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與蔡文治站到了沙盤旁,高飛從一邊拿起指揮棒清了清嗓子道:“諸位長官,武漢地處江漢平原東緣,踞長江與汗水之間,扼守平漢、粵漢兩條鐵路的銜接點,是中國的心臟腹地,又是東南西北水陸交通的樞紐,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從戰術上看,武漢三鎮易攻難守,武漢近郊尤其江北更是無險可守,所以在戰略上應該守武漢而不戰於武漢,把國軍主力放在武漢的外圍,憑藉江南之鄱陽湖、九嶺山和江北之大別山以及長江兩岸之丘陵、湖泊地帶進行持久作戰,牽制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和戰備物資武器彈藥,以強有力之一部在武漢待命,一旦戰機出現,當立即向當面日軍發起反擊,粉碎日軍合圍進攻之企圖!日軍此刻國力與其戰略儲備物資已經消耗差不多了,如果我軍在武漢城下與日軍進行大規模的消耗戰,那麼我敢斷定,日軍在我國的戰略性進攻當止步於此,即便丟失武漢在整體上無關大局了!擬定下步在長沙連續與日軍進行爭奪戰,戰爭將向長期性發展,抗日戰爭已經進入了相持階段。”
陳誠與蔡文治驚訝的相互望了一眼?因爲高飛所言的戰略部署實際上就是之前秘密會議的研究結果,當天會議參加者皆爲國府高官,高飛是斷不可能得知的,蔡文治深深的吸了口氣,沒等開口說話,門外頓時響起了一陣掌聲?
高飛望向辦公室門口,發現一名皮靴嶄亮的蘇軍少將站在門口,正用非常激動的目光望着自己?高飛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因爲這名蘇軍少將竟然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到底這名蘇軍少將是什麼人?
陳誠微微一笑對高飛道:“這位就是蘇聯軍事顧問團的朱可夫少將,高飛你的戰略企圖與朱可夫少將和蔡文治的基本相同,甚至說有驚人之想象之處,正好驗證了英雄所見略同這句話啊!”
朱可夫望着高飛說了一番俄語,站在其身後的翻譯急忙道:“朱可夫少將詢問您是什麼軍校畢業的?可有國外留學的經歷?”
高飛一笑十分自豪道:“我是黃埔門生,中國軍人,我爲我的黃埔軍人身份感到無比自豪,這場戰爭是日本帝國主義強加給中國人民的,雖然我軍訓練、武器皆不如敵,國土淪陷過半,但是,我黃埔軍人之熱血悠然未冷!我黃埔軍人每戰衝鋒在前,死傷無數,亦以血肉之軀爲國家民族重鑄長城,捍衛國家之獨立,民族之自由!乃我黃埔軍魂所在。”
朱可夫點了點頭對陳誠道:“有如此軍人的國家是永遠也不會被敵人所戰勝的,我相信這場戰爭中國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朱可夫是何許人也?高飛自然再清楚不過了,對於這位二戰之中赫赫有名的蘇軍名將,雖然朱可夫此刻還是一名主動前來中國充當軍事顧問,躲避國內大清洗名不見經傳的蘇軍少將,但是,高飛此刻已然感覺到了一絲的壓力,面對朱可夫睿智的目光,高飛才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盛名之下無虛士。
朱可夫1938年在中國任短時間軍事顧問後升爲白俄羅斯特別軍區副司令員,1939年9月,日軍在哈勒哈河地區進行武裝挑釁,遠東形勢緊張。朱可夫被任命爲駐蒙蘇軍第一集團軍司令員,指揮對日作戰。他在短時間內成功地組織和實施了哈勒哈河戰役,以傷亡九千餘人的較小代價,取得殲敵五萬餘人的巨大勝利。在這一仗中,朱可夫初露鋒芒,表現出他高超的指揮才能和組織能力,他善於協調步兵、炮兵、坦克兵和航空兵的行動,大膽實施迂迴包圍,出敵不意地殲滅敵軍主力。他的集中使用坦克的理論也在實戰中受到印證,朱可夫凱旋莫斯科,受到舉國讚揚,榮膺蘇聯英雄稱號,可以說至此一戰就徹底打消了日本人北進的戰略意圖。
高飛作爲戰略部署會議的列席人員,第一次參加如此高級戰略會議,但是會議的沉悶卻讓高飛始料不及,包括陳誠在內,幾乎所有的人似乎都顯得有些慎言,高飛這才知道,在這種戰略層面會議上,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會議的進程也顯得十分緩慢,人們似乎總在細枝末節的問題上反覆的浪費時間,對於戰略層面上的戰役組成和戰術實施方面的問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羣瞎子和聾子在討論決定中國命運的大決戰嗎?明哲保身是不錯,但是這樣似乎有點太爲過分。
在之後的晚宴之上,高飛望着一排排的牛排與紅酒、魚子醬與香檳,還有那裝在精緻瓶子中有些發藍的伏特加有些發呆,似乎太過奢侈了!要知道在前沿的很多官兵都是食不果腹,珍數着槍膛內不多的子彈在抵抗日寇。
幾杯伏特加下肚,朱可夫似乎開始變得健談起來,其操着半生不熟的幾句中國話夾雜着大量的俄語同高飛聊了個熱切,不過對於蘇聯國內的很多事情,朱可夫明顯是敢怒不敢言,一提就有些毛骨悚然避之不及的架勢!
高飛自然知道,現在的蘇聯已基本形成高度集權的統制型經濟體制,與此相適應,政治權力也趨向於高度集中,蘇聯體制內對斯大林的個人崇拜及斯大林對權力的專斷正在成爲蘇聯政治領域的主導傾向。
實際上,這種權力集中化的情況引起了蘇□□內部分領導者的憂慮,同時,在工業化和農業集體化的政策方針等具體問題上,黨的領導層也一直存在分歧。雖然通過幾輪□□,斯大林已經清除了曾經對他的權力和路線構成威脅的老布爾什維克中的反對派,提拔了一批忠於自己的較年輕的幹部進人領導層,但他的地位還沒有最後穩固,他的政策主張仍有可能遭到來自中央委員會乃至政治局成員的反對或抵制。爲了把新反對派扼殺在萌芽狀態,斯大林需要展開一場全面的政治大清洗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