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李新探長才帶着一批警察出現在了這棵黃桷樹的刺殺現場,而此時,王風早已然將這兩名殺手的屍體裡裡外外地翻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兩名殺手雖然刺殺沒有成功,但是絕跡的工夫卻做得非常出色,衣物和身上沒有一絲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便是他們用來刺殺的兩把手槍,也是在市面上非常常見的盒子炮,這種有些老式的手槍,便是在地主武裝和土匪武裝中都是非常多的。
“怎麼樣?老夥計?”李新來到了王風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着。
王風只是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告訴着他:“這能有什麼呢?呵呵,這種生活我已經習慣了,隔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想要我的命!”
李新點燃了一支菸,遞給王風,王風卻擺了擺手,李新勸道:“老王呀,我知道你現在的心境還沒有平復,抽支菸可以幫你提提神!”
王風還是搖着頭,道:“你是知道我不抽菸的,對於我來說,抽菸就跟抽鴉片沒有區別,我不想自己的思維被煙霧繚繞,就算是提了神,那也只是打雞血的感覺,有什麼好呢?”
李新愣了愣,將遞出去的煙放進了自己的口中,抽了一大口,吐出一圈煙霧來,就好像是一種十分得享受。他看了王風一眼,笑道:“算了,我說不過你,你願意跟委員長學,我也沒有辦法!”
王風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大家都知道,蔣介石是不抽菸的,他的個人習慣還是相當得健康,可以成爲國人的榜樣。
