甘墮落’裡面所學到的本事,姚政的前途,她貝冰榆,一定會親手毀掉,絕不留情。
心她然這。“行了行了,說這些也沒用,事實已經是這個樣子,再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姚政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他的目的不是要聽她訴說這些年受的苦,也沒有閒情逸致聽她閒話家常。
貝冰榆冷冷的笑,眸底更是凍如寒流,她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就是關於霍一飛的事情。
果然,姚政滅了煙,喝了一口水,回頭看向她,重新問了一遍:“你是不是跟霍一飛很熟?”
“熟倒是談不上,見過幾面,不過我想,你更喜歡聽到,‘我救了他一命’這一句話。”
姚政眉眼瞬間一亮,看向貝冰榆的眼神閃着某種陰狠的神色,“你的意思是,你是他的恩人?”
貝冰榆點頭,略帶譏諷。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好辦了。”姚政陰陰的笑着,卻忽略掉了貝冰榆冷冷的表情,徑自說道:“我看那小子對你應該有意思,你加把勁,將他引上牀,我找人將你們兩個的畫面拍下來。到時候,我看他還拿什麼制約我。”
貝冰榆的脊背瞬間變冷,一點一點的蔓延到整個身子,直到最後,深入到骨子裡,那種冷,像是墜入冰窖般,有些萬劫不復的感覺。
她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只是爲自己可悲,爲自己身上流着一半這個男人的血液而可悲。儘管一早就知道他的爲人,然而再次面對時,還是禁不住怨恨涌了上來。
她越生氣,反而越冷靜,拽着衣角的手微微鬆開,貝冰榆扯開笑,“我爲什麼要幫你?”
“只要你做到這件事,我就認你。”姚政睥睨着貝冰榆,那種眼神,就像是施捨一般。
認她?如果環境允許,貝冰榆真的很想笑,她已經好久沒聽到這麼有技術含量的笑話了,“你以爲我稀罕?”
“你……”
“你以爲我很想認你?”貝冰榆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陡然往下降,那種語氣,那種眼神,冰冷徹骨,“你難道不知道,你認了我,反而讓我覺得那是一種甩都甩不掉的恥辱?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現在有那個資格來認我嗎,簡直可笑。難道你不知道,你在我眼裡,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跳樑小醜嗎?”
“貝冰榆??”姚政的臉色頓時漲紅,右手高高舉起,猛然掃向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