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參加完真田助的壽宴後,方海濤沉寂了幾天,每天過的都是醫院住宅兩點一線的生活,影門張家大宅事件的影響也漸漸平復了下去,師爺在蕭笑和青姨的協助下完全控制住了影門,正計劃着對治安維持會慢慢滲透。
同時方海濤也感覺到跟蹤自己的小尾巴好像少了一批人,聯繫最近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一下,估計是真田幸郎對自己的懷疑消除了。其實到現在方海濤都不清楚之前真田幸郎爲什麼會對自己有所懷疑,而且也僅僅是通過櫻之花毆打木村小野那件事上才發覺到真田幸郎對自己的懷疑,而那件事也纔沒過幾天,這轉變還真是蠻突然的,或許是壽宴上的表現打消他們的疑慮?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情況正往好的一方面發展,方海濤才懶得浪費腦細胞去推敲。
方海濤這裡消停下來,可身在集中營裡的黃魚卻折騰開了,甚至碰上了大麻煩。
原本利用外出挖礦的機會跟外面的軍統人員聯繫和調包的計劃,被倭國軍部的一紙命令打亂了。侵略戰爭中不單單存在巨大的利益掠奪,自身也時刻承受着戰損的消耗。
而戰損中除了武器、食物這些物資上的消耗,更要命的是士兵的傷亡損耗。
倭國本身就是一個小小的島國,人口本來就稀少,而從幕府時代、明治維新一直到現如今一路走來,大名之間政權之間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戰爭,雖然國家開始強盛起來,但是人口卻銳減了大半,再加上現在陷入了華夏戰場這個大泥潭裡,無時無刻都有人死亡,倭國本土上的許多人都將華夏戰場形容成絞肉機。
所以武器彈藥這些戰略資源中,倭國最重視的就是藥品。擁有充足的藥品傷兵才能得到救治,然後重新投入戰場。
而對於倭國來說,在藥品中最缺的不是各種消炎藥、抗生素、麻醉藥等等,而是各種類型的血液!現代戰爭中冷兵器已經快被完全淘汰,雖然倭國士兵有高超的白刃戰技術,可他們都是儘量避免,多數都是以優勢的火力進行打擊。所以多數傷兵身上都是熱武器造成的傷勢,然而醫治這種傷勢多數是要進行手術的,而且還不是那種縫縫傷口的小手術,絕大部分手術需要大量輸血。
這就導致前線對血液的需求增大,用常規手段從佔領區醫院中收集已經很難滿足了,所以倭國軍部就把主意打到了各地戰俘集中營上面,集中營有大量的青壯年俘虜可以持續提供血液。
黃魚所在的牢房自從他來了之後已經被抽調了兩次去煤礦挖煤,今天正好是輪到第三次。經過黃魚前兩次挖礦期間的測探地形,煤礦礦井下的地圖他已經繪製出了四分之三,今天只要再花半天時間就可以得到完整的礦井地圖,然後利用剩下的時間在井下做一些準備。等第四次下井的時候,黃魚就打算將聯繫好的外面軍統人員對自己牢房裡的一部分犯人進行調包,再尋找機會裡應外合把集中營一鍋端了。
可是今天的情況有點不一樣,以前都是一大早就被叫起來,集中拉到煤礦上,但直到八點多了牢房門外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牢房裡的犯人多數都睡醒了,三三兩兩勾搭在一起聊天,在集中營裡難得有這麼清閒的時候,他們可不像黃魚那樣帶着目的進來,不需要下井挖煤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而那些知道黃魚今天要利用下井的機會把自己等人偷送出去的人卻急了,此時拉上黃魚聚在一起小聲商量着,這中
間自然包括劉光喜還有跟他走得比較近的一些犯人。
“小魚,你說這小鬼子今天怎麼這麼晚還不來提我們出去礦井啊,你可是跟外面約好今天把人換出去的,我們這耽誤了時間那邊不會露餡吧?”一個塌鼻犯人最先沉不住氣,剛一聚攏就追着黃魚問,嗓門還有點大。這人外號叫餅子,真名沒人知道,反正在這裡面名字不是那麼重要,比劉光喜遲一個月進來的,以前也一直以劉光喜爲首,算是他的心腹了,也是這個牢房裡的“班長”,所以有逃出去的機會劉光喜也就把他拉上。
“靠!餅子尼瑪小聲點,要是被牢房裡的其他人或者倭國人聽到了咱幾個就死定了,你想死別拉着咱!”
