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俄士兵的一**的衝擊下,先鋒軍堅守的這條陣線似乎在下一時刻就會被突破一樣。但在蘇俄指揮官舒氣的時候,那條戰壕上不時冒出的機槍總是把最後一名站立的蘇俄士兵打倒。
“我這是在哪兒?”古大力半睜開眼睛,入眼還是昏暗,不過他似乎記得天色已經亮了。
“別動!你的肋骨斷了三根,剛包紮好。”旁邊一個聲音輕語道,似乎明白古大力的吐着腫大的舌頭的問話,接着又說道,“我們還在戰壕裡。”
古大力沒聽清楚,他的耳朵一發炮彈落在身旁的時候,已經暫時失聰了。 不過,躺在牀板上的身子卻感覺到大地不時的震顫,讓他也明白了他還留在前線。
“這是防炮洞!”他漸漸清醒的意識也明白了過來。
先鋒軍一佔領扎門烏德,就開始利用蘇俄留下的那些堡壘陣地以及被炸燬的扎門烏德中的那些材料來修建壕塹防禦體系。地面上的堡壘來不及仔細修築,但挖洞挖溝卻是沒問題。
當然每一道戰壕可不僅僅是一條壕溝就算完了,一戰時期的壕塹對峙,使得戰壕堡壘的體系在人類指揮下得到了最大的發揮。即使先鋒軍簡單的構築的戰壕,也是按照平時的訓練來執行。當古大力還在自詡在團裡邊挖戰壕速度第一的時候,工兵部隊的那些工程機械裝備上來了。
僅僅幾天的時間,就使得主戰壕都成了可以直身行進的150毫米深的標準戰壕,即使交通壕也是110毫米左右,可曲身疾行,那些便於狙擊手們的匍匐壕溝也是標準的60公分,甚至各條溝壕內考慮到了草原上一些地方的地下水位高,而設置了坡度的排水以及排水溝和落水井,避免了積水的滯留。
不僅僅壕溝挖的標準,壕溝內的防炮洞的雛形也被那些挖土機的大鏟子一點點的挖了出來,剩下的只需要稍加修理即可。
一些大型的防炮洞作爲陣地醫院、彈藥倉庫以及指揮部來使用,除了加上枕木和鋼樑,甚至有的澆築上了厚厚鋼筋混凝土。
當然,這是孟享對外宣稱的一些。現在基地造堡壘的高速度總是很容易嚇壞別人。那些機槍堡壘可以半埋地下,一個堡壘就能控制一大片區域,而蘇俄準備進攻的那段時間也讓孟享陸續在前線建起了近百座堡壘。即使堡壘不齊全,紅警單位中的圍牆功能也可以加強戰壕的防禦。
不同於第一道戰壕是爲了構建陷阱,第二道戰壕體系就是爲了阻擊而設置的,自然全力打造。能有如此規模的也只有第二道和第三道戰壕而已,雖然還有第四道戰壕,但時間匆忙,即使那些壕溝都還沒有挖完,只是作爲預備戰線而使用。正是因爲時間短,第三道戰壕也同樣沒有完工。此時也只有第二道戰壕前有一條完整的5米寬2米深的反坦克壕。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第二道戰壕纔是先鋒軍防禦的重點,也同時成了蘇俄報復的眼中釘。
蘇俄的重炮果然開始朝着第二道戰壕的防線砸了下來,除了152毫米榴彈炮的轟落,甚至有203毫米的重炮落下,一炮就抹平一段。
在蘇俄火炮的集中攻擊下,第二道戰壕被炸得七零八落,就連一些交通壕也在蘇俄覆蓋式炮火的轟擊下垮塌堵塞,使得一些先鋒軍的傷員都運不下去,只能躲在防炮洞中。
伏在他眼前的那個人影閃開,一暈電石燈的光亮就在防炮洞中擴散開來,古大力已經再次看清了這個還算寬大的防炮洞。頭頂上一排排的木柱在草原上不常見,不過頂子卻比較整潔,在外邊轟隆隆的炮聲中,並沒有碎土落下。
看了看身旁只有同樣包紮好的兩名傷員和幾張空牀鋪,他就知道這是傷員休息的地方,而不是醫護室,據說醫護室內有發電機,也有電燈的。即使留在戰壕內,也能保障傷員的救助。
不過,此時他顧不上這些,只是側着耳朵向外聽着,但又聽不出什麼,讓他心中急切,想盡快知道外邊的戰況怎麼樣了。
燈光的光環籠罩下,那個人影突然笑道:“這時候已經沒事了,***子的火炮沒有討到好處。”
古大力聽不清楚,但他卻看到了那張在昏暗的燈光下的笑臉,不由鬆了口氣。
……
蘇俄人猛烈的炮擊並沒有持續很長,這些新暴露的目標很快就遭到了先鋒軍炮兵的反擊,甚至先鋒巨炮也趁此發威。
經過了黎明前先鋒軍一次60多架ju-88轟炸機的空中轟炸反擊,蘇俄的炮兵已經老實了很多,加強了對隱蔽的重視。但他們誰也想不到先鋒巨炮的射速會達到變態的一分鐘一發。
