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轉身離開這兒,祁邵珩直接上樓去。以濛剛沐浴了換好衣服出來,就見進臥室的人一進來什麼都沒說就抱住了她。
“怎麼了?”她問。
剛剛沐浴後溫熱的手指按在他的手上,似乎還帶着沐浴玫瑰的味道。
“抱一抱。”他說,一時間的失神和內心的壓抑因爲背對着他妻子並不讓她看見,再次鬆開她的時候他又成了往日裡那個不容易看出情緒的人。
有些東西完全沒有必要去苛求,過去的,往事,不提及,男人的愛就是這樣,從不用說得。
“明天週一有什麼安排?”拉她妻子坐在梳妝檯前,遞給她梳子,他側臥在牀上看她梳頭,似乎每一次看她頭髮長一點,就覺得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就長了很久,祁邵珩看以濛,隨口問了問明天的事情。
“週一的一切都照常,不過,我有什麼安排,你不都是一清二楚的?”握着梳子的人回頭看他,有些無奈地說出了這句話。
忽略他妻子言語裡對他過渡干涉她的討伐,祁邵珩思索着,突然對她提及,“阿濛,你是不是也該找個助理了?”
“嗯?”她疑惑,想到上週同事對她提及的事情,似乎導演張嫺也這麼對她提起過,可她到現在還是不習慣和人太近的相處,最主要的是她只是一名話劇演員和複雜的影視圈裡的明星沒有半分的干係,找助理做什麼?
“不用,我用不到。”這是她回答祁邵珩的話,他卻說,“如果要找一個人,這人可要好好挑挑。”見他似乎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以濛從梳妝檯前起身,坐在牀畔,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麼。”
“你說什麼了?”他問。
“我說……”見他一臉笑意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以濛瞬間明瞭這個人明明剛纔她說得話都聽見了,現在又再故意逗她呢。
還是離他遠點,以濛起身,卻被牀上的人扣住了腰際,手指無力地一鬆,檀木梳子掉落在牀上。
猝不及防地仰靠在他身上,剛梳好的長髮又亂了,“你——”
見她又要惱,祁邵珩急忙將她浮起來坐好說道,“別急,我幫你梳,我幫你。”
坐在那兒,他幫她梳理,以濛想到明天的日子順口對祁邵珩提,“明天晚上,因爲受邀約《琴女》的整個話劇劇組都要去參加年度頒獎典禮。”明顯試探的口吻。
坐在她身邊幫她梳頭的人,突然眼眸一沉說道,“就是在蓮市歌劇院的那個。”
“嗯。”
“這麼說,你也要去?”他繼續問她。
“我是藝術中心的新職員,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祁邵珩說,“我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你不去,到時候請假在家裡陪我就行了。”
這麼一說,以濛倒是想起來了,她說,“晚上我會回來晚一點兒,沒有時間陪你,你要記得早一點吃飯。”
祁邵珩搖頭,“沒時間可不行,既然沒時間就要請假。”
“請假?”以濛擰眉。
“阿濛想請假,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想辦法。”
以濛思索着請假的問題,總覺得哪裡不對了,長髮已經梳好了,他看着那個將檀木梳放在梳妝檯上的人,瞬間知道哪裡不對了。“祁邵珩。”她叫他,“我們談論的是明天晚上我去年度頒獎典禮的事情,不是我怎麼請假的事情。”
這個男人似乎總是這樣,只要一不經意,就會完全將人拉入他的語言陷阱。
“哦?是麼?”站在梳妝檯前的人淺笑。
以濛看着這個明明什麼都清楚的人,繼續在對着她裝傻。
“不是請假?”若有所悟的語氣,“阿濛不是說沒有時間,沒有時間自然是要請假。”到現在,即便在祁邵珩身邊這麼長時間,以濛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搬弄是非,巧言令色的本事依舊讓人驚歎,這麼快就事情硬生生扭轉了。
可以濛清醒的很,她纔不入他的語言陷阱,以濛看着他說,“祁邵珩,我說得沒有時間是沒有時間在家陪你,不是沒有時間參加明天晚上的年度頒獎典禮。”
他故意的蹙眉,而後感嘆,“你可真夠狠心的,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
以濛:“……”
爲了不讓她去,倒是什麼手段花招都用上了,竟然怪她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這樣的蹩腳的理由都說了出來。
走過去以濛看着祁邵珩,問道,“祁先生,你幾歲?”
