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李子任卻無所謂的道,“剛纔爲了搶救夾層木料,就沒顧上個人形象,倒是讓副總司令和參謀長見笑了。”
邱清泉道:“說到這要塞,剛纔到底怎麼回事呀?”
王耀武也連聲問道:“是啊,剛纔那麼大的爆炸,要塞是怎麼扛過來的?”
李子任道:“副總司令還有參謀長,我也說不清,你們還是自己上去看吧。”
當下李子任帶着邱清泉和王耀武順着登山的步道,很快就上到了招寶山頂。
離山頂還有幾十米,邱清泉和王耀武就看到了熟悉的主碉堡,這個主碉堡,他們兩人前後已經視察過不下十次,可以說是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但現在乍一眼看去,卻突然之間變得有些陌生了。
邱清泉觀察力相對敏銳一些,很快就發現了不同,失聲說道:“我的老天,主碉堡被削掉了至少三米!”
邱清泉一說,王耀武也發現了。
李子任還是沒多說,直接帶兩人上到主碉堡頂上。
站在主碉堡的頂上,兩個人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主碉堡頂居然是中空的,四周的圍擋被炸得參差不齊,中間的空隙中卻散落着大量的木料。
只是這些木料大多都已經摺斷,並燒得烏漆麻黑。
十幾個士兵正在整理這些木料,李子任剛纔估計多半也是在搶救這些木料,所以纔會弄成那一副鬼樣子。
可看了半天,邱清泉和王耀武還是沒看出啥門道。
“奇了怪了。”邱清泉蹙眉說道,“就剛纔的爆炸,不該只有這點威力纔對。”
“是啊,剛纔的爆炸當量至少也得好幾噸炸藥吧?”王耀武道,“這個藥量,足可以炸平一座小山,又怎麼會崩不開區區一個主碉堡?”
“這個,卑職也是說不清。”李子任搖搖頭,又道,“還是讓龔市長跟你們說。”
邱清泉、王耀武回頭看時,便看到已經從鄞江市府秘書長晉升爲鄞江副市長的龔衛謙帶着一隊士兵急匆匆的趕過來。
那隊士兵肩上還扛着一捆捆的炸藥包。
不過仔細看,那些士兵扛着的炸藥包跟普通炸藥包還不太一樣,但具體哪裡不一樣,兩人卻又說不上來。
“龔市長!”邱清泉兩人先打了個招呼。
“王司令,邱參謀長。”龔衛謙作揖道。
邱清泉指了指那隊士兵肩上的炸藥包,問道:“龔市長,你這是?”
龔衛謙道:“哦,這些定向反應炸藥包,是防禦鬼子的自殺式轟炸的關鍵。”
“定向反應炸藥?”邱清泉似乎有些明白了。
王耀武卻還是一頭霧水,問道:“這玩意有什麼用?”
龔衛謙道:“這玩意的作用,就是在遭受巨大沖擊之時,會瞬間自動引爆,併產生一個向上的衝擊力,抵消掉來自鬼子轟炸機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這樣不僅可以保護住主碉堡的主體建築完整,還能保證主碉堡內的人員不遭受衝擊波殺傷。”
這下王耀武也終於明白了,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厲害!”
“天才的發明!”邱清泉讚歎道,“龔市長你真是一個天才!”
“邱參謀長過獎了,這可不是我發明的。”龔衛謙趕緊搖手,“這個定向反應炸藥夾層其實是鍾總司令所發明的。”
“竟然是子韌發明的?”
邱清泉和王耀武面面相覷。
還有這傢伙不會的事情嗎?
打仗這麼厲害,小說寫得這麼好,還特麼會科學發明創造,要不要這麼出挑啊?你這樣的優秀,作爲你的下屬兼同僚,我們壓力真的好大。
王耀武爲人的確非常謹慎,一下就意識到其中的利害之處。
當下王耀武對李子任說道:“李旅長,這個定向反應炸藥夾層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絕不能讓鬼子知道這秘密。”
如果小鬼子知道這個秘密,多炸一次就能得逞。
因爲定向反應炸藥的夾層,需要時間進行修復。
“副總司令放心。”李子任沉聲說道,“招寶山、金雞山已經實施戒嚴,閒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甚至就連要塞守備旅的官兵也被卑職勒令呆在碉堡內,不許外出,知道其中秘的只有龔市長以及這十幾個可靠的市府憲兵。”
王耀武便不再多說,因爲龔衛謙和市府憲兵不受他的管轄。
這時候,龔衛謙已經開始修復工作,首先清走要塞的士兵,然後讓隨行的十幾個憲兵在堡頂夾層底部鋪設木料,木料鋪好之後再在上面放置反應炸藥,反應炸約放置好了之後再鋪設一層木料,再然澆灌混凝土。
看着龔衛謙和十幾個市府憲兵在那裡忙碌,邱清泉感慨道:“有了這反應炸藥夾層,鬼子的自殺式轟炸也就沒有卵用,招寶山要塞和金雞山才真正是固若金湯了!這也就是說,鄞江口這條道,鬼子是走不通了。”
“那也不能夠大意。”王耀武卻擔憂的說道,“小鬼子不傻,肯定會想到其中有問題,如果我是岡村寧次,就一定會通過情報戰線破解這個秘密,而一旦讓鬼子知道了這個秘密,這個反應炸藥夾層的作用也就大打折扣了。”
“這個倒是。”邱清泉深以爲然道,“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
王耀武說道:“就是不明白,子韌爲什麼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市府的憲兵隊負責?交給要塞守備旅甚至特戰大隊負責不好嗎?”
邱清泉說道:“我倒不像你這麼認爲,我認爲這恰恰是子韌的高明之處。”
王耀武說道:“你是說,鬼子情報部門也會這麼認爲,所以會把要塞守備旅以及特戰大隊作爲刺探對象,而沒人會想象市府憲兵隊身上?”
“就是這理。”邱清泉道,“這叫反其道而行之。”
王耀武搖了搖頭,又說道:“可是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秘密終究是不能保守一輩子的,雨庵兄,你說這個秘密能夠保守多久?”
“想那麼多幹嗎?”邱清泉灑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