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之後,宮野志保恢復了些力氣,掙扎着起身脫掉了水口香奈的外套和褲子。
因爲是冬季,水口香奈本身裡面就穿着衣物,也就還好。
她現在必須動起來,雖然有些嫌棄的看了看完全被汗水與血水浸透的衣物。
還是選擇穿上。
不然他們三個沒有死在懸崖,反而被凍死的可能性更高。
她就穿着破破爛爛的小學生衣服,他則是渾身都是汗,身上還有傷,在等一會他們就會失溫。
幾分鐘後,她和從自己身體醒過來的羽賀晴佑勉勉強強的把水口香奈扶上副駕駛。
羽賀看着自己依舊有些顫抖的手。
看起來剛剛那種透支的感覺還沒有消散,雖然身體換回來了,但是那種精神上的透支依舊纏繞着他的身體,看起來還需要一會才能恢復了。
宮野志保坐上駕駛室,不斷的揉了揉副駕駛的無力死魚眼男孩的黑髮,面無表情。
看起來那個大叔喜歡揉江戶川的頭原來也是合理的。
手感不錯。
羽賀晴佑瞪着死魚眼,看着旁邊的巨人。
“差不多得了,雖然做了應急處理,但是在不去醫院我怕後面那位就要扛不住了,”羽賀從口袋裡摸出一根巧克力棒,公平的掰成兩半,順手就把那根明顯更長的遞給宮野志保,看着她的眼睛,“一人一半。”
宮野志保接過巧克力,有些微妙的看着他。
一人一半嗎?
嘴角上揚,兩個人三兩下就吃光了,勉強補充了一些體力。
羽賀晴佑看着旁邊正在開車的宮野志保:“現在這樣不行,你的模樣不能出現在有人的地方,如果被他們發現就功虧一簣了,還有藥嗎?”
“口袋裡。”
她的心頭一沉,沒錯,不論怎麼樣,她現在的模樣是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的存在。
羽賀晴佑臉上閃過緋色,小心的從她的口袋裡拿出藥盒。
她這層衣物下面可就是……咳咳。
暗暗默唸:“心無雜念,你可是正經人啊,羽賀桑。”
宮野志保開着車,看着旁邊這位小心翼翼怕碰到她的的小孩子,忍不住偷笑。
好吧,她原本對他給他閉眼洗澡還半信半疑,她的錯。
這個傻子是真的憨憨的啊,怎麼看着小學生模樣的他還有點可愛。
“等等,先停在這個商場,我現在給我們買了衣服在送她去醫院,”羽賀桑拿着毛利小五郎車裡的旅行手冊,手指着地圖給宮野志保示意,“我下車的時候你就躺在車裡,用我的外套蓋住你,記得鎖車……”
宮野志保黑着臉,一邊開車,一邊聽着旁邊的小學生在滔滔不絕的給她講小孩子在車裡的防範措施。
她是小學生嗎?
“對了,井之頭現在會不會也在札幌,他不是也練劍道嗎?”
宮野志保趁着旁邊的這位口乾舌燥的時候打岔到。
“這種職業全國大賽的起步年齡是二十歲,他想去還得等兩年。”
羽賀晴佑低着頭看着手機,時不時撓撓頭,他和北海道這邊的走私勢力不熟啊,想搞一點易容材料恐怕得費些力氣了。
“這個藥能維持多久?”
“還沒有做過測試,按我的估計應該可以維持四十八小時,”宮野志保拿起旁邊的手錶,看了看又放下,餘光撇了撇旁邊的小心眼,“不過因爲剛剛的消耗,倒是不知道能不能維持一天,吃藥時間是三點半,
現在已經是四點二十分了,最少可以維持到明天下午。”
因爲有部分資料和成藥,各種設備也不怎麼缺,她早就研發出來了短暫解毒藥,不過……
旁邊那位小心眼在自己打算試藥的時候都按住了自己的手,表示不急着一時。
所以現在除了之前江戶川在杯戶飯店那次獲得的可憐到極點的資料之外,就沒有什麼實驗記錄。
就連身體變化會減少一部分傷勢的結論,還是她從組織裡逃出來的時候瞭解到的。
“這樣啊,”羽賀桑捂住頭,靠着車門,“那就必須弄一點易容材料了。”
看來只能問問那位他最不想開口的惡趣味女士了。
以那位的人脈應該能幫他弄一些材料,他除了帶了手槍和信用卡,身上什麼也沒有。
他默默撥打電話,擺着死魚眼。
“喂,不二子……”
宮野志保看着他掛掉電話,有些疑惑的問了問:“峰不二子?”
“嗯,這片我不熟悉,欠她個人情,和她打交道很麻煩,不過材料這樣應該就能搞定,雖然出血是少不了的。”
羽賀晴佑看了看不二子發來的信息,撇了撇嘴。
他跟次元大介最熟悉,受了他不少影響,都不怎麼喜歡峰不二子。
他是死都不會說不喜歡她的原因和那個惡趣味的女人練習女性易容時的黑歷史的有關的。
沒錯,都是受次元的影響。
宮野志保瞧了瞧他的表情,憑藉着第六感,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勾起笑容。
峰不二子嗎,她記住了。
……
提着大包小包的羽賀晴佑回到了車子,把衣服遞給了宮野就默默拿着藥和衣服去了旁邊的的公共衛生間。
三十分鐘後。
羽賀真佑將水口香奈送去札幌醫院,墊了一段時期的醫療費用,留下了綠川家和甲谷廉三的電話之後離開了醫院,又去了一次商場買剛剛沒有買的衣服之後回到了車上。
“地點在哪裡?”
宮野大小姐躺在副駕駛, 水紅色長款呢大衣,內搭一件深紅色高領毛衣,戴着紅色針織帽。
“九丁目的星觀綠地。”
羽賀一身黑色牛仔外套搭配黑色毛衣,戴着黑色平頂帽,後座還放着長款的黑色風衣。
“你這一身衣服,爲什麼不染個銀髮呢。”
宮野志保靠在車窗,表情微妙的看着這位,明明小時候看起來還蠻可愛的,現在的模樣在拿一把伯萊塔,就和琴酒的畫風差不多了。
羽賀咳嗽了一下,默默的開着車。
咳咳,黑色省事,再說了交易穿黑衣服不是很正常嘛。
半小時後。
“好了,你開着車,我去交易,”羽賀真佑穿上風衣,拿起旁邊的sig sauer p938手槍踹進口袋,“一會跟着我的車後面,如果開槍你就把車開走,繞道前面接我。”
只帶了一把槍倒是有些遺漏了,不過應該也夠了。
黑吃黑?呵。
“嗯,小心一點。”
……
公園邊緣的石橋底下,周圍幾個人一看就是不是什麼正經人。
雙手插進口袋走到底下,看着面前不知道從哪裡翻了一個超級破爛的桌子,上面擺着箱子。
“怎麼樣,一把瓦爾特PPK,四個彈夾,一輛“合法”二手本田,車在旁邊的路上停着,還有你要的這些材料,別看少,這東西可是進口貨,”黑衣男人對着羽賀真佑拿出東西,周圍還有三四個黑衣人,他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看起來比他還黑的傢伙,“便宜點收你六十萬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