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擎天捂着嘴偷偷的在一邊笑,見航航瞪過來,馬上擡頭望天,小短腿朝着航航的小房間疾奔而去。
航航回頭怒瞪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即氣沖沖的跟在天天的背後,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小傢伙就像是小皇帝一樣,撇開腿坐在小椅子上,看天天背對着他,肩膀還有聳動的痕跡,小嘴立即翹得震天高。
“咳咳,那個,航航,嬸嬸生病了,我們今天晚上不能在下面鬧了。”黎擎天終於笑夠了,身子小幅度的轉了過來,見到他陰着一張臉,立即又轉回頭去。
航航抿着小小的嘴,隨即又咬着下脣,露出小小的貝齒,託着下巴思考了起來,“是啊,不能玩了,我本來還想着學古人什麼什麼頭,頭,頭……懸什麼,錐刺……什麼的。”
“是頭懸樑,錐刺股。”天天沒好氣的替他說了出來,隨即疑狐的看着他,見他笑得一臉的陰險,頭皮立即豎了起來,震驚的往後退了兩步,顫着聲音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該不會是想對着我……我用。”
航航笑得一臉的無害,真的很純真很純真的樣子,站起身來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別害怕,我這也是爲了你好,你看看,你時間總共才那麼短,我這不是爲了給你更加努力的刺激的嗎?等到你考覈的那一天,你一定會大放光彩的。”
“不,不用了,航航。”黎擎天干笑,將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抓了下來,諂媚的樣子對着他,“其實不用那樣子的,我現在就已經很努力了,真的真的。我保證在考覈的那一天,一定一定會贏的,所以,那個頭懸樑,錐刺股的想法,還是不要有了。”
“真的?你真的會好好學習?”航航不確定的問,見他頭點的像是撥浪鼓似的,這才摸着光滑的小小下巴,點點頭,“好,那我就看你表現了。”
“……”還要看錶現啊。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訓練當中,天天還是沒有逃過頭懸梁錐刺股的命運。說到底也不是他的錯,他的加倍努力絕對讓成果突飛猛進的,只是航航早就對這兩項試驗好奇的不得了,然而沒有人肯陪着他玩。如今好不容易機會來了,哪有錯過的道理?
因此,到了考覈的前一天,一直神采奕奕的天天,已經在航航的強勢手段下,整得淚流滿面,差點捶天頓地了。
………
黎默恆默默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眸子深深的眯着,手中的精緻鋼筆在他的大掌轉動下,劃出一道道暈眩的光線。
蘇鴻堯眉頭深鎖,像是被什麼事情煩心着,臉上更是焦躁不安,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是一會兒握拳,一會兒鬆開的。
轉動的鋼筆猛然停下,黎默恆挑着眉看向他暴躁的模樣,半晌,無奈的聳聳肩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很抱歉,還沒查出那個女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怎麼就這麼難查呢,她到底躲到哪裡去了?”蘇鴻堯耙了一下頭髮,憤恨的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一隻手橫在椅背上,一隻手在桌子上‘咚咚咚’的直敲,腦袋轉了轉去,很惱怒的樣子。
他已經在z市呆了一個星期了,其他分公司的各個負責人早就回了自己的領域,只有自己,爲了找到那個女人,還在這邊徘徊不走,雖然黎默恆有好幾次暗示再不回意大利就炒了他的樣子,但是他總是裝不懂的含糊了過去,他就是想要找到那個女人,他以爲以黎默恆在z市的勢力,找一個女人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沒想到一拖,就拖了這麼久。(. )
“估計人已經不在z市了。”黎默恆攤攤手,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
蘇鴻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猛然站起身子,力道之大,差點將身後的椅子也撞翻,幸好他手快,那椅子在斜了一半的時候,還是被他給扶了起來。將椅子拉到自己的前面,雙手撐在椅背上,蘇鴻堯定定的看着面前一臉淡定的男人,最終咬咬牙道:“你說的也對,她可能離開z市了。這樣,我先回意大利,這件事回頭再說。”
等到了意大利將事情全部安排好,他就要求休假,立馬飛回到z市來,他就不信,他會一直一直找不到她。雖然也有可能會像黎默書說的那種可能,她的人可能已經離開了z市,那自己也可以到z市的周邊去找找看,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找到的。
“唔……”黎默恆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擡頭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上午。”
黎默恆猶豫了一下,那雙寒潭一樣的冷眸微微的收縮了一下,隨即像是沒事人一樣,淡然擡頭,說道:“把時間改成晚上,明天讓你跟我去看一向考覈。”
“考覈?”蘇鴻堯蹙眉,什麼考覈這麼重要,竟然比他會意大利主持大局還重要?