聽他妻子無奈的話,祁邵珩勾脣,笑了。
“你就這麼不想陪我?”
以濛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那麼容易說通,幾日前的七夕,明明答應了她,連要當天準備的禮服都爲她買了的人,到了現在,隨着日子一天一天臨近,他倒是當做允諾過她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祁邵珩情緒陰晴不定是不爭的事實,可什麼時候這個人也開始變得這麼善變了。
許諾的話,每一次能應驗的。祁先生可是最愛言而無信。
“禮服不是已經準備了。”她看他。
“阿濛也不一定非要這次穿,說不定下次穿的時候就能拿到最佳女主角了,這樣想着多好。”
以濛側目斜睨着他,看,又開始了,這纔是真正的祁邵珩,言語間的功夫都使出來的時候,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不論你說什麼,他都有本事再給你返還過來,到最後什麼就徹底的談不成。
“祁邵珩。”以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說道,“我明天晚上會去,這是我的工作。”
這回不說話了,一言不發,再能言善辯也沒用,只要遇上軟硬不吃的人,到最後還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手指間纏着她的髮絲,繞開後,祁邵珩說,“還沒幹,我再幫你找吹風機吹吹。”以濛看着起身到浴室去找吹風機男人背影。
手指扶在梳妝檯上,爲數不多罕見地笑了。
“老狐狸。”這麼囁喏了一句後,像是不知道怎麼就止不住了脣角上揚,笑了一次又一次。想把她繞進去,還沒有那麼容易。
可笑了笑她又想,還是自己不行,差點就那麼順着他說得話走了。
祁邵珩,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難對付。後來,祁邵珩從浴室裡走出來,手裡拿着吹風機還沒有插上電,就對以濛說,“週二,我可是要出差,要出國幾天,你確定你週一晚上沒時間陪我。”
不對了,剛纔還說,怎麼忍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家,現在又成了他要出差。
欲情故縱,他就是有意的。
“祁邵珩,你別總這樣。”她轉過身來,按住了他的手沒有讓他去碰電吹風,走在牀測上的時候,順勢拉他坐下,直接枕在了他的雙腿上。
修長的指順着他妻子的長髮不斷地穿梭。
以濛說,“祁邵珩,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擔心,既然我選擇了到蓮市的藝術中心就職,就能適應所有,包括以後會發展地越來越複雜的圈子和氛圍。”
“阿囡,真的想好了?”每次看到他妻子眉眼間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過渡成熟,就讓他頻頻蹙眉。
“嗯。”她點頭,手指順着他的手臂下滑後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一向過渡自閉的人從這個頒獎典禮開始就很可能完全走向了一個不一樣的圈子,很快的很多人都會認識她,這個圈子浮躁,不安定甚至潛伏着各種爭名奪利,見不得天日的爭鬥。
這些是他的阿濛最不喜歡的,他不想她沒有想好就這麼快早做決定,所在會再三阻撓,不過是希望她絕對的想清楚。
“祁邵珩,我明白你擔心的。”握住他的手指抽緊,“我想做個好的話劇演員。”
“好。”他說,堅定的嗓音,只要是他妻子確定的事情他答應她,絕對不遲疑,也不猶豫。
沒有想到剛纔還在給她玩兒語言遊戲的人,現在這麼快就答應了。
“謝謝。”她淺笑。她怎麼會不明白,作爲他的妻子選擇了這個職業就給婚姻公佈後的他惹去更多的麻煩,她進入輿論圈子,他們的婚情就只能選擇更低調,否則被關注力度太大,生活會有壓力。
“阿濛又說錯話了,我們之間不說謝謝。”他低頭吻她,“囡囡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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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輿論的壓力,和負面的東西,能應允她的職業,出現在這些廣闊的平臺上,他就有能力保證她永遠被庇護,永遠無憂。
婚情,公佈不公佈都無所謂。
以濛躺在他的雙腿上,手指被她握着,自他懷裡看向他,她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格外出神。
“阿濛,說說我臉上寫了什麼字?”她一怔,急忙收回視線,那一瞬的窘迫和紅了的臉頰讓他忍不住想要吻她。
“家裡養了一隻小狐狸精,就能招惹我。”暗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