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康熙卻有些茶飯不思,此次撤三藩,迫在眉睫,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平西王吳三桂。
今日雖是朗朗晴空,他卻是心情不佳,其實他心裡清楚吳三桂必反,也做了兩手準備,明面上讓欽差大臣折爾肯到雲南去宣佈撤藩赦令,暗地裡北京附近的八旗、綠營、銳鍵營已奉旨開往太原、陝州、洛陽等地,且各省總督都得了密旨,湖廣、江浙、四川等地暗中調兵遣將,大戰一觸待發。
畢竟平西王吳三桂擁有十餘萬精兵強將,黨羽遍佈半壁江山,他不得不重視,不得不憂心。
“折爾肯都走了兩月有餘,成與不成,怎麼沒有絲毫音訊?這狗奴才,真是辦事不力!”康熙心中暗罵了一句。
隨侍太監見康熙面無表情,冷峻的可怕,心驚膽跳的道:“皇上,大臣們等待多時了…”
聲音細弱綿長,很是輕柔。
康熙大聲打斷道:“上朝!”
這麼一叫,康熙覺得心中的愁悶好了許多,整個人也恢復了些許神采。
等端坐在乾清門的龍椅上,在大臣的山呼萬歲中,康熙坦然處之,和剛纔宛若旁人,且神采奕奕,雙眼炯炯有神,顯得胸有成竹。
康熙淡笑道:“平身,可有要事啓奏?”
下首的康親王傑書、簡親王喇布、安親王嶽樂及各王各貝勒、伯爵,並六部九卿,皆站起,肅穆的道:“謝皇上隆恩。”
熊賜履站出,擔憂的道:“稟皇上,據報,河南、安徽、山東等數省匪類邪教極多,據說領頭是朱三太子,值此多事之秋,臣等堪憂。”
康熙心中一沉,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嗯了一聲,看向衆人,卻不言語。
明珠最善揣摩聖意,小心翼翼的道:“皇上仁慈,實乃千古第一明君,不但禁止圈地,還免了不少州府的稅賦,百姓感恩戴德,但總有些賤民不識好歹,若真是窮兇惡及的匪類,決不能輕饒。”
康熙有些苦笑不得,這馬屁拍的也太響了,直接哼了一聲,若真是如此,怎會有這許多刁民。
明珠卻並不害怕,反而笑容滿面,顯得榮幸之至。
康親王傑書挺胸昂首,不屑一顧的看了熊賜履等漢臣一眼,道:“臣願替皇上分憂,這些漢人不識好歹,必須嚴懲不貸。”
熊賜履卻不動怒,欲言又止。
康熙剛好看到這些細節,尋思道:“難道敬修先生有什麼難言之隱?”
輕笑道:“不必爭辯,康親王若去剿匪,豈不是大材小用,況且朕還有大用,傳旨,各省總督自行解決此事,若是發生民變,丟官罷職還是輕的。”
衆大臣皆道:“皇上聖明!”
康熙又正色道:“能招撫則招撫,不能招撫的嚴辦,不能姑息養奸。”
………
等散朝後,康熙留下了熊賜履、明珠和索額圖等親信。
康熙淡笑道:“熊先生剛纔爲何欲言又止,現在何不道來?”
熊賜履慌忙跪在地上道:“臣有罪,剛纔人多口雜,爲避免恐慌,顧不便明說,皇上,大事不好,據查京師內外盛傳邪教鍾三郎香堂,有數萬信徒,若是真的聚齊,京師危矣。”
康熙聽了心中不由的一陣焦躁,想起自己即位以來,自認爲英明神武,廣施仁政,爲何如此多人要造反?又想滿清騎射無敵,何懼些許平民。
想到此,大笑一聲,淡定的道:“些許平民,就是百萬,又有何懼哉?傳旨下去,九門提督守好大門,大內禁衛配合衙門和巡防營秘密逮捕賊首,反抗者格殺勿論!不可傷了尋常百姓,還有太皇太后哪裡多派些侍衛守護,萬萬不得有失。”
康熙輕輕鬆鬆就破了數萬賊寇,熊賜履等皆歎服,明珠搶先道:“皇上聖明,此計大妙,即不傷筋骨,行甕中捉鱉之計,且擒賊先擒王,簡直手到擒來,武功卓絕。”
康熙卻不見喜怒,道:“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熊賜履等道:“扎,臣等告退。”
等他們離去,康熙板起了面孔,喃喃自語道:“朱三太子、吳三桂都來吧,朕要和你們好好較量一番。”
……
一路上長林豐草,野果垂枝,但山路崎嶇,江濤只能牽馬而行
不時奔出一下小獸,有野兔、野雞、野羊等,天空還飛翔着恨虎鷹,好一片祥和的美景。
江濤邊走邊想道:“這裡野生動物很多啊,現在又沒有什麼野生動物保護法,正好用來改善伙食,還有這些野果也是有用處的,咦?怎麼走了十餘里,還不見老百姓?不是說有很多逃民嗎?”
可是他的手下吵嚷不休,匪氣十足,打消了他欣賞美景的雅緻,心中暗暗擔心道:“怎麼才能讓他們變得令行禁止呢?”
