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句話,就在承認一切人證物證的情況下,將殺人事實合理化。讓許多供詞和細節上的東西,反而成爲爭風吃醋的力證,讓對方欲辨無言。一切怪只怪某些人囂張慣了,死到臨頭嘴巴還是習慣性的噴糞。
不過這個說法需要一個重要前提。主審官重複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基恩斯有貴族身份嗎?”
對面的死了兒子的原告老頭尖聲叱罵:“一派胡言!而且他只是個法師塔學徒,根本不是貴族。”
“是不是貴族,我說了不算,你這老頭兒說了不算。王國法律才說了算。”辯護律師隱隱給了對方一個軟釘子,這才繼續道:“綠焰王國半年錢發佈法令,爲了招商引資,爲了給綠焰王國的繁榮發展,從法令頒佈之日起,大企業家按照資產額度享有等同於貴族的待遇。想必諸位大人沒人不承認這法令的存在吧。”
話題順利進入預訂軌道。瘋子人格暗暗點頭,這辯護律師是個人才,以後要多多培養。而在場衆人面面相覷,接不上話。這是王國大張旗鼓頒佈的法令,總不能直接否認其存在。
辯護律師則不給衆人想清楚‘等同貴族待遇具體涵蓋什麼’這個問題,緊接着說道:“基恩斯先生已經憑藉一種附魔技術打算在特羅玲開廠,一切法律手續齊全。註冊資金一百萬特羅領貨幣。堪比三個普通伯爵家族的全部資產,年利潤率預估百分之二十。按照剛剛我引用的帝國法律,其地位至少等同於王國子爵。”
鉅額數字出口,整個庭審現場鴉雀無聲。偶爾有吞口水吸冷氣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正如預料一般,大家都被這個驚人的數字吸引了注意力,忘了考慮其他。這可是一百萬特羅領貨幣,一筆天文數字般的財富。要知道,家族的財富可不是個人的東西,即使是家主隨便亂揮霍也要面對無窮的麻煩。而這樣一個年輕人的廠子投資額已經堪比三個大家族全部財產,每年還會賺取半個大家族的財產。這是怎樣的富有?
辯護律師緊接着呈遞厚如磚頭的相關法律文件。這些東西雖然齊全,也有特羅領的印章。可倉促之間難免有紕漏,也只能用這種辦法防止審判官細細閱讀。而正如預料,四位審判官看到這麼厚的東西,翻了兩頁就徹底失去興趣。
至此,衆人對於這個‘等同貴族’的身份再無異議。伴隨的還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本以爲是個簡單的案子,簡單判罰即可結束,沒想到還有這種出乎預料的展開。
而場面沉默片刻。三位輔審官中,叫做毗盧的輔審官終於自以爲發現了一點瑕疵。不陰不陽的冷笑兩聲:“特羅領的工廠,呵呵。”
特羅領在綠焰王國的地位確實有些特殊。一方面是完全的自治領地,另一方面則是龐大的實力。說句實話,如果埃文明天就挑明旗幟鬧獨立,整個綠焰王國都沒人感到奇怪。
此外再加上一點對富裕地區的嫉妒心裡和王國各勢力的默契抹黑,所有人對特羅領的態度就是越發的古怪,就彷彿是羨慕嫉妒恨的混合。只要稍加挑撥,就很容易引起普遍的逆反情緒。這也正是這位輔審官的打算。
但某些事情想可以想,卻絕對不能公開說出來。
辯護律師絲不避讓,高聲問道:“毗盧輔審官閣下,您在冷笑,並對特羅領的工廠提出質疑。我是否可以理解爲,閣下認爲特羅領不是綠焰王國的一部分?”
如此這般應對也算以堂堂正正之勢,破解鬼蜮伎倆。雖然不能直接借用特羅領的力量,扯虎皮做大旗還是沒問題的。而由此,庭審上的氣勢已經徹底強弱轉換。而這句話的含義太過豐富,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沒人敢亂接。人家特羅領還沒鬧獨立呢,你這邊就嘰嘰歪歪,不殺你殺誰?
