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
鐵殼王八的槍口衝着騎馬衝來的鄂倫春族瘋狂開火,那些爲了‘勇士之名’和同伴們在大野地裡摔跤、揹着弓箭獵狼的鄂倫春精壯在倒下時才明白勇氣在子彈面前連屁都不是。
他們被子彈穿透了身體,腦子裡再也沒響起那句:“上了戰場不用怕,誰怕誰死!”的諺語;
他們在身下馬匹被子彈射穿時,讓摔倒的馬匹壓斷了腿,哪怕用盡全身力氣去推、踹最疼愛的戰馬屍體也無法將腿拔出那一刻,又被鬼子手裡的三八大蓋子彈擊中,最終,只能抱恨而終。
這時,他們好像明白了什麼是戰爭……
開始有鄂倫春人害怕了;
開始有沒衝出去的戰馬惴惴不安了;
子彈透過前衝的人羣開始不間斷的逐步擊倒阿爾泰身邊的精壯時……
阿爾泰終於明白了老族長爲什麼會翻身給自己跪下!
那是老族長放棄了尊嚴也要保護全部族的決心,可他的倔強,卻將這一切當成了懦弱!!
看看吧,看看號稱在弓箭上頗有造詣、百發百中的鄂倫春人吧,他們在槍聲中徹底失去了準頭,能在機槍掃射下射出去的弓箭不知道有多少,但被射倒的日本人只有四個!
這再也不是於草原上騎着戰馬你追我趕裡騎射的時代了,在這個時代下,得用槍!!
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在短短時間內,前衝的鄂倫春族眨眼之間折損過半,阿爾泰完全呆愣在馬背上的同時,反擊的槍聲終於打響。
鐵殼王八旁邊的低矮房頂上,正噴火的槍口直接掃倒了靠近前輪的三名鬼子,劉根兒用多場戰鬥打出來的經驗,令其在使用捷克式機槍四次射擊中幹掉了三名鬼子的同時,還調轉槍口瞄向了成排站立衝着鄂倫春族人開槍的那羣鬼子兵。
可連老巴圖魯親口咬死了犬養次郎都沒有讓這羣一米半半指揮系統崩潰的戰鬥體系,又怎麼可能因爲幾名鬼子兵的倒地令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四五個反應快的日本兵在隊伍裡同時轉動槍口瞄向了槍聲來源處,可轉身的過程裡,視線看往高點的移動過程中,幾乎這些鬼子全都看見了衚衕內正有個男人衝着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狂奔而來……
只是這四五個鬼子的動作已經成型,想擰都擰不回來了。
“我去你媽……”
許朝陽連衚衕都沒出,拿‘香瓜’手裡往牆體上一顆,甩手就讓出去了一個;
唰。
手雷在拋物線的軌跡下由高處墜落,第一顆直接砸在了九三式裝甲車前擋板上,‘碰’一聲彈開,於落地的同時,爆炸的衝擊力直接將倒在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旁邊的日軍崩走,算是徹底清了場。
此時,席捲的氣流涌入衚衕,許朝陽的長髮被這股勁風吹起,當風力一聽,許朝陽立即壓低身體,跟拋動保齡球似的,將第二顆手裡在撞擊牆壁後,以低空小拋物線軌跡扔了出去。
第二顆明顯比第一顆扔的準了很多,直接畫着小弧度落在了鐵殼王八的徹底,畢竟,那個位置已經再無遮擋……
轟!轟!
兩聲爆炸接連響起,第一聲爆炸將手持三八大蓋的大量日軍集體推倒的同時;第二聲爆炸直接擡起了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的車頭,就像是許朝陽腳上的張嘴靴子甩動時的樣子般,亮出了倒在車前的犬養次郎屍體,彷彿是許朝陽藏在鞋裡的大腳趾頭。
空!!
氣浪擠壓中,沉重的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重重落下,車身的重量全都落在兩個前輪上的同時,兩個前輪都已不同程度的扭曲被這股大重量直接壓扁。
呲!
