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槍有個很特殊的名字,叫‘劉氏步槍’,也叫‘劉將軍步槍’,是漢陽兵工廠的劉將軍在千難萬難中,看出了栓動步槍的缺陷,爲增強單兵火力帶着手底下人自主研發的我國第一款半自動步槍!
可這把槍不光沒有量產,研究這支步槍的劉將軍還處處被人刁難!
時任漢陽兵工廠總辦的劉將軍爲了提高單兵戰鬥力,帶着手底下人在資金困難的情況下,從1911年開始至1914年幾年間纔將這款步槍的設計圖紙定稿,如果他的人生是順利的,這把槍被迅速推廣至全國,劉氏步槍可以瞬間扭轉國內步槍射速慢的問題,也一定會有更多科學家去破解劉氏步槍容彈量低的問題……這把槍,會在戰場上大放異彩!
可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漢陽兵工廠當時只造了兩支這種步槍,就開啓了送往京城的測試之路,結果呢?
沒人去管這把槍上的性能優勢,竟然挑起了槍械彈簧不合格的毛病!
就好像彈簧是槍械身上的不可更換部件一樣,將整把槍都給否定了,逼着劉將軍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硬着頭皮籌錢找大漂亮的公司重新定製彈簧!
聽出點什麼沒有?
像不像是沒上炮兒,讓人家隨手找個由頭給崩回來了?
是,對於步槍來說,尤其是半自動步槍來說,槍械彈簧很重要,可問題是當時國內連半自動步槍都沒有,許朝陽就不信看到這把槍的官員心裡沒點逼數!
不管怎麼說,這把槍就在這種情況下,折戟沉沙,銷聲匿跡了。
直到劉將軍把槍帶到了大漂亮那兒,人家的工程師對這把槍讚歎不已、驚訝於中國這個國家竟然有自主研發半自動步槍的能力時,纔給了劉將軍一定要將這把槍帶回來,讓它改變整個國家單兵戰力的動力!
他在國外利用定製的彈簧重新改裝了槍械,又參加了人家國家的測試,並且當場通過後,當時的劉將軍內心有多麼躊躇滿志可想而知。
他馬上讓人將通過測試的十支劉將軍步槍帶回了國,準備再次參加國內的測試;併購入了大量設備,讓兒子坐另一條船將其押運回國時……
裝滿設備的船居然沉了。
這還真是一步趕不上、步步都趕不上,兒子的離世和不受重視的槍械研發讓劉將軍心灰意冷,加上軍閥的排擠,令劉將軍突發腦淤血,1929年於淞滬去世。
對。
許朝陽手裡的這十支槍,就是劉將軍託人帶回來參加測試的,可劉將軍腦溢血以後,哪還有人替他操心這些事?自此,就一直躺在了京城的庫房裡。
年復一年之後,軍閥大戰,可這些狗日的軍閥拎着栓動步槍在戰場上吼叫時,估計劉將軍正半身不遂的於輪椅上坐在窗口冷笑。
直到奉軍入關,日本子侵佔了東北讓小六子失去了奉天兵工廠之後,京城庫房裡的武器才又有了用武之地。
於是,這批武器成了小六子送往內蒙的軍用物資,就這麼巧的進入了9旅的軍需處,讓楊靜宇給看上,順了回來。
當許朝陽握住了這把槍,他像是感受到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老人,在用與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聯繫傳遞着那種不服輸的意志,像是劉將軍用自己的靈魂製造了種種巧合,最終才讓這把槍出現在了自己手裡。
這不是迷信,是這一刻許朝陽寧願迷信,也希望這是劉老爺子在冥冥之中留下的火種。
這把劉氏步槍在許朝陽看來也不僅僅是一把槍,是無數人在爲這個國家而努力的證據,起碼在這個國家陷入百年危機的時刻,年輕人也好、當權者也好,沒有選擇全都躺平!
“看見這兒了麼?”許朝陽指着槍口說道:“這是這把槍的關鍵之處,這個位置叫‘集氣環’,所‘集’的氣,就是栓動步槍開槍時,槍口爆發出來的火光。”
“這種‘集氣環’可以將膛內未燃燒完畢的火藥燃氣收集起來當做動能,去擠壓‘槍管’和‘集氣杯’,擠壓槍管後座,使槍械完成‘開鎖’和拋殼。”
許朝陽沒說的是,至今還沒生產出來的M1加蘭德採用的就是這種理念,而這把劉氏步槍,卻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
當然,這把槍也不是沒有缺陷,那就是槍口的‘集氣環’極度容易損壞,或者是在激烈的戰況下,導致槍口進入了泥沙,也很容易造成‘自動拋殼、上膛’失敗的情況。
可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劉將軍,卻在槍上增加了一個‘快慢機’,可以通過手動調整,來使槍械恢復成栓動模式,也就是說,即便‘集氣環’壞掉了,這把槍還能被當做栓動步槍使用。
“老楊啊,別研究這把槍了,這把槍不扛研究。”許朝陽心疼的撫摸着槍身,這是那位老人多年的心血。
“這麼的吧,你讓人找個槍械箱來,把這些槍都先放起來,記着,每一把槍上都必須裹防塵布。”
“然後等明天部隊訓練時,找十個人拎着劉氏步槍進行突擊訓練,一定要熟練掌握槍械的使用和保養技能。這東西,等鬼子衝上了陣地有大用,能瞬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哎,童蒙呢?”
