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與痛的邊緣(4)

一個月很快過去,喬舒幾乎有點忐忑地開始計算“小魔女”專櫃的收支賬。除開上繳的管理費,本月利潤近一萬元。付給小潘和小韋每人一千五的工資,喬舒個人淨收入將近六千元。

喬舒很是興奮,立刻打電話給安筱,“喂喂喂,我請你吃飯!”

安筱很是不以爲然,“靠,這點錢就美死你了”。喬舒並不覺得羞慚,這幾千塊是自己親手所掙,那感覺與從前從周臻書手上拿錢截然不同。原來,母親說的話是對的,千有萬有,不如自己有。

對於女兒嫁給周臻書,母親其實並不是太贊同。他們認識時間太短,他太出色。母親下意識地就覺得此人不夠可靠。

薑還是老的辣。

喬舒悵惘地想。

晚飯約在“暗香”。

喬舒前腳剛到,安筱後腳也進了門。

喬舒豪爽得要命,“想吃什麼隨便點。”

安筱白她一眼,“不是我說你,人家每月至少掙個一兩萬,你纔拿幾千塊。”

喬舒兩眼發光,“真的能掙這麼多?”只覺不可置信,“這種好事平白無故幹嗎輪着我?”

安筱嘆息一聲,“樊越可是我老公朋友的堂弟。不然你以爲天上真有餡餅掉下來呀。”

喬舒十分感激,雙眼濡溼,“安筱,你對我真好。”

安筱輕呸一聲,“這一套用到男人身上去纔有效,跟我,少來。”

喬舒嘻嘻笑,招手叫服務生。

兩人都嗜肉,點的幾乎全是肉菜。安筱抱怨:“吃這麼一餐,又得花幾個晚上減肥。討厭,喬舒實在討厭。”

喬舒突然想起周臻書說過的話,“你這麼能吃,怎麼這麼瘦”,於是問安筱:“你這麼能吃,爲什麼不長肉?”

安筱答:“誰說不長,不長才怪。”

喬舒有點懊惱,“不是吧,我好像就一直B杯而已。”

安筱一愣,頓時笑出眼淚來,“我靠,誰告訴你吃肉就長胸的。吃肉只長贅肉,而且偏偏長在你最最不情願的地方。至於胸部嘛……”安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要多多依靠男人撫愛的。”

喬舒臉紅了,喝道:“放屁。”

安筱哈哈大笑,“至少男人是天然美容保健品。”

喬舒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到底怎麼做上律師的。”

事實上是畢業後,安筱千辛萬苦才考到牌照。生活真捉弄人。她們學的是中文,結果到後來,以供衣食的工作卻完全與中文毫不搭界。

她們一直興致勃勃,一頓晚餐吃足兩個小時。終於吃飽喝足,喬舒尚未盡興,提出來去“夜色吧”。

安筱拒絕:“好歹我也是個家庭婦女,總不能時時處處不顧身份。”

喬舒惱羞成怒,“滾!”

安筱哈哈笑,走人。

喬舒獨自又坐了一會兒。

有點寂寞。

從前雖然也不過是常常待在家裡,但是知道那個人,他總要回來。雖然寂寞,但總也不會覺得太過孤單。

她不禁暗暗猜度,周臻書不知道是不是在享受那36D。

喬舒向來略爲清瘦,偶爾在報刊雜誌上看到洶涌****,也頗感自卑,但又安慰自己,又不是奶牛,大來何用。可是想到那天那女子的36D,此刻她竟是強烈嫉妒起來。

她嘆息一聲,起身走人。

前行數十米,便是城中最繁華的香江步行街。天氣酷熱,街道上的人流卻絲毫不見減少。喬舒留意到前方不遠處行走着一對情侶,看樣子分明不算得年輕了,男人有些發福,女人身材雖然算得苗條,但定睛看去,腰上已經堆積了些許不容忽視的贅肉。縱然如此,卻煞是甜蜜地手拉着手。偶爾兩顆腦袋還倚靠在一起,親密地耳語竊笑。

喬舒微微眯縫了雙眼。她想要的,說到底還是這樣的婚姻。

她情不自禁地跟在他們身後走上一段。

突然間有女人迎面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前面女人的頭髮,她個頭遠比那女人粗壯,劈手就是幾個耳光。

路過行人皆譁然!

粗壯女人彪悍無比,破口大罵:“你個****!臭婊子!你XX癢嗎?等不及地找男人XX?”