毗盧輔審官立刻冷着臉回答:“我沒說過。你不要瞎猜。”
“也就是說,閣下認可這些文件在綠焰王國的法律地位了。”
直接肯定太丟面子,否認又不敢。毗盧輔審官差點憋出內傷,只能冷哼一聲了事。
“謝謝您的配合。”辯護律師也不敢逼迫太甚,卻也在言語中耍了心眼。這配合二字的含義就太含混了。接着,他又環顧全場,問道:“不知諸位對此還有什麼意見?”
衆人自然只能默認以對。一旦張口反駁,往大了說是分裂國家,往小了說也是駁了毗盧輔審官的面子。
不過場中還是有聰明人的,很快轉換思路。一張紙條從觀衆席送到對面老頭子手中,這原本只能乾瞪眼喘粗氣的傢伙立刻精神起來:
“根據在場證人的證言,這根本不符合貴族的決鬥儀式的條件。沒有丟手套,沒有裁判,更沒有宣言。這是徹頭徹尾的偷襲和謀殺。”
“確實沒有這些,不過這也並不能改變決鬥的本質。我有一段錄像爲重要證據,請大家觀看。還請主審官大人允許。”
主審官稍作猶豫,心中好奇,於是點點頭。
早有準備的一行人接到信號,快步進門,熟練之極的調試設備,然後某種異樣的男女呻吟充斥全場。所有人都被大屏幕吸引住目光。那位之前還因爲案情陳述而眼圈發紅的女子爵此時臉色通紅。一邊低罵下流,一邊看個不同。其他男人就更不用說。
大庭廣衆之下——特別是法庭現場這種嚴肅的地方,播放如此刺激的東西,着實有些驚世駭俗。可仗着證據的名義,卻又找不到足夠的理由阻攔。萬一這個辯護律師又找了一頂阻撓庭審的大帽子扣下來,誰也遭不住。
而隨着片子播放,所有人都漸漸看出端倪,心生猜測。主審官眉頭皺起,瞄了原告老漢一眼,垂下眼皮。女子爵已經怒目而視,臉依舊很紅,卻是出於同情女性的憤怒。另外兩個輔審官則面色複雜,暗自琢磨起來。
片段過後,辯護律師說道:“現在大家該明白了吧。錄像中的女人就是基恩斯先生的夫人,而死者就是錄像中帶着老鷹面具的男人。屍檢再結合一些明顯的體貌特徵並不難判斷。另外證人證詞中亦有諸多佐證。當事人問死者是不是老鷹,死者承認說我就是老鷹。
所以事實上,死者以及其同夥並沒有禮貌對待一位貴族夫人。所以作爲當事人,也就沒必要完全按照貴族決鬥禮儀行事。”
“一派胡言。不論如何,決鬥禮儀不可廢。”毗盧輔審官負隅頑抗。
辯護律師針鋒相對:“按照您的意思,如果您的妻女遭遇了這種事,您會心平氣和的按照規矩神情決鬥嗎?且當對方繼續出言不遜,或者回避決鬥,您就會遵守決鬥禮儀自以爲得勝,並當此事沒發生過。”
這和之前一樣,又是一句沒法接話的問話。毗盧輔審官氣得嘴脣直抽抽,可掃視全場投過來的的看笑話目光,實在說不出‘是的’兩個字。這種話說出口,怕是要成爲今年金都城最大的笑話,整個家族都要蒙羞。
辯護律師頭一轉,對原告老頭子問道:“男爵大人,您覺得呢?或者說,您當年遭遇過這種慘事,所以給孩子留下了什麼不好的記憶,這才導致他有了這方面愛好?不得不說,這就是您教子無方了。”。
“你……你……”原告老頭子渾身顫抖着擡起手臂指向辯護律師,吐出兩個字後卻是不知後面該說些什麼。終究翻個白眼昏了過去。
在貴族圈子裡,將就一個面子上過得去,不論背後如何捅刀子陰謀算計,表面上總要講風度的。所以在惡毒罵人這方面,並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
“快救人!”毗盧輔審官大喝道。水系魔法戰士尊令跳過去展開治療,觀衆席亦是議論紛紛。場面頓時陷入小小的混亂,,無形之中將辯護律師積累起來的氣勢打亂。