楊靜宇聽到這兒,立馬重視了起來,順手把槍放在了牀上,衝着屋內其他戰士喊道:“來,都把褥子上的牀單扯下來,快點!”
說完話,他衝門外一指:“那兒呢。”
許朝陽打屋裡向門外走了過去。
門前十米處,童蒙一個人端着小板凳坐在了當院,正通過半弧形的竹板往陶罐裡倒火藥,那傢伙誰從這過都得繞着走,畢竟這可是火藥啊。
可童蒙一看見有人故意繞着自己走他就來氣,像是讓人給拋棄了似的還故意撩閒,衝着根本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哎,幹啥去?來,來啊,來嘮會兒唄,我一個人兒跟着做地雷可沒意思了!”
“哎,你別跑啊,我連引線都沒插,炸不了……”
這給許朝陽氣的,他以前只覺着童蒙是個文弱書生,這怎麼在自己手底下混了半年多,成了‘煩人巴拉’了呢?
這跟一回姥家就拿火柴點狗尾巴的‘外孫子’有什麼區別?
許朝陽湊近了以後照着童蒙的後脖子‘啪’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給童蒙拍的,兩膝蓋往前頂‘噗嗵’就跪那兒了。
許朝陽站他背後張嘴就罵:“你有病吧?”
“啊!”
“讓你做地雷,你撩什麼閒?”
這幫玩意兒要沒有許朝陽成天成宿看着,那真能給天捅個窟窿,尤其向童蒙這樣的半大小子,讓屈勇他們這羣壞種一帶,個頂個都是爲禍一方的好手。
“嘿嘿,連長。”
童蒙打地上起來,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看許朝陽臉上冰冷的表情一點都不放鬆,這才趕緊縮脖:“我不是一個人太冷清了麼,身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許朝陽聽到這兒,一下把頭一回試驗沒良心炮的事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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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蹲到了童蒙身邊,看着旁邊一個個裝滿了火藥的酒瓶、瓦罐,於心不忍的問了一句:“做的咋樣了?”
童蒙賣弄的說道:“連長,我不光往瓶子裡塞滿了火藥,還在火藥當中摻雜了不少細小的碎石子,這東西要炸開,整個一天女散花。”
石子?
許朝陽似乎想起來了,當初我軍的縣大隊和區小隊和鬼子打地雷戰的時候,就研究過‘石雷’,還有一套順口溜,什麼‘鑽個眼,裝四兩藥,插上念兒,全報銷’,他只是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如此之早就出現在了自己手裡。
不過早點就早點吧,誰讓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呢!
“童蒙,能不能給這些地雷都改成拉拽式的,就是那種拴根兒繩一拽就能響,不掛繩怎麼也響不了那種?”
他倆還在說着話,大院門口一列馬隊帶着一股煙塵衝了進來:“9旅聽令,第五軍區司令部長官刀文斌手令……”
噔、噔、噔、噔!
這一嗓子喊出來,整個9旅旅部裡亂成了一團,藉着酒勁兒正在休息的各位長官全從屋裡衝了出來。
“9旅在呢!”旅部那邊王峰一張臉通紅的喊了一句,身旁的旅長始終凝視着這邊。
馬匹上的傳令兵這才下馬,帶着一封信衝着旅部走了過去:“第五軍區司令部長官刀文斌手令,令9旅於明日正午奔赴通遼外小街基,夜晚十點前發起攻擊,黎明前夕,務必拿下小街基,以保主力部隊順利通過。”
“若無法拿下小街基,貽誤戰機者,全旅上下軍官均軍法懲處,嚴懲不貸!”
“是!”
9旅旅長這一嗓子喊得有多委屈就不用提了,一宿拿下小街基,拿不下來還軍法嚴懲……
聽到這兒,許朝陽趕緊拍了拍童蒙的肩膀,說道:“今兒別睡了,一宿必須把所有瓶子、罐子裡塞滿火藥,明兒到了前線陣地上,我允許你補覺。”說完,許朝陽立即起身,轉身就往屋內走去,邊走邊喊:“老楊?老楊!”
楊靜宇聽到許朝陽呼喊,快步從營房裡跑了出來,許朝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馬車呢?準備齊了沒?”
楊靜宇順手向營房邊緣一指,五輛馬車正在那兒整齊擺放,不過就是沒有套在馬匹身上而已,許朝陽這纔在看見眼前這一幕之後,輕輕舒緩了一口氣。
“到底什麼事?”
許朝陽指着旅部門口說道:“明日正午,全軍開拔,奔赴……小街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