苗條女人拼命掙扎。

身旁男人早已嚇壞,只袖着雙手,在一旁乾巴巴地軟弱勸道:“鳳兒,你先放開手。別這樣……”

粗壯女人眼一瞪,“你給老孃閉嘴,回家了老孃再慢慢收拾你!”

男人果真就閉了嘴。

苗條女人終於伸手抓着粗壯女人面孔,粗壯女人吃痛,頓時鬆開手,苗條女人趁機退後幾步,側過臉便要走。

這麼一側臉,喬舒頓時看清了,她竟然是陳霖!

喬舒這一驚非同小可。眼看那粗壯女人再度抓住陳霖手臂,又要廝打一番,喬舒趕緊上前拼命一推,喝道:“滾開!”

粗壯女人猝不及防,被推個踉蹌。

沒等她反應過來,喬舒衝上去就甩她一耳光,罵道:“有本事回家管老公去,在大街上發什麼瘋?也不嫌丟人現眼!就衝這模樣,嫁十個男人都得偷吃!”

男人這時倒氣壯了,挺身而出,“你幹什麼?幹嗎打我老婆?你找死啊你。”

喬舒從包裡掏出把水果刀,“看看是誰不想活。媽的,賤人看的多了,沒碰到這麼賤的!”

路人漸漸圍上來,議論紛紛。

男人灰了臉,扯一把粗壯女人,匆匆忙忙轉身走了。

喬舒這纔回頭來打量陳霖。

陳霖頭髮蓬亂,嘴角滲出血跡。她很努力地衝喬舒一笑,“是不是特可笑?”

喬舒毫不客氣地說:“平時那個刻薄潑辣的陳經理哪去了?”她取出溼紙巾替陳霖擦拭面孔,“明天去買把水果刀擱包裡吧。單身女人必備物品之一。”

這倒是經驗之談。離開周臻書的第一天,喬舒特地去商場挑了把鋒利的水果刀。無論是防人劫色還是劫財,應該都不成問題。

陳霖又是一笑,“好。明天一定去買。”

喬舒看着她,“那麼現在,我們去喝兩杯吧。”

陳霖答:“好。”

“夜色吧。”

喬舒照例叫薄荷酒。相熟的服務生小弟看到她,主動迎上來,體貼地爲她在酒裡倒入一點點蜂蜜水。

陳霖喃喃問:“這個能讓我醉掉嗎?”

喬舒正色道:“所謂的‘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此時此刻,我覺得你只需平靜,哪裡用得着一醉。那麼個破貨,哪裡就值得你千愁了。陳霖什麼人,不過是錯認一個臭男人,有什麼了不起。當被狗咬了一口就好了。哪,這就是狂犬疫苗,打一針就好了。”

陳霖微微一笑,“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慧質蘭心?”

喬舒沮喪地說:“我只不過是經驗之談。哪個女人不錯認過個把壞男人。”

陳霖突然痛哭失聲。

喬舒嚇一跳,愣愣地看着她,卻是不敢相勸。

突然間有人拍拍她的肩膀,有點遲疑地叫:“舒舒?”

喬舒又嚇一跳,回過頭,看清原來是喬楠,不由得鬆口氣,說:“我以爲是無聊男人,差點拔刀相向。”

喬楠奇怪地看一眼陳霖,“你朋友怎麼了?”

喬舒抿口酒,“她剛纔被一隻狗咬了一口,痛的。”

喬楠當了真,“呀,就這也哭得這麼傷心啊。”他大大咧咧地走近,在陳霖身邊坐下,“我說,這位妞!”

陳霖頓時收了哭聲,但肩膀依然一聳一聳,默默抽噎着。

喬楠微微俯身,聲線溫柔,“這纔多大的事啊,哭得這麼傷心。好了好了,別哭了,哥哥陪你喝酒!”

喬舒哭笑不得,“喂,她可是我姐們。”

喬楠無辜地眨眨眼,“就因爲是你姐妹,我才屈尊相勸啊。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幹啊。”

陳霖已然擡起頭來,看也不看喬楠,“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喬楠盯着她的背影,喃喃說:“很有氣質啊,這個妞。”

喬舒沒好氣地說:“是姐姐,不是妞。我警告你,你別打她主意,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喬楠白她一眼,站起身來,“你越來越像你媽。我也去洗手間。”

喬舒拿他沒轍。

兩兄妹感情至爲深厚,什麼話都不介意擺到檯面上來說。喬舒十九歲便扮過他女朋友,爲他踢走舊愛立下汗馬功勞。年紀稍長,她便十分後悔,每每想起,總要捉住他痛斥一番。

喬舒獨自一人又再叫了杯薄荷酒。

再度有人趨近來招呼,“嗨。”

還很熟絡的口氣。喬舒不耐,難道這年頭,她這類型的女人開始走俏?

