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山打着哈氣,有氣無力的趴在樹杈中間,像個樹懶一般,吧嗒着嘴說道:“別理我老大,讓我睡一會兒,我太瞌睡了!那個老鬼子好像在罵人!估計是被氣瘋了吧!”
方漢民躺着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像是剛剛成功偷了腥的貓一般,渾身上下都直抽抽》
“哈哈!哈哈……太爽了!我估摸着這會兒鬼子就該氣瘋了!昨晚他們打的那個歡呀!幾個假人就快把他們給嚇尿了,笑死我了!那擲彈筒打的,連我都替他們感到可惜!想想他們可憐的那點彈藥,我琢磨着再給他們來幾次,他們還有沒有子彈來擋住咱們了!嘿嘿!
估摸着這會兒那鬼子指揮官,真的已經氣瘋了吧!換成我的話,我也會氣瘋的!”方漢民躺在樹幹上,笑的是直抽抽,簡直快要笑岔氣了。
咣噹一下一個鋼盔丟到了方漢民身邊,躲在旁邊樹洞里正打瞌睡的皮特沒好氣的用英語罵道:“方!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讓我睡會覺?昨天晚上我可是累壞了,要到處跑着指揮修工事,佈置雷場!你就不能讓我睡一會兒嗎?
我承認你是個天才還不成嗎?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得意忘形呀?我從來沒見過有比你壞主意更多的傢伙,那些矮腳雞遇上你,真算是太不幸了!閉嘴閉嘴,睡覺!我要睡覺!”
“哎呀?皮特你這個混蛋,居然還敢砸我?你這是目無長官知道不知道?我可以把你槍斃!”方漢民撿起皮特的鋼盔,咣的一下就扔回了樹洞裡,結果皮特立即就在樹洞裡發出一聲慘叫,也不知道砸到哪兒了。
這時候樹下傳來何國平悠悠的有氣無力的聲音:“老大!您老人家就消停一會兒吧!讓我們也睡會兒,再這麼下去,您老人家沒把鬼子折騰死,我們這幫弟兄就先被你折騰死了!”
“哎喲?下面還有個貨呀?我說大腳呀!要不然你先值第一班崗?我還真就瞌睡了!我先睡會兒怎麼樣?”
“不去!您老人家精力無窮,你先值第一班崗,我要睡會兒!打死都不去!”何國平在樹下一個樹根形成的樹窩子裡,用鋼盔扣住臉,翻了個身,枕着揹包,說什麼都不起來。
“你這是抗命!”訪哈明在身邊找了一圈,劃拉過來一根小樹枝,丟了下去,正中何國平的腦袋。
何國平捂着頭翻身坐起來,瞪着眼對方漢民叫到:“不帶這樣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您可是長官呀!怎麼能這樣呢?”
說完他拎起鋼盔背上槍,抓着揹包就轉移陣地,換了個方漢民看不見的地方,藏了起來。
方漢民咬着一根竹籤,剔着牙看着頭頂茂密的樹冠,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父母的面容,微微嘆了口氣,心裡說道:“爸媽!兒子不孝!不能盡孝膝前!您二老別埋怨我!兒子沒丟你們的人!”
過了一會兒,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史玲的那張俏臉,想一想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這丫頭的面了,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怎麼樣了,在列多想沒想自己,對於史玲,他多多少少有點內疚,自從跟史玲確定了關係之後,這一年下來,他掰着指頭算算,還真就沒陪過那丫頭幾天。
這次被困在這裡,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史玲這丫頭,估摸着這丫頭應該也很想他了吧!
不知道爲何,方漢民忽然間又想起了陳曼,他總感覺陳曼看他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一種哀怨的成分,這丫頭不會真的也喜歡上他了吧!
想想陳曼的身世,確實很可憐,她被鬼子糟蹋了,父親又死在她的懷裡,親人也全都找不着了,跟史玲一樣,成了孤女,但是她也很堅強,現在終於憑着她的努力,變得陽光了許多,聽史玲說,這丫頭工作很努力,像是不知道累一般,天天都不停的在學習。
她的基礎比史玲要差很多,以前剛接觸護理工作的時候,膽子也小,見不得血,很多東西不容易理解,但是這丫頭很自強,學習很努力,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護理的好手,很受傷兵們的歡迎。
史玲好歹有他照着,可是這丫頭卻拒絕任何人向她示好,始終都堅持一個人自處,一個人孤獨的堅持着。
想到這裡,方漢民忽然有點心疼這丫頭,心裡說道:“這次回去,跟這丫頭談談,怎麼也要給她找個歸宿!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時候範星辰從遠處樹幹上走了過來,看到方漢民睜着眼,於是便對他說道:“老大,你睡一會兒吧,這會兒鬼子估計也都累趴下了,這兒有我先盯着,你趕緊睡會兒,今兒個天氣不怎麼好,估計飛機不會來空投!你也不用一直盯着了!有事我會叫你,你睡一會兒吧!”
方漢民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閉起了眼睛,一會兒就鼾聲大作睡着了。
一個上午兩邊的人都沒有什麼新的動靜,不管是特務營這邊的官兵,還是黑木那邊的鬼子們,昨天折騰了一天一夜,現在都沒力氣繼續折騰了,所以雙方現在倒是相安無事,叢林中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羣猴子在樹冠之中到處亂竄,這棵大榕樹因爲生長時間太過久遠,儼然已經成了這一帶叢林中植物裡的一霸,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小氣候,很多寄生類的植物,依託着這棵大樹生存着,並不單單只是大榕樹這一種單一的植物。
各種藤本植物,在大榕樹上纏繞着,許多其它植物的種子,無意間落在了大榕樹的裂縫之中,就在大榕樹身上生根發芽,逐漸成長了起來。
所以這棵大榕樹並不孤獨,形成了一個小的自然環境,植物品種也豐富多樣,這就引來了很多動物鳥類和昆蟲也把這裡當成了它們的家。
猴子以前是這裡的王者,霸佔着這棵大榕樹,在這裡繁衍子孫,另外很多鳥類,也在這裡安了家,同樣在這裡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