好聲好氣對這些土匪肯定無效,江濤只好大喝道:“兄弟們,安靜些,咱們不是去趕集的,一切看我的手令行事,萬萬不可異動。”
衆人這才噤聲,有愛說話的還專門捂住了嘴巴,少當家可是有名的急性脾氣,惹惱了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江濤叫來王大山,讓其他經年悍匪帶路:“大山,怎麼沒遇到尋常百姓?”
王大山看了看左右,疑惑的道:“少當家,這裡是黑虎寨的地盤,他人哪敢入內。”
江濤暗自苦笑,“哦”了一聲,言多必失啊,掩飾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叫本少當家爲少爺,免得暴露了咱們的行蹤,而且言行都要注意,不可節外生枝。”
“是,少當家。”
“哦不對,是少爺!”
江濤撓了撓頭,心想慢慢來,也就不再多說。
不過走了五里,就聽見前方一連串嗷唔的狼吼聲。
王大山沉聲道:“少爺,大概有十三頭狼,是殺還是繞道?”
江濤大笑道:“韃子咱們都不怕,何況幾頭野狼,正好等下吃狼肉,可別放跑了一頭。”
“少當家說的是……”
“嗯!”江濤瞪起了牛眼,叫道:“現在分爲兩組,十三名弓箭手歸江大壯統帥,十三名刀手歸王大山統帥,刀斧手在前,弓箭手在後,先齊射,再衝殺,具體看我的號令,江虎、江豹作爲俺的親衛,可明白了?”
衆人忙點了點頭,變換好隊形,把江濤護在了中間。
這一次出動,共帶了20把牛角弓,全部交給了義弟們,牛角弓可以說是這時代最好的弓了,製作過程複雜,所用材料繁多,極是難得,壞一把就少一把,江濤這纔想到兇險處:“千萬不能讓官兵看到這些弓箭,哦,無妨,反正等會咱們就是官軍。”
狼吼聲漸進,不一會,風吹草動,江濤果然看見十三頭灰狼直衝過來,宛若一支軍隊,領頭的灰狼足有兩米長,其餘的體型稍小。
當只距百米時,那頭狼又長嘯一聲,狼羣戛然而止,灰狼個個鬃毛倒豎,作勢欲撲。
兩旁都是山丘,人和狼就在這獨道上相遇。
江濤冷笑不止,暗道:“見到了本土匪還不跑,真是傻。”
他拔出腰刀,喝道:“緩步逼近,後隊跟上。”
那頭狼眼冒兇光,咆哮一聲,狼羣立即撲過來。
江濤興奮的喝道:“停,弓箭手準備。”
等狼羣只距五十米時,他又喝道:“射!”
嗖,嗖,嗖……
一輪齊射,每頭狼都中箭了。
兩輪齊射,還能奔馳的野狼不過兩頭,那頭狼身上也插了三支羽箭,卻仍是沒死,這才知曉厲害,忙掉頭跑去。
江大壯喝道:“着!”
那頭狼應聲而倒。
剩下的一頭灰狼也被亂箭射死。
江濤佩服不已,心中喜道:“果真不凡,看來山寨還是有人才的,這羣小子真不錯,幾乎箭無虛發。”
等衆人收回了箭支,江濤提着頭狼試了一下,足有一百多斤,心中樂呵呵的,對接下來的行動充滿了信心,笑着道:“很好,若是大夥一窩蜂的衝過去會如何?會不會有人受傷?”
衆人聞言心中一緊,皆暗歎不已,一頭兩頭好說,若是十餘頭狼就難說了。
江濤見大夥都在苦思,知道差不多了,繼續道:“咱們弟兄把力氣使在一處,絕對事倍功半,這也是俺強調的一切行動聽號令的意思,好,出發。”
大夥一口氣走了三十餘里,才發現一個小村落,且人丁稀少,江濤心中有數,就是因爲咱們這些土匪,才造成山區人口稀少,自己以後要讓這些百姓見到土匪就高興。
江濤等也不入村,又行了十餘里纔來到大路邊,見人馬疲憊,索性來到小河邊,準備吃食。
他傷勢未好,又長途跋涉,雖是身強體壯,也感覺吃不消,索性席地休息。
江大壯領着一班小子,拎着狼,給它們剝皮除內臟,麻利的很,顯然是經常做此事,而王大山則安排埋鍋燒水。
江濤口水直流,暗道:“俺只吃過狗肉,不知狼肉怎麼樣。”
半個時辰後,江濤拿起一大塊狼肉就往嘴裡送,只覺肉質較硬,耐嚼,除了肉味,還有些許土腥味,遠不如狗肉好吃,幸好他的牙口不錯,倒也吃的動。
好在他前世是在農村長大的,知曉在這個時代能吃飽就不錯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之後又吃了一塊,見一幫少年在搶奪鍋中僅剩的一塊狼肉,江濤上前一看,只見一鍋清水,這才明白過來:“靠,沒油,沒調料,怪不得沒什麼味道。”
等又休息了一刻鐘,江濤朝王大山點了點頭,衆人換上了綠營兵衣甲,順着大路奔馳而去,路邊的百姓看見了俱都遠遠的躲開,在他們的印象中官軍和匪徒沒什麼區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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