恰此時,瘋子人格接到信號,不由嘿嘿一笑,寫了個紙條暗中送到辯護律師手上。辯護律師挑挑眉毛,和基恩斯耳語幾句,待整個正面安靜下來,再次高聲道:“主審官大人,我們要對死者的貴族身份提出質疑。”
這次不僅是主審官不明所以,剛被弄醒過來的原告老頭子更是愣怔。
“死者的貴族身份有什麼問題?”主審官問。
“申請證人出席。”
“允許。”
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走進庭審室,目不斜視表情堅定。原告老爺子和旁觀席上的家屬卻是驚呼出聲。原來這二位正是原告老爺子的侄子,也就是家族的旁系子弟。而只是這兩人出場,他們已經猜到大概:主枝旁系易位。
兩位侄子自我介紹之後侃侃而談。先大罵原告老爺子父子不思修煉,夜夜笙歌,惹是生非,不僅沒有殫精竭慮發展家族,反而無度揮霍積累下來的財富。整個家族苦這對兒混蛋父子久已。後展露七環的實力,而原告只是一個五環而無後的糟老頭子,這對比就相當明顯。毫無疑問,就算今次爭奪家主之位失敗,這老爺子說不定什麼時候無聲無息的就死了。
最後,七環漢子對效忠家族的家主——也就是另一位輔審官鄭重說道:“所以今日藉此機會,懇請您允許主枝旁系易位。也請在場諸位做個見證。”
“這……”這位輔審官一臉爲難。
而原告老頭子則是再次昏迷了過去,不論怎麼搖晃和治療都弄不醒。旁觀席上的家屬則叱罵起來。但被七環漢子一瞪,便閉上嘴移開目光。毗盧輔審官本想出來打個圓場,將此事敷衍過去。可轉念間又坐回原位,垂下目光。
坐在角落的維克洛爾不由嘿嘿一笑:“看來這傢伙是收了錢的,這才處處偏幫。可眼見家主易位,錢怕是沒了着落,這就直接不管事了。”
“見錢眼開,毫無廉恥,應變反應也很快,是個好苗子。可以考慮接觸一下。”瘋子人格笑道。接着目光看向原告老頭子,撇撇嘴:“弄不醒的一定是裝暈,我看他是以此逃避問題。也算是個老無賴,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大人慧眼。”維克洛爾稍稍拍個馬屁。
而審判廳當中,那位效忠家族的子爵在沉吟片刻後,和主審官交換了一個眼神,終究沒有直接給出答覆。表示主枝旁系易位牽扯重大,需要庭審之後開會討論一番再做決定。
兩個漢子並不堅持,微微一笑行禮退場。
如此淡然的應對讓四位審判官皆是心下一顫。從之前的連番逆轉,他們就已經察覺味道不對。這根本不是一場簡單的審判,原告一方雖然有一點小動作,可被告一方卻是做了更充足的準備。其後面必然有一方勢力在出人出錢出策略。兩個漢子毫不糾纏的舉動更加肯定了這份猜測。
再換位思考,自己等人可做不到這一步。那麼這個勢力就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所以爲今之計,就是趕緊脫身。換個更直白的說法:這大案子判了就是一身麻煩,得趕緊踢皮球。
主審官清咳兩聲讓全場安靜,這纔對嘍囉吩咐道:“既然救不醒,也不要浪費時間了。”
衆嘍囉應是,將老頭子放到旁觀席的長椅上,各自返回原位。
主審官則繼續道:“今次庭審,突然出現了諸多新證據,事情真相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確定。”
“大人,我有一個要求。”辯護律師尋了個稍長的停頓趕緊插話進去,雖然已經佔據優勢卻也不好打斷主審官的說話。
主審官抽抽嘴角,有點後悔習慣性的擺威嚴而放慢語速。不得不將擇日再審的話咽回去,問道:“你有什麼要求?”
