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的電話一向都是暢通無阻的,只有那麼一次被佔線了。而且是長時間的佔線,足有三十八分鐘,對於很多人來說,三十八分鐘的時間還不夠上一堂課,或者還不夠吃飯的時間,或者還不夠出去散步的時間,但我告訴你,三十八分鐘對於一個一直打情人電話打不通的人來說,是多麼的糟糕,和漫長得讓人心神不寧的了,這比和她約會時的等待更讓人煩躁。
這和等公交車的心情是一樣的;和等待出榜的心情是一樣的;這和急着排隊上廁所的心情是一樣的;這和徘徊在產房外等待嬰兒出生的那一刻心情是一樣的;但明顯我更焦急,我得時刻在想是誰和她通了如此長時間的話,所以在我焦首爛額的打了N+1遍電話,還沒打通的時候,我準備自己跑到她們學校去,而且打的去,以最快的速度。
在車上,我打了小麥宿舍的電話,宋範思接的,我很奇怪,爲什麼每次打過來都是她接的,難道她是專職接線員?我很想就這個問題和她討教個清楚,可是不是今天,明顯我沒有心情和她插科打諢,我只問她:“小麥在嗎?”
“小麥剛剛下去了,你沒有和她在一起?”她說的不清不楚的。
“沒有。”這讓我比較泄氣,或者帶着憤懣。
“那我就不知道了。”宋範思每次和我打電話都不冷不熱的,我也很想就這個問題和她討教個清楚,但明顯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掛了電話,坐在TAXI裡發呆,車停了,就懶洋洋的走出來,心裡很是迷茫,這丫頭今天去哪了?我有點心緒不寧。
我沒有發消息給她,心裡是在氣她了,不過就這麼空蕩蕩的轉悠一會?一般在傍晚的這時候我不打她電話,她便會打過來的。
因爲我有點生氣,所以今天一定要讓她先打我的電話,我要讓她知道我生氣了,而且要她哄我,我纔會消了這口氣。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稀稀拉拉的人羣裡,或者人很多,但我感覺是稀稀拉拉的,足夠看清楚每一個迎面而來人的臉。
這個季節的校園裡還是以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爲主,粉臂的,我卻懶得多貓幾眼。
學校裡還時不時的見到外國學生的身影,不論男女,都以高大健碩爲主,這讓我很是奇怪,難道外國的女人長得都是這副德行?皮乾肉燥的駱駝樣,爲什麼沒有**中那些水嫩的美女樣兒呢?
我很是懊惱的抱怨,我的目光落在百米之外的長椅上,心說去那裡坐坐倒是蠻好的,就坐在那裡等小麥吧。
這個學校的環境還算不錯,綠樹蔥籠,廊連壁繞的。
可在我還沒跨完這一百米的時候,我就看見小麥了,我心裡一喜,正要喊她呢,卻發覺她身旁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個面熟的老外,正咧着大嘴和小麥邊走邊聊,還不時的笑出聲來。
一種局外人的感覺瞬間酸遍我的全身,原來一直佔線的就是這個大塊頭啊。
我的內心一時被緊張和不安感所籠罩,感覺空氣稀薄、壓抑得讓人喘不過來氣。
這個大塊頭貌似很守信用啊,那次他說過會來小麥學校看望小麥的,就真的他媽的來了,我站在原處,很沮喪的看着他們談笑風生的走向那張長椅。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灰暗,可我還是看得真切,確實是小麥和那個老外,確實是他們很快樂的笑聲,充斥着無聊、無趣——簡直就是不必要的談話。
我內心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走過去又能做什麼,很沒素質的把那個老外趕跑嗎?可小麥早說過了,不能干涉她交往普通朋友的權利。
可我的心裡還是沒來由的生氣了,比剛纔還要氣,所以我決定不打算走過去打擾他們。
我轉身往回走,然後給小麥發了消息,我問她在幹什麼?
一會小麥回過來說有點事,今晚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我的心裡很是乾澀酸楚,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很落寞的關了機。
我能期待什麼,期待小麥給我個解釋嗎?可小麥說過讓我別干涉她的私人交往啊。
我心裡很是堵的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個老外心懷不軌,問題是小麥有沒有看出來,問題是如果她看出來會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這樣的事,難道她喜歡任由着那個老外的追求來滿足她的虛榮心?可小麥不是這樣的人。我寧願固執的認爲。
可問題是這麼個曖昧的傍晚,兩個人很曖昧的坐在長椅上,這是情人之間甜蜜、Lang漫的橋段,也是偷情、出軌誘發地的橋段,我惡狠狠的猜測着。
不知不覺已走出了校門,再走不遠就看到張得像蒙古包一樣,卻呈四方支楞起的大排檔。
紅紅的幔佈下,十幾張簡易的桌子,老闆兼炒菜師傅在鋪成一大片的鍋碗瓢勺和各類洗切調劑好的盤菜前,大力的揮舞着炒鍋和鏟子,火苗騰騰的灼燒着,噼啪作響,有如巫師在進行一場古老的祭祀。
不時會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進來就餐,我也走到紅簾下面,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小巧的老闆娘晃悠悠的轉過來,問要點什麼菜?
我拿起菜單,很沒心情的掃了過去,“來份紅燒魚、魚香茄子,再來一盤花生米,啤酒來……”
我正說着看見一個女孩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很是嚇我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許小妹。
只見她笑顏盈盈的,也不說話,自斟自酌了一杯茶,才挑起眉來看我:“怎麼?不歡迎我啊,我今天想蹭帥哥一頓飯,不知道可不可以。”
既然人都坐下來了,我還能說不可以嗎?我連聲說可以可以,並把菜單遞給她。
她也不和我客氣,接過去就點了一盤??,我和老闆娘說就來四瓶啤酒吧。
許小妹的突然出現,讓我覺得這不僅僅是巧合,因爲像她這樣的女孩一般不會跑大排檔來吃飯的。大排檔都是一身臭汗的男人進來吃的,只有大排檔纔會給人海吃海喝、卻花錢不多而且很爽的感覺。
這個窮人的俱樂部,我已許久沒有光臨了,因爲我要充當白領啊,白領要麼下上檔次的館子,要麼去吃西餐,去咖啡館,去酒吧。可就沒有人很擺的說去大排檔。
很多人說大排檔不衛生,這是個光鮮的理由。
可大排檔承載着我過往的回憶。那段回憶心酸,卻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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