即使爲了避免驚駭和保護炮管,延長到兩三分鐘一發,但在分基地直轄範圍內的精確瞄準也讓蘇俄重炮的挪動不及,只能挨炸。即使能挪動的重炮也很難逃脫先鋒巨炮的轟擊範圍。一炮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彈坑就像是地獄張開的大嘴,把一切都吞噬掉。
“我們的巨炮呢?怎麼不還擊?”加夫裡利夫不顧染紅了半邊身子的傷口衝進炮兵臨時指揮部大喊道。作爲重炮部隊的一名炮兵少校營長,他知道此次攻擊中,蘇俄陣地上有着兩門炮王,那兩門1939式的280毫米榴彈炮昨天已經安裝到位了,但現在任由他的重炮陣地被炸沒了影子,那邊的蘇俄炮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注意你的形象,加夫裡利夫同志!”一箇中校參謀站起身來嚴肅的厲喝道。
“我們的巨炮呢?怎麼不還擊?”加夫裡利夫一愣後聲音低了些,但依舊是祥林嫂般的眼輪呆滯的再次詢問道。
“這是軍事秘密,加夫裡利夫同志,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中校參謀繼續惱羞成怒的厲喝,難道他能告訴加夫裡利夫,他們的那兩門炮王雖然威力巨大,但射程卻只有10.65公里,而根據他們的觀察,那些先鋒巨炮卻是在二十公里以外就對着他們一通猛砸。而蘇俄準備的那些對付先鋒巨炮的炮火還擊方案都成了廢紙。
“我們的巨炮呢?”被趕出去的加夫裡利夫在外邊的喃喃的哭聲讓炮兵指揮部內的衆人心煩,但他們也試探出了這一段戰壕埋再次充當陷阱的可能性降低,那些還在猶豫的蘇俄士兵的進攻節奏加快了。
……
天漸漸亮起,夜幕已經不再成爲隱蔽的對象。即使很多蘇俄新兵技戰術差勁,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一窩蜂的衝鋒,成爲機槍口顯眼的目標。一個個緊急挖出來的簡易步槍陣地前方堆積的黃土就在那片空地上像是一窩窩田鼠挖出的洞口一樣,在枯焦的青草襯耀下,也散發着被燻烤的味道。
藉着這些簡易陣地和那些散落的彈坑以及一輛輛還在冒煙的坦克殘骸,那些殘存在最前線的蘇俄士兵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柯察金被包紮的腿又滲滿了鮮血,但除此之外,他身上除了那些燙傷和嬰兒嘴般的小傷口,並沒有其他致命的傷口,這樣他還得抱着他的m1891/30式莫辛納幹步槍所在一處彈坑中準備繼續向前衝。
只要後邊的上級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只要他沒有徹底倒下,他就得繼續向前衝鋒。
“轟!”前方一發76毫米炮彈落在了一輛t-26坦克的殘骸上,頓時崩得鋼鐵碎片四處亂飛。
“啊哎!”身前不遠的一名蘇俄士兵忍不住哼了一聲,柯察金看得很清楚,那個正用一把鏟子挖深簡易步槍陣地的士兵,很不幸撅的屁股高了點,一塊粘着褐色血漬的鐵片正插在他左臀上。
“爲了祖國,不怕犧牲,打敗華夏侵略者!”再次縮回腦袋的柯察金暗暗給自己鼓勁道,但腳下彈坑中冰冷的血泥和插在泥裡的一截手掌,提醒着剛纔戰場上的一切。雖然此時炮擊聲和機槍的響聲已經緩了下來,但那還在冒煙的一輛輛坦克也同樣提醒着剛纔戰場上的殘酷。
他清楚的記得,一輛最新型的t-34坦克頂着周圍密集的機槍子彈,都已經衝過了被坦克殘骸填滿的一處反坦克壕,衝過了先鋒軍被重炮轟垮的一段第二道戰壕,但在蘇俄士兵歡呼聲中,僅僅衝過去了不足二百米,就在一聲炮響中炸成了幾塊。
很多人都記得,那聲炮擊是來自一輛龐大的重型坦克,從戰壕後邊的一處土堆後邊慢慢的駛出來。在硝煙後透過的晨曦中,它身上那厚重的金屬光澤,讓很多人都忽略了那猙獰的88毫米坦克炮口正在嫋嫋飄蕩的青煙。
正是看到了陸續冒出來連續摧毀了七八輛蘇俄坦克的十幾輛這種坦克,一直就像是死了一樣的上級,突然停止了催命式的猛烈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