失去了前輪支撐的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宛如醉酒後偏倒的女人,朝着一個方向塌掉了半邊身子。
在這種晃動之下,爲了穩住自身而捏死扳機的日本兵操控着機槍一秒都沒有停止火舌的吞吐,成片成片的子彈在完全不同的高低射界內亂飛……
噗噗噗噗……
泰萊爲數不多的二樓牆壁上不斷由於子彈的着落冒起煙塵,剛剛爬到樓頂,連頭兒都沒敢冒的常戰被牆壁上的子彈着落聲打的猛一縮脖。
當他嘗試着推開窗戶,冒着生命危險把腦袋探出去的同一秒,已經徹底壓低的九三式軌路兩用戰車車頭和槍口衝着地面的機槍,都在證明着許朝陽的成功!
“打!”
常戰一把抓起了手下人還沒來得及架好的歪把子卡在了窗口,衝着鬼子人羣不斷扣動扳機,整個人的晃動節奏已經完全和機槍後坐力融合。
可這點後坐力在常戰眼裡什麼都不算!
他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得靠去健身房擼鐵保持健康的現代人,常戰那是打小就揹着竹簍上山撿柴,每天往返山林間,扛着劈柴回家的真正男人。
“小鬼子!”
“你爹擱這兒呢!!”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
……
許朝陽正在向後狂奔,餘明浩和屈勇按照原定計劃立即拔掉了手雷的保險環,往身旁牆壁上一磕,在許朝陽只差幾步就從衚衕裡衝出來的間隙,打他頭頂直接扔了出去。
下一秒,許朝陽一頭衝出了衚衕,手雷在只有二十幾米的衚衕口落地……
一名僥倖活下來、且才站起來,直到現在腦瓜在還‘嗡嗡’直響的日本兵,眼看着兩個黑漆漆的物體落在了腳下,那時,他眼睛裡的金星還沒有散光,臉上立即出現了恐懼的神情大喊:“手雷!”
轟!
巨大的爆炸聲再次傳來,他的雙腿頓時化爲了一抹血污揚向天際;
空!
下一聲爆炸出現時,失去了雙腿支撐的上半身才從空中落下,就被第二股氣流重新掀了上去,阿爾泰眼看着半個鬼子在上空讓氣浪玩起了接力時,纔在爆炸聲下,徹底清醒過來。
他的已機會終於來了,阿爾泰高舉起手中的寶雕弓,將翠玉扳指高高舉起,這扳指彷彿有魔力一般,竟然驅散了頭頂的陰雲密佈,讓陽光在陰雲縫隙裡照射了出來!
“殺!”
阿爾泰催馬衝了出去,戰馬馱着兩個人依然能疾馳狂奔,當阿爾泰衝過遍地屍骸的街道,看着曾經親如兄弟的同族倒地不起,眼淚終於開始在眼角滑落……
可他沒哭,而是拿長弓當成了鞭子,在馬匹的跑動之下,直接甩在了一個從地面上剛剛坐起來的鬼子頭頂——啪!
一弓將鬼子抽倒後,身後手持彎把滿刀的鄂倫春族終於衝了過來。
當騎兵貼近,鄂倫春族的戰鬥力終於展現了出來,馬匹衝擊力下,每一個鄂倫春族都在馬背上奮力的揮舞着鋼刀,就像他們平時練的那樣,將一個個端着槍械的日本兵全都當成了紮在野地裡的稻草人,一次次砍下人頭。
哈……哈……哈。
打衚衕裡跑出來的許朝陽正貼着牆壁在大口大口喘息,他知道剛纔自己那兩顆手雷扔出去有多少幸運成分……
只是,衚衕外的馬蹄聲已經響了,鄂倫春人正叫嚷着衝殺向日本子的現在,他許朝陽是否有投彈精準的本領早就不重要了。
幸運,不也是實力的一種麼?
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正當許朝陽以爲戰場上最難搞定的大傢伙讓自己幹掉了時,正當鄂倫春族衝入日本人陣營、開始了自己最擅長的起兵衝擊時,許朝陽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又聽到了機械轟鳴的聲音,並且在這機械轟鳴聲音中,怎麼還有槍聲響起?
難不成……難不成泰萊城內,不止有一輛鐵殼王八??!!
要真是如此,這他媽不成在信息不足情況下出現的重大指揮失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