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笑得燦爛,臉上的紋路擠成了一團,中年微微凸起的肚子一襯,倒是如彌勒佛一樣的慈祥。
人一消失在視線內,霍一飛臉上的表情便在陡然間冷了下來,低低的哼了一聲,說:“早晚請他去蹲局子。”
貝冰榆一愣,隨即興致盎然的笑道:“怎麼,你對他意見很大?”
“我對這種貪污**還堂而皇之的人意見都大。”
貝冰榆點了點頭,手指輕叩着杯沿,見服務生將他們點的招牌菜端了上來,香味四溢的氣息頓時撲入她鼻尖,忍不住嗅了嗅,等到服務生轉身走掉,才夾了一筷子繼續道:“你怎麼知道他貪污**了?他在外間的評價可是好的不得了。唔……好吃。”
“慢點,燙嘴的。”霍一飛見她嘴饞的樣子,不由好笑,給她再倒了一杯茶,語含寵溺的低聲說,自己也夾了一筷子,邊吃邊含糊的回答她:“我手上有證據,只是力道不夠,還不能拿他怎麼辦。”
證據?
貝冰榆低垂着眼臉緩緩勾起一抹笑,原來自己動的手腳收羅的證據,最近竟然送到了他的手上。不過這樣一來,反而讓她放心了,這個男人,應該不會被姚政收買同流合污纔是,姚政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這麼說來,他剛剛對你那麼友善,是在討好你了?”她還覺得奇怪,這個男人怎麼就突然轉了姓了,原來如此。
走在那冰。霍一飛冷笑一聲,“他太自以爲是了。”
貝冰榆點頭,表示贊同,隨即輕笑一聲,手指緩緩的杯沿撫摸着,一下一下的,霍一飛擡頭,看向她森冷的表情,驀然有些錯覺,這個女人的心,是黑的。
隨即甩了甩頭,擰眉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對這種道貌岸然的人絕對不能姑息,對不對?”
霍一飛一怔,點了點頭,卻滿臉不解。
“但是我覺得,要是證據收齊就立即將他送進局子裡,又太便宜他了,對不對?”
霍一飛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還是順着她的意思點點頭。
“我給你提個建議。”
“比如?”霍一飛看向她狡黠的眸子,那裡面流光溢彩,閃着動人的光澤,竟然讓他有一種不管她做什麼都同流合污的感覺。
“時不時的晾一晾證據,每次他得意的開始欺騙世人的時候,你就製造一些負面的不利消息,我們不抓不搜不捕,但是卻讓他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膽當中,擔心哪一天自己貪污**的行爲曝光,每晚都睡不安寧。”
是了,她要讓她嚐嚐她當年的心情,讓他感受一下母親所受的苦,所受的痛,以前她沒能力,不代表她現在不會報復。當年將她們母女逼入絕境的那種心情,她也要讓他嚐嚐,順便,幫他鍛鍊一下心臟,免得太早掛掉,讓她看不到笑話。
貝冰榆心中的恨,因爲姚政的出現,再次點燃直至熊熊燃燒,那種毀天滅地的感覺,將她狠狠的拉入對姚政的恨意當中,這樣的父親,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母親當年的一片癡心。
外面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貝冰榆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恰逢餐廳生意最好的時分。霍一飛突然接到電話,有了緊急任務,只能對她抱歉了一聲,跳上那輛囂張的吉普車,張狂而去。
貝冰榆到是樂得清靜,今日見了姚政,她的心情本就有些煩躁,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靜,走走。t7sh。
也不知道航航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她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咪。如果今天那小傢伙在這裡,見着了姚政,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怕是不整的他顏面盡失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嘆了一口氣,貝冰榆摸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司徒兆鑫的號碼,等到那邊傳來那道獨特的慵懶聲音時,她才淡淡然的問道:“航航現在在哪裡?”
“嘿,怎麼問起我來了,這小傢伙離家出走,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行了,別給我裝,他到底在哪裡?”司徒兆鑫是什麼人,她還不瞭解嗎?航航出走,她什麼都不用說,這個男人什麼都會辦得妥妥帖帖的。
那邊傳來低沉的笑聲,司徒兆鑫似乎心情不錯,笑了半晌,纔回道:“寶貝在哪裡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有人向你兒子挑戰哦?”
“挑戰?”貝冰榆挑了挑眉。
“是啊是啊,是個比他大兩歲的小子,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看看,你這個媽咪是不是應該去給他助助威?”司徒兆鑫有些不懷好意。
貝冰榆默了一會兒,隨即輕笑道:“哪個小子這麼不怕死?”
“去了不就知道了,保證精彩。”
“……好。”她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她是對司徒兆鑫信任的,心裡又有好戰分子在作祟,有些情緒想要發泄,對於寶貝兒子的本事,她是完全放心的,她只是想要看看,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最後會不會被打擊的很慘。
可惜,貝冰榆對司徒兆鑫的信任,卻給她這輩子留下了最深刻的後果。她並不知道,掛了電話的司徒兆鑫正閃着狼一樣的眸子,愉悅的哼着歌。
貝冰榆抓緊了肩上的包包,心情好了不少,卻在轉身走了幾步的時候,身後驀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喇叭聲。
回頭之際,對上了姚政那張陰沉的臉,他冷冷的看她,冷冷的開口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