她剛要粗魯地回句“很熟嗎?嗨什麼嗨”,話未出口,便已看清眼前人,正是夏景生。

喬舒一驚,頓時別過頭去。

夏景生徑直坐下來,目光中閃過一點欣喜,“我猜你總會再來,已經連續一個月在這裡等你出現。”

喬舒皺緊眉頭,完全忘記了要在他面前保持一點風度,“喂,我說,你能不能別來煩我。我真的沒空應酬你。而且我告訴你,喬舒已然今非昔比,不再對別人的老公感興趣。”

夏景生凝視着她,“是你的真心話嗎?”

喬舒答:“是的。”

夏景生搖搖頭,“你一說謊話眼睛就不敢看人。”

喬舒懊惱得要死。幸好陳霖回來,看到陌生男人,有點吃驚,“朋友嗎?”

夏景生站起來,禮貌地躬躬身子,“我再給你電話。”

陳霖顯然已經恢復平靜,打量着夏景生的背影說:“看上去不錯的一男人。但比起你家周臻書,仍然差之毫釐。”

喬舒索性說:“我離婚了。”

陳霖的嘴張成了O型。

喬舒自嘲地笑道:“這女人難道是瘋了?”

陳霖也輕輕冷笑,“我哪敢嘲笑你,我不過也是瘋女人一枚。看起來,你的瘋比我的有價值一點。你的換了自尊心,我的恰恰相反,失去了自尊心。”

喬舒說:“來來來,喝完這一杯,咱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個豔陽天。沒啥了不起。”

陳霖有點失笑,“真這麼看得開?”

喬舒泄了氣,“那還能怎麼辦?總得活下去。不鼓勵一下自己,怎麼堅持?”

陳霖端起杯子,“說得好。”

兩人在酒吧門口分手。

回到家已然近十一點,喬舒胡亂衝個澡,打開電腦。樊越發來新郵件,“近日回國,可有興趣會晤一面?”

喬舒有些驚喜,不知道爲什麼,與這位樊越有些莫名的親切感,幾次交談下來,不像是生意上的夥伴,倒像是有了些朋友的情分。

她回過去,“好啊。不過請做好心理準備。非國色天香,非豐乳肥臀。”

樊越:“我雷點高,沒關係。”

喬舒:……

喬舒:“我今天跟人打了一架。”

樊越:“什麼人?”

喬舒:“女人。”

樊越:“你贏了嗎?”

喬舒:“贏了。”

樊越:“要再接再厲哦。”

喬舒啼笑皆非。

和樊越這麼胡吹亂侃一番,喬舒的心情好多了。她最後敲一句,“看來以後要多多鍛鍊身體才行,纔打這麼一架,就累得不行了。爬上牀睡了。晚安,同學。”

樊越回:“晚安,同學。”

喬舒笑着打個哈欠,心滿意足地上牀去。

半夜裡突然颳起了大風,喬舒被驚醒了。只見窗外電閃雷鳴,偶爾還夾雜着誰家玻璃被吹落砸碎的聲響。

喬舒心裡害怕,閃電一道接着一道,像是要從窗外直劈室內似的。雷聲沉悶,就像在耳際怒吼。N市雖然夏季常有暴雨,但幾乎沒有過如此聲勢浩蕩的。停電了,屋子裡只偶爾閃過閃電的光亮。

喬舒再也睡不着,又不敢起身。半天才在枕邊摸着了手機,鬼使神差地發了條短信給周臻書,“你怎麼還沒把錢打給我?”

一點完發送她就後悔了。她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只想起了他。他怎麼會理她?又是一場自取其辱,她幾乎要咬舌。

短信很快回復過來,“哦,不好意思,最近事兒多,給忘了。明天吧。”

喬舒有點驚喜,沒想到他會回覆,於是再發,“堂堂周總也欠債不還?這纔多少錢。”

周臻書回,“我還真就欠了。怎麼着?”

喬舒又驚又怒,這個人腦袋被門夾過了吧?怎麼突然間變得無理又無賴起來。

喬舒恨恨地發,“老孃明天上門找你算賬!”