“請釋放基恩斯先生。”見對方疑惑,辯護律師趕緊抓住機會開始精心準備的結案陳詞。
“我的當事人基恩斯先生,按照帝國法律,毫無疑問享有至少等同於子爵的身份地位。而死者的貴族身份卻是存有巨大疑問。這樣一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不是平民殺了貴族,而是貴族殺了一個平民而已。”
這裡面當然存在一點小瑕疵,畢竟殺人的時候死者還是男爵繼承人的身份。可事情如此一波三折,已經沒人會在這種小事上催毛球次。
“且整件事事出有因。諸多人證的口供中有言,殺人之前,雙方經過了足夠詢問對證,死者不僅承認事實,還叫囂殺了我試試。一介平民對居然敢夥同他人一起,對尊貴的貴族夫人行禽獸之事。事後毫無悔過之心。這是對整個貴族階層的冒犯,罪該萬死。
假若諸位大人,還有在場各位觀衆。如果您的老婆和姦夫勾搭在一起,姦夫還如此囂張,該不該殺?甚至可以說,這已經不僅僅是殺人報仇,而是名真言順的執行王國法律。
在如此情況下,如果還將基恩斯先生冤囚於監牢,怕是要寒了國內萬萬魔法師貴族、工匠、技術性人才的心。萬一導致他們對綠焰王國心灰意冷,而轉投他國。這個責任我們誰擔待不起,還請諸位審判官大人三思。”
主審官突然心生恍悟,整個庭審最大的錯誤就是允許這個辯護律師張口說話。但話說道這個份兒上,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順了對方的意思。
“此言有理,放人!不過此案還有後續,基恩斯先生最好不好離開金都城,隨傳隨到。”
“謝謝主審官大人,隨傳隨到這是自然。另外,我們還要起訴錄像中其餘四個參與此事的面具男,請金都城執法部門展開調查,將這羣冒犯貴族威儀的罪人繩之以法。而整件事情對貴族夫人本人亦造成了心裡傷害,需要精神損失費。理所當然應該由五個罪人分擔。考慮到帶着老鷹面具的罪人已死,就由其家族負責賠付。”
就案件來說,這是標準的反咬一口。可經過之前一系列的操作,卻是顯得合情合理。唯有死者家屬被氣得夠嗆,躺在長椅上的原告老爺子明顯哆嗦了一下,卻愣是沒敢坐起來嗶嗶一句。
主審官則抓住機會,先表示接受這份申訴,後宣佈今日庭審到此結束,待事情調查清楚再擇日開庭審理。整體語速極快,完全不給旁人插話的機會。而事實上,辯護律師已經達到預期目標,並沒有再說什麼的想法。畢竟這件案子還有四個人沒到場,最初就沒期望着直接結案。
一些儀式性的收尾環節之後,場中衆人各自散去。基恩斯看着掉落在地的手銬腳鐐,眼中複雜,直到出了審判所大門纔回神,喃喃問道:“這就結束了嗎?”
瘋子人格聞言,不由笑道:“你小子想的美,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禿鷲組織一行人回到據點,自然是開會討論。既是總結現階段成果,也是對後面的事情做評估和預案。爲了拉攏基恩斯,瘋子人格特別允許這個還未加入禿鷲組織的當事人旁聽會議。散會之後,更是拉着基恩斯相談。
“關於此番庭審和剛剛的會議,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看在庭審現場看片的時候你表現不錯,沒有失控。我給你個機會。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說出來。我是個相當善於答疑解惑的人,一定給你解釋清楚。”
“我……”基恩斯當然心存疑惑,卻是多到不知從何問起。
“嘿嘿,那就從最源頭的認識人與社會開始。還記得之前和你提起的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的說法嗎?那麼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辯護律師之所以敢敢囂張,敢質問審判官,就是坐實了貴族身份之後。有了至少是等同貴族待遇,人家纔會正眼看你,纔會聽你說些什麼。否則直接以咆哮公堂就將你踢出門去。。”
“似乎確實是這樣。”基恩斯點點頭。
“還不僅於此……”瘋子人格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願意聽自己說話的人,自然是談興大起。又將法庭上各個人的表現描述一番,從外到內的分析其想法和盤算。
“這……不會吧,我還覺得幾位審判官人挺好的。”
“天真!”瘋子人格叱罵。“你以爲四個審判官是爲了什麼纔給出放你和休庭的結論。只是因爲摸不清我們的底細,而另一邊又沒有給出足夠的好處。原告老頭子自以爲優勢很大,動作不多,所以被我們打個措手不及。否則你就有機會看看這幾位好人的另一幅嘴臉。
而且只有小孩子和白癡因爲智力低下才用好人和壞人這種簡單的邏輯劃分人羣。我們作爲成年人,就應該剝開外皮,看到事情的本質。什麼是好人?給我帶來利益的就是好人。什麼是壞人,損害我利益的就是壞人。一切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本質就是利益。”
“利益?你是說錢嗎?”
