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上高中和上大學的那段時間裡,家人爲了能夠不再拮据的爲我上學的昂貴費用發愁,開始擺起大排檔。
這段時間準確的說是在我高二到大三這段時間,晚上天剛擦黑,他們就出去像擺龍門陣一樣支起了紅布幔,夏天就搭個頂,冬天就全包起來,只留一個簾門,到第二天天空發白了纔回來,睡到下午起來,去張羅買菜,如此周而復始,不論颳風下雨,也不論春夏秋冬,他們都這樣忙碌着,像鐘擺一樣,規律、準時。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在大飯店裡做過大廚,就是在做大廚的時候認識了那時做服務員的,我的母親。
他們經歷了戀愛的甜蜜,和婚後穩定、平淡的感情生活。
後來因爲飯店廚房的無故起火事件,導致我父親的一隻膀子大面積燙傷,疤痕斑駁,如同被蟲啃過一樣,磣人,難看。我母親心疼我父親,就不讓他從事這活了,小夫妻回家種地,生活悠閒,過的踏實。
關於父親洗手不幹廚師這掌管大衆飲食行當的原因,還有一個版本,說父親年輕時,長相俊美,很得女孩子喜歡,當時有很多女孩子去飯店吃飯,就是爲了能夠見到我父親。母親擔驚受怕的,就哭鬧着要父親離開那家飯店,回農村種地。
雖然這個版本屬於道聽途說,沒有經過父母親的親口承認,因而很不幸落入“稗官野史”的行列中,但我寧願相信這個原因是真的,從父親年輕時的照片來看,這樣的可能還是有的,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覺得父親有那麼一些風流事,反倒讓我很有面子,這種感覺和我每次考試評優得獎狀時,父親的感覺是一樣的,都覺得很榮耀的事。
如果不是因爲我讀書吃錢緊,我父親說就不會再從操舊業的,從這點可以看出,當夫妻有了孩子之後,一切決定都不能那麼的任性了,都要圍繞着小孩子健康成長,這麼個實質性話題展開的。
我上高二時,家裡購置了大排檔的物什行頭,在離我們學校不遠的地方擺起了飯攤,因爲父親的手藝好,特別會做兩樣特色菜,炒龍蝦和炒田螺,肉質鮮嫩,潤口澤膩,色香味俱全,所以食客很多,生意就顯得紅紅火火的了。
父親每次給我零用錢也很爽快,水果零食什麼的,每次都是成袋提回宿舍的,同學們會一邊啃着我給的蘋果,一邊羨慕我,說你家人對你太好了。每每這些時候,我會很愛慕虛榮的滿足一把。
我上大學之後,父親和母親也把大排檔的攤子給搬到了上大學的城市,像草原上的流動放牧一樣,父親的牛車跟着我這隻羊走。
大城市的小生意就不是那麼好做的了,很多時候除了光臨的食客而外,還有地痞、城管和工商人員。這讓我父親不但要照顧生意,還要週轉在這些惹是生非的人身上,好酒好菜伺候着,還要送上笑臉和煙。
城管說你這麼個攤子擺在這裡影響觀瞻,是城市素質提高的障礙。
工商人員說環境不衛生,得取締。
父親就腆着笑臉給人家送煙,可那些人把手一搪就把父親的煙給打掉了,面上還帶着厭惡的表情,說你這煙還是你自己抽吧,父親只抽五塊錢的一品梅。
後來父親就買了十一塊紅南京,專等這些人來,把煙供給他們抽。
父親嘴上總是說小孩子在這裡上大學,一家的開支都指望着這麼一攤擺飾呢,還請政府能給我們討飯的人一條生路啊。
那人眉毛一挑,鼻子裡冷哼一句:“你是說政府逼你們走投無路了哦?”
我父親慌忙說:“不敢,只是我們小本生意,一家老少都靠這個吃飯呢?”父親唯唯諾諾,繞前繞後。
儘管如此還是像羊羣一樣被趕來趕去的,父親佝僂着腰和母親一起把大排檔這輛大牛車從這個地方挪到那個地方,儘管如此罰款是少不了的。
時間長了,父親就知道這些人是來要錢的。可每天的生意就賺那麼點錢,這樣一折騰,進賬就微乎其微了。
可還得做啊,不做一家就真的喝西北風了。
父親雖然人是老了,總是穿得邋里邋遢的,可還是可以從眉目之間辨別出這是個老帥哥的,爲人又大方熱情。
我有時會帶着同學一起來這裡吃大餐,有時父親就會笑着說:“這次不收錢了,下次再來啊。”每次同學都會說你爸真帥。
可我心疼着呢,也就不能總帶着他們去吃白食,可這些同學總是念念不忘,隔三差五的就要我帶着他們去我們家大排檔吃大餐。
我私下裡和父親說該收多少就收多少,父親說那不能啊,會壞了你的名聲的。最後我們父子協商,打六折吧,算最低的了,比夫子廟賣衣服的還要跳樓價。
那幫同學也沒說什麼,畢竟我家也是靠這掙些錢的,算打折已經算是很仁義的了。
大三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子,是我家教的學生,年齡比我還大一歲,大專自考本科的,請我給輔導英語,開始談好價錢五十塊三個小時,後來我們關係熟悉了,她就和我商量能不能便宜點,我就說三十塊三個小時吧。
再後來我們關係曖昧起來了,比如說正輔導着呢,兩個人看着就來電了,然後就忘我的吻了起來。
所以因了這層關係,我給她輔導英語就成了免費的,算起來我還要倒給她錢,可以對她又摸又捏,在她那沒人打擾的租房裡還可以心血來潮的打赤膊zuo-ai,激情涌蕩、痛快淋漓。
所以每次她打電話給我,讓我去給她輔導英語就成了幌子,曖昧而直入主題。
不過每次至少得花五個小時耗在她的房間裡了,輔導三個小時正兒八經的英語,或者四個小時,預留出一個小時,用於辦正事——zuo-ai。每次我們都做的忘我而充滿激情,私下裡感覺這就是偷情的快感,我知道她有個男朋友,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個星期兩個人見不到一次面,所以她和我說放心,不會被抓到的,說這事的時候,她顯得很從容,沒有露出一點羞愧的意思,我就在心裡很鄙視她,雖然我是另一個不可饒恕的偷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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