他回,“噓,斯文點,你最多隻能自稱,老婆。”

喬舒的心突然一動,他什麼時候跟她這樣調笑過。他們之間,向來只有一個形容詞—相敬如賓。

牀頭的小燈驀然亮了起來,來電了。窗外的風雨雷電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停歇。

喬舒擱了手機,下牀到廚房找水喝。

她也努力過的。早上不到六點便起牀,細心地擇點菜葉子,混着瘦肉剁碎,然後放紫砂燉鍋裡熬粥。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始煎蛋,衝牛奶。一一擺上桌,連晨報也取了來擱好。

有時候他也坐下來,但目光只落在報紙上。更多的時候,他總是說:“約了客人吃早茶,走了。”

再多熱情也會漸次消退。

她打開電視看至天明。

出門時手機響,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我生日,晚上務必見我一面。”

她知道是誰,嘴角微微牽動。他以爲她仍然二十歲?他無論說什麼,她都樂意順從。

她跳上公車。

他生日。

她終身難忘。

她想着,要把最美好的自己,當作最美好的生日禮物,送給他。真的,她就是這麼想的。她從來不是時髦前衛的女孩,但想當然地認爲,既然愛他,就毫無保留。

恰好有他的課。他踱步至她身邊,照例趁人不覺擱她桌上。她抓過來偷偷看,“現在就開始想念你,渴望擁抱你。”

他妻子與他同行,教的是英語,那些日子恰好在北京參加培訓。

傍晚七點,她到他家。

他親自下廚,做的全是她愛吃的小菜。腰間圍着卡通圍裙,她看着他竊竊笑,誇他:“好性感的大廚。”

吃完飯,他們坐在地毯上喝茶。他剝葡萄給她吃,她搖搖頭。他嘻嘻笑,擱到自己嘴裡,然後趨近來親吻她。

窗外暮色沉淨,米白色的窗紗在稍顯燥熱的晚風中輕輕飄蕩。他的手掌有些不同尋常的冰涼,輕輕撫過她的面孔,她的頸項,她的胸膛。

她年輕的身體微微戰慄起來。

他的脣挨近至耳際,耳語般呢喃:“我愛你,舒舒。我愛你……”

他的脣溫熱,在她的身體上輕輕烙下脣印。他耐心細緻,等待她臉色潮紅,呼吸漸漸急促,他再度重複着說:“我愛你,舒舒。”

她閉上雙眼,聽憑那陌生的縱橫,他的身體貼緊她的,她緊張得躬起雙腿。他輕笑起來,她突然就羞赧了。他連綿不斷地親吻着她,直到她失去意識……

後來呢?

她咬咬牙。

所有的後來好像都讓人難堪。再美好的開始,也難以換來至少不算難看的結果。

門什麼時候被打來的,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甚至於,他的妻子走至他們身邊,他們也沒有發覺。他們親吻得難捨難分,她的衣服盡數散落在地板上。

他妻子手裡端着臉盆,嘩啦啦地,一大盆冷水從天而降。

她被淋了個心膽俱裂。模糊中聽到師母歇斯底里地狂叫:“狗男女!”師母揪住了她的頭髮,瘋了般罵,“你個****!臭婊子!”

她完全不懂得反抗。羞恥和難過讓她淚流滿面,她偷眼瞥見他,倉皇地站在一邊,只顧忙碌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剎那間,她連想死的心都有。

不太記得是怎麼走出那個大門的了。

他撲通跪在妻子面前,懇求她:“小點聲,小點聲。”

他怕的是被鄰居聽見,所有顏面掃地。

她在漆黑的校園裡走足一整夜,腦海裡只瘋狂地想,但凡有個男人肯上來關切地詢問一聲,“你怎麼了?”她就把自己送給他。

她原本打算送給此生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但卻沒能如願。

沒有人理她。她覺得自己像只孤魂野鬼。

最後,她在心園湖邊停了下來。不容多想,她縱身投下。湖水迅速漫過她的耳鼻,她原本會水,可並不願意掙扎,只想就這樣,沉下去。沉下去,忘記一切。她原本純淨,一切都沒發生。

意識漸漸模糊,頭髮飄至嘴裡,她甚至微笑起來。

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拉起了她。她略微掙扎,那人卻毫不放鬆,緊握着她往湖面浮去。

突然間求生的涌來。她不覺跟着他努力掙扎。

終於上得岸來,她倒在草地上,咳嗽着大口嘔水。那人就站在她身邊,淡淡月光至他身後照射過來,讓她無法看清他的面孔。只聽到他輕蔑地說了句,“死都不怕,還怕活着?”