“什麼,考覈?”此時的離家老宅,也同樣發出一道驚詫的聲音,雲綺落烘焙蛋糕的手微微擡高,將盤子遞給身邊的劉嫂,自己則回頭瞪着面前的男人,不可思議的蹙眉問道。
黎默書點點頭,“確實如此,看來大哥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大嫂。”t7sh。
雲綺落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又緊張的將黎默書拉出了廚房,來到寬敞的客廳當中,將身上的圍裙拿了下來,焦急的問:“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你大哥回來以後,就不聲不響的連續抽了三隻煙,眉頭就一直沒有鬆開過,他以前雖然也曾經煩心過,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上一下子怒,一下子愁,一下子又很無奈的樣子。我問他,他也不說,一個字都沒有說過。我打電話去問三弟,三弟也說沒事。好在你大哥第二天就恢復回來了,可是現在聽你這麼一說,那天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而且似乎對你大哥打擊有些大。”
黎默書眯着眼睛,默默的看了看大嫂。雲綺落哪裡還等着他這樣慢慢的打量,早就焦急的拉着他的衣服連聲說:“二弟,你快點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和天天有關?”
黎默書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哥在下你。雲綺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眉心悄然的擰了起來,幾乎打成了一個結,“你是說,那個叫航航的小孩子現在住在三弟家裡,跟你大哥打賭,用七天的時間證明天天的學習會突飛猛進,來證明你大哥的教育方式是錯誤的?這,這不是往你大哥臉上打嗎?”
黎默書嘆了一口氣,轉身落座在一邊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點點頭,“確實是這樣,不過,大哥確實是跟航航耗上了,明天就是比試的日子,我來告訴大嫂,就是想要帶你也一塊去的。”
“我去?”雲綺落這下子更是慌亂的連手腳都僵硬了起來,擰着眉猛搖頭,“不行,我要去了,你大哥會生氣的。雖然我有時候也覺得他加諸在天天身上的壓力太重了,可我也明白,他這是望子成龍的心思,看到天天有成績了,其實他比誰都高興。”
“二弟,能不能取消這個考覈?”
黎默書搖搖頭,笑道:“恐怕不行,我現在說的話啊,那是跟螞蟻差不多的,根本就沒有人會聽。別說大哥,就是那個小航航,也是直接無視我的,恐怕我提議取消的話還沒說完,就會被他給放蛇趕出來的。”
“放,放蛇?”不是一般都是放狗的嗎?
黎默書猛點頭,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悲從中來。那個可惡的航航,他好歹是他二叔,不看僧面看佛面,兩個人身上的血液說到底還是相連的,怎麼這個臭小子就這麼不講人情呢。
他是二叔啊,是長輩啊,他到底有沒有概念?
“好了,大嫂,我話已經帶到了,明天我讓素素來接你,我就先走了。”說道蛇,他就渾身癢癢,不行,趕緊回去洗澡,那種滑溜溜的感覺又來了。
雲綺落整個人還沉浸在他剛纔所說的蛇上面,那小孩子會放蛇,那天天豈不是隨時都有被咬的可能?不行,她明天還是要去看看,她不放心兒子。
想到這裡,雲綺落猛的點了點頭,一擡首,才發現沙發上坐着的黎默書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雙腳動了動,清澈的眼睛看向門外,卻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甩了甩頭,她忙對着他的背影說道:“二弟,我明天會去的。”
黎默書頭也未回,只是擡高手臂揮了揮,算是表達聽到了的意思。
只是當他整個人走出門外的時候,卻立即被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住了。那人似乎也看到他走出來的樣子,急急忙忙的跑了。
黎默書微微眯起了眼眸,銳利的視線看向那人影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