“金錢只是很簡單的一方面。還有許多種利益需要你自己去慢慢體會。”
話題就此又轉移到了‘人’這個組成社會的最基本單位,並分析出人的核心驅動力就是腦內分泌的快感物質,而對大多數人來說,金錢是觸發快感物質分泌的最常見物質,卻不是唯一物質。並由此解釋了許多人類行爲和合理性。
“其實你腦子不笨,只要將人也當做一種魔法媒介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去研究去思考,一定可以有所發現。從一個新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全新風景。”
聊着聊着時間就到了中午飯點。自然有人提議聚餐以慶祝階段性的勝利,更有好色之徒招來陪酒的姑娘。
禿鷲組織暗中擴大地盤同時擴展情報業務,大力以吸納底層人事,將不少面向中低端顧客的賭場和窯子收編後整合成娛樂城。在金都城內就有三四家這樣的娛樂場所。此時從組織內部招來陪酒的姑娘自然是再簡單輕鬆不過。
瘋子人格也樂得熱鬧,而想想基恩斯的事情,不由拉住老鴇叮囑起來:“看到那個人了嗎?和姑娘交代下去,誰能拿下這貨,大大有賞,而且人數不限。”
老鴇心領神會,拍胸脯保證:“大人放心,一定讓他明天腿軟得走不動路。”
宴席擺開,參與此事的成員開開心心的吃着喝着,具體過程不必贅述。好在衆人心裡明白這只是階段性勝利,後面還有硬骨頭要啃。而且自身畢竟是半黑不白的地下組織,基本的警惕性還是必要的。也就沒有徹底放開了喝酒。
不過基恩斯作爲主角,自然不同。先是受到能運用水系魔法的約束,又在瘋子人格點名‘照顧’下,被衆人的車輪戰徹底灌醉。
瘋子人格嘿嘿一笑,稍稍比劃一個手勢,之前和基恩斯聊的比較嗨是三個漂亮女人立刻領會,攙扶着基恩斯進入內屋。其餘衆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想來經過這一番‘洗禮’,不說徹底看開男女之事,至少對‘原配’不會那麼執着了。
可沒多久,老鴇一臉慌張的找瘋子人格報告。“大人,屋子裡穿出來的聲音大對。沒有那種動靜,卻是哭聲。”
“你手下的姑娘素質不行啊,這怎麼還被那啥哭了。”
“不是姑娘哭了,是那個男人哭了。”老鴇的臉色相當古怪。
瘋子人格一窒,收起笑容,沒好氣的罵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不過不應該啊,他是水系五環,再怎麼楊也不至於被三個小姑娘弄哭了。”
“那三個姑娘要是有這麼厲害,早出去單飛了。這事兒還是喝酒的問題。您也知道,這人喝多了就是千奇百怪。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話多有的睡覺,還有的打架鬧事。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別鬧出什麼事情。”
這纔是老鴇擔心的。身爲一個普通人,她剛剛甚至沒敢開門查看。就怕觸怒強者枉死在這。
瘋子人格撇撇嘴,覺得有道理。拎着對方直接空間傳送。一把推開門,卻見四個人還是衣衫整齊的狀態,正繼續喝酒。三個漂亮姑娘還好,基恩斯已經雙眼迷離,坐都坐不穩卻還一邊哭一邊喝酒,形象全毀。
瘋子人格對着一個看起來狀態最清醒的姑娘勾勾手指,緩緩將門關上。後者知趣兒的跟出來,眨巴兩下眼睛看清老鴇和瘋子人格,趕緊晃晃頭儘量驅散醉意。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基恩斯先生聊着聊着自己就哭了。”
“聊什麼了。”
“他詢問我們的過去,爲什麼當女技師,我們就簡單講了講。他就哭了。”姑娘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接着一拍手:“哦,對了。他還喊我們媽媽。”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瘋子人格抽抽嘴角,隨即懶得多想:“弄點催情藥劑給他,再出奇怪狀況,立刻向我報告。”
老鴇和姑娘應是,轉身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