他沒有再理她,轉身就走。

她躺在草地上良久,默默慟哭。

兩日後她被叫到教導處,素來對她頗爲另眼相看的主任板着臉,告訴她,會取消她的保研資格。

她迷惑不解,據理力爭,“爲什麼?”

主任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爲了保研資格可以去勾引你的導師?糾纏着一個已婚男人不放,利用自己的身體達到目的,難道這就是你的人生觀?”

她張口結舌,半晌才問:“什麼?”

當然後來才知道,師母找遍了校領導,對着他們逐一哭訴,這個所謂的好學生,竟然是個卑鄙無恥的第三者。而夏景生,他寫了一份詳細說明,歷數她對他的種種主動,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勾引了他。他只不過一時意志不堅,上了她的當。

師母要求學校將她勸退。

宿舍裡炸開了鍋。姐妹們義憤填膺。誰都知道入學之初,有男生在去食堂的路上躥出來,送上來一束花,人家尚未告白,她已嚇壞,一路哭着奔回宿舍,被衆姐妹笑至今日。

安筱咬牙切齒,“找人作了他才解恨。”

一直到,她把那些曾經當寶貝一樣珍藏的小紙條,送至教導處,以證明並非是她一廂情願。如果說勾引,他的責任更重於她,她涉世未深,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

最終不了了之。

夏景生和妻子很快申請調離。

過去的七年裡,喬舒致力於把與此人有關的記憶遺忘。她真正不明白,他怎麼還敢在她面前出現,還要恬不知恥地對她說,他們之間有着老天賜予的緣分。

手機響起來,喬舒如夢初醒般接起電話,那頭竟是周臻書,“過來,我請你喝早茶。”

喬舒疑惑起來,“周總,你確定電話是打給我的?”

周臻書沒好氣,“是喬舒沒錯吧。”

喬舒還是不解,“幹嗎請我喝早茶?”

確定不是哪根神經搭錯?

周臻書說:“喝不喝?”

喬舒很乾脆,“不喝。”

周臻書氣惱,“你不是說要錢嗎?”

喬舒說:“你打到我卡上就可以。”

周臻書無賴起來,“我偏不。”

喬舒有點暈,狐疑着問:“你真的是周臻書嗎?”

周臻書輕哼一聲。

不知爲什麼,這樣孩子氣的周臻書突然讓喬舒有點莫名的驚喜,她緩和了語氣,“要不請我吃晚飯吧。”

周臻書說:“五點半過去接你。”他掛了電話。

第7章 愛與痛的邊緣(6)第11章 新生的勇氣(1)第20章 只爲你哭泣(3)第2章 愛與痛的邊緣(1)第8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1)第5章 愛與痛的邊緣(4)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8章 只爲你哭泣(1)第5章 愛與痛的邊緣(4)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2章 新生的勇氣(2)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22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2)第15章 良辰苦短(2)第11章 新生的勇氣(1)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20章 只爲你哭泣(3)第20章 只爲你哭泣(3)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9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2)第7章 愛與痛的邊緣(6)第6章 愛與痛的邊緣(5)第8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1)第17章 良辰苦短(4)第14章 良辰苦短(1)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9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2)第22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2)第17章 良辰苦短(4)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18章 只爲你哭泣(1)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3章 新生的勇氣(3)第14章 良辰苦短(1)第12章 新生的勇氣(2)第5章 愛與痛的邊緣(4)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15章 良辰苦短(2)第17章 良辰苦短(4)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16章 良辰苦短(3)第8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1)第13章 新生的勇氣(3)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8章 只爲你哭泣(1)第11章 新生的勇氣(1)第6章 愛與痛的邊緣(5)第4章 愛與痛的邊緣(3)第22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2)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14章 良辰苦短(1)第12章 新生的勇氣(2)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2章 愛與痛的邊緣(1)第12章 新生的勇氣(2)第12章 新生的勇氣(2)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8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1)第14章 良辰苦短(1)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5章 愛與痛的邊緣(4)第1章 離婚第1章 離婚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11章 新生的勇氣(1)第22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2)第7章 愛與痛的邊緣(6)第7章 愛與痛的邊緣(6)第20章 只爲你哭泣(3)第3章 愛與痛的邊緣(2)第11章 新生的勇氣(1)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6章 愛與痛的邊緣(5)第2章 愛與痛的邊緣(1)第22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2)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3)第8章 第一最好不相識(1)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1章 離婚第14章 良辰苦短(1)第21章 幸福距此只有咫尺(1)第19章 只爲你哭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