沒等劉光喜出聲制止,在餅子身旁一個滿臉兇相的壯漢就壓低着聲音喝止,此人外號叫屠夫,沒進集中營前是賣豬肉的,雖然他樣子長得蠻寒磣,可娶的老婆卻非常漂亮。不過也正因爲老婆太漂亮招上了禍害,被一個倭國士兵看上,趁着屠夫出去賣豬肉的時候將他老婆糟蹋了。那天剛好屠夫忘記帶刀具,就撞上了這一幕,屠夫震怒之下拿起殺豬刀就要幹掉那個倭國士兵,不過那個士兵身手還是不錯的,愣是逃出了屠夫家,被巡邏的倭國士兵救下,不過在慌亂之間卻被屠夫閹割了。有了這事所以才被關進集中營,餅子平常除了劉光喜外最怕的就是這個屠夫,被他這一喝止也不敢頂嘴,乖乖閉上了嘴。
“那邊的人我到不擔心會暴露,我以前跟他們也合作過幾次,比這更驚險,他們都是些牛人,而且井下那麼複雜我們之前在裡面做的那些佈置倭國人輕易發現不了。”黃魚隨口胡扯了兩句,今天計劃裡接應的那些人身份肯定不能透露,這麼說也是爲了穩住牢房裡的這幫子人。
“可是跟他們約好的時間是在今天的,現在都八點了,小鬼子還不來提人上礦,難道臨時分給其它牢房的人去了?”餅子是個急性子,沉默沒多久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次他故意壓低了嗓門,聲音比黃魚的還低,顯然沒忘記屠夫在身旁。
“”聽了餅子所說,這堆人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這下礦臨時換牢房之前也確實有過好幾次的先例,所以衆人都覺得餅子說得有理,可真要是那樣,自己等人就失去了一個獲得自由的好機會了。雖說可以等到下次下礦的時候再重新聯繫安排,可天知道這樣的機會還要等多久。以前是沒了自由的盼頭,都是不死不活的熬日子,可現如今剛剛有了盼頭自然不願再多等的了。
“我倒覺得不是臨時換人下礦”這十幾個人裡面只有黃魚不認同餅子的說法。
“嗯?小魚,你確定不是臨時換人下礦?可爲什麼這麼晚了也不來提人的。”黃魚的這句話當真是黑暗中的一抹曙光了,就連屠夫也按捺不住,搶先問到,希望黃魚想出一個比較有希望的可能來。
“我早在五點多就醒來了,一直有留意外面的動靜,直到現在根本沒聽到有車隊進來的響動。也就是說,今天小鬼子可能根本沒安排集中營裡的任何人去下礦!”黃魚無奈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黃魚自然一大早就留意着,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以前一直都是離計劃實施越近就越是小心謹慎,所以才造就了他在復興社排名前五的地位。
雖然黃魚不想打擊這幫人,可按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今天小鬼子是真的不打算安排人下礦了,這情況他們遲早是要知道的,那就乾脆趁現在人齊早
些說出來,大家也好合計合計。
“靠!不是吧,那今天的計劃不是要泡湯了?”這次最先跳出來的不是急性子餅子也不是屠夫,而是另外一個人,大家都叫他打鐵的。打鐵的以前在外面還就真是個打鐵的,自己有一個鐵匠鋪,平時給街里街坊修補一些炊具、農具、工具等等,聽說是無意中得罪了維持會裡的一個頭頭就被送進集中營了。他在外面還有家,家裡有老爹老媽,還有一個媳婦三個孩子,他在這幫人中是最渴望出去的一個,他每天夜裡做夢都夢着跟家人團聚。
聚攏在一起的這十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回答這個打鐵的,一個個都黑着臉,寫滿了失望。黃魚雖然來牢房沒幾天,不過在衆人心裡還是對他蠻信服的,不說別的,就說這錯綜複雜的礦洞地圖,僅僅下了兩次礦井黃魚居然就畫出了四分之三,這在別人眼裡完全是不可思議的,如果是要他們自己去探這個礦洞,別說畫地圖了,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還難說。所以既然黃魚這樣說了,多半今天的計劃是黃定了。
這種明明往前再走一步就能逃出生天,可偏偏踏不出這一步的感覺最是讓人難受,衆人沉默了有好一陣子,一直沒出聲的劉光喜才重重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問起了黃魚,“小魚,這事你怎麼看?”
黃魚被劉光喜突然問起,翻了翻白眼,心裡暗道:靠!老子又不是元芳,你也不是狄仁傑,還怎麼看呢!躺着豎着橫着臥着看都沒問題,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老子又不是神仙,再怎麼看也看不明白呀。
不過想是這樣想,可說卻不能這麼說,畢竟這牢房裡現在劉光喜還是老大,自己也要依仗於他,“哎,我也看不出小鬼子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按理說現在小鬼子對煤礦需求緊缺,只是依靠僱傭平民百姓去挖煤,產量肯定不能保證,再怎麼樣也不會不要我們這些身強力壯的免費勞力去挖的,除非他們真的收到什麼風聲,又或者外面山上那些跟小鬼子對着幹的人有大行動?”以黃魚之前的經驗和見識來分析,也就只有這麼兩個可能導致小鬼子停止分派集中營俘虜去挖煤了。
聽完黃魚的分析,劉光喜心裡動了動,“難道是我們的計劃真的被他們發現了?”劉光喜這話一說出口,聚攏的這十幾人都不由得躁動起來。開神馬玩笑,要真是計劃暴露了,自己這些人還不得被小鬼子拉去病號隔離室裡咔嚓囉??!!
“老大,您放心,咱們的計劃肯定不會暴露出去的,我敢擔保外面的那些人肯定是沒有暴露的可能,而且我想這裡知情的十幾個兄弟也不會跟小鬼子告密的。如果真是我們的計劃被小鬼子發現了,還不早就把我們捉進病號隔離室了?”
“我說的他們收到的風聲也許是外面有另外一撥人打算在煤礦搶人,要知道B、C兩區關着的那些大爺可都是國共兩方面的兵,難保外面有人打他們的主意,這是其一。其二嘛就可能是那兩個區的大爺們有逃跑的計劃,而參加逃跑的人數又太多,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不過那兩種情況機率都很小,因爲直到現在小鬼子都沒什麼動作,我估計是外面山上那些人搞出的動靜居多。”
黃魚一見衆人被劉光喜說得都慌了神,趕緊一番話將他們安穩下來,而心裡卻不斷罵着劉光喜豬頭,淨在那裡添亂。
被黃魚這一番解釋下來衆人才穩住了陣腳,不過沒等他們商量出什麼來,集中營裡的卻開始有了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