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羽賀真佑檢查過車內沒有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開着車子,和宮野志保擦肩而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來。
六點。
兩人把毛利小五郎的汽車還了回去之後,開着車子到了遠方無人處,趁着那邊還沒有完事,給宮野大小姐迅速換了一張臉。
“怎麼看起來……”
宮野志保在後座照着鏡子,有些微妙的看了看自己的臉。
乍一看似乎和自己姐姐現在的臉差不多,改了些細節,加上自己的茶發才和羽賀設月區分開。
“沒辦法,大人的話,我就學了那一張臉,下次有空你可以定製一下,我去學。”
羽賀真佑同學倒是很滿意他的手藝。
他還真不怎麼喜歡易容這種東西,明明是自己的臉卻還要換一個模樣。
他頂着別人的臉和身體的次數早就數不清了,自己的身體的還是維持自己的臉再好不過了。
如果不是爲了幫宮野明美易容和塑造身份,他連學都不怎麼想學。
“那就這樣吧,想好怎麼編了嗎?”
宮野志保撩了撩自己的茶發,看着窗外陰陰沉沉的天空,打開罐裝咖啡。
“我和五郎通一下氣吧,就說剛好遇上五郎,發現了自殺的水口香奈,送她去了醫院之後跟着他去看比賽了,我們應該在回東京之前就能變回去了。”
羽賀真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掏出電話撥着號碼。
“喂五郎……”
幾分鐘後,羽賀真佑黑着臉的掛掉了電話,試圖伸向罐裝雪碧的手被擺着死魚眼的宮野大小姐無情的捏住了。
“怎麼了?一副這樣的表情。”
宮野大小姐默默打了不知道第幾個哈欠之後,一隻手撐着腦袋,一隻手搖了搖自己罐子裡咖啡,似乎沒有剩下多少。
“五郎真的在札幌,”羽賀真佑又是一個哈欠,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今天怎麼這麼困,是消耗太多了嗎,“明天的劍道比賽他雖然因爲年齡不能參加,不過他計劃等比賽結束的時候去堵人,誰贏堵誰,也不知道那個傢伙給他出的這麼缺德的建議。”
他反正是沒教過,他從沒有堵人的習慣。
最多是給幾發子彈而已。
…..
此時。
札幌。
一個穿着藍色羽絨外套,戴着黑色針織帽皮膚黝黑的男人默默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我嗎?”
他揉了揉鼻子,繼續朝着不遠處的井之頭五郎走去。
…..
車內。
宮野大小姐靠在車門旁邊,偶爾擡擡頭,緩解一下枕車門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看見旁邊的真佑小朋友不斷的哈欠。
她默默從旁邊的袋子裡摸出一罐生茶打開遞過去。
同時哈欠+1
這麼陰沉的天氣,待在溫暖的車裡蓋着毛巾被,前面駕駛座上方暖暖的燈光在天色漸暗時越發明亮。
聽着旁邊真佑小朋友的哈欠聲與手機按鍵的聲音,讓她越來越困了。
一種溫暖的感覺在車裡漸漸傳遞。
真佑看着手機。
怎麼辦,他突然就不想去薰衣草別墅了,要不是那羣傢伙都在哪裡,加上還有些其他的問題得從甲谷廉三哪裡問問看,他就去找個地方睡覺了。
而且……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有點餓了,看了一眼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過來舒舒服服躺在他旁邊的少女,
微微一笑。
因爲車內狹小,少女腿蜷縮在一半座位上,腳丫搭在車門把手下邊,靠着他的肩膀,漂亮的茶發偶爾讓他的脖子有些癢意。
爲了少女睡的舒服一些,他把身體也壓低了,腿不怎麼舒服的蜷縮在座位底下,默默地打了個哈欠。
要是現在在下一場雨或者雪,他就決定乾脆在這裡睡到天昏地暗了。
難得恢復一次身體,倒是和兩人在家裡的模樣差不多,不是搞科研就是在睡覺,一副冬日松鼠的感覺。
說起來到底是養不養貓呢,要不養個松鼠也不錯。
給點堅果大家一起睡覺?
不過貓咪好像也差不多誒,糾結。
誒,好像有什麼不對,啊,是博士家。
不過也沒差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自己家睡過了。
有些後悔一時衝動買了那麼貴的別墅。
羽賀真佑用左手捂了捂腦袋。
等等,爲什麼他現在腦袋裡都想這種東西啊!!!
啊,這就是日常吧。
溫暖的日常。
這樣的天氣和車裡的溫暖真的很適合睡覺。
話說回來,明明沒什麼太陽。
爲什麼宮野大小姐的茶發還是回傳來一股暖洋洋的氣味。
還好他選了一個無人區,哪怕這樣在車裡發呆也不會嘎嘣一下變成別人。
話說這樣有用嗎?不會一會就變了吧。
啊,這樣真好啊。
好安心。
有一種小時候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變成別人,莫名其妙的躺在牀上被人砍掉腦袋。
整理東西被人從背後一刀致命。
睜開眼發現自己在洗澡,就抱着啊,反正已經這樣不如繼續洗完的想法,結果洗着澡被人丟一個瓶子進來就死掉,或者是在白色浴簾的包裹中突然出現一把刀什麼的。
上一秒還高高興興的坐着過山車,下一秒就頭身分離,達成了自己看見自己噴血的脖子這種世界紀錄之類的。
真的有這種紀錄嗎?
不過每次死掉之後,那種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婆婆懷裡睡覺的感覺,能讓他的心靈漸漸平靜。
安心的感覺纏繞着身體,血腥味也被婆婆身上的香草味道代替。
雖然至今也不知道爲什麼幾乎每次他再度醒來的時候都在婆婆的懷裡。
不過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他蠻喜歡的呢。
不過現在似乎和當初的情況反過來了就是了。
原來婆婆當初是這樣的感覺啊,明明身上搭了一個超大的擺件,卻還能感覺安心和舒適。
真好呢。
羽賀真佑慢慢露出笑容,看着旁邊的茶色小貓。
簡直就像自己身上掛了一個小號太陽一樣呢。
話說回來,小太陽這個詞有點怪怪的。
羽賀真佑摸了摸他的黑髮,滿臉黑線。
難道他得把這玩意染成紅的嗎?然後調出來一個金色的。
嗯?不對勁,他在想什麼玩意。
真佑搖了搖腦袋驅散腦袋裡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腦袋裡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哦對,以往當他的腦袋開始想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時候早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根本來不及想東想西的。
這算是白日夢嗎?
羽賀真佑輕輕的撩動空中飄逸的茶發。
很柔順的感覺在手中滑過。
茶色賽高!!!
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願意爲了守護這份日常拼上一切。
……
札幌的天空,陰陰沉沉。
天上壓下來的雲讓人總有一種壓抑和絕望的感覺。
車內暖色的燈光隱隱約約的照在身上。
車裡暖暖的,兩人蓋着薄薄的毛巾被也已經十分舒適。
伴隨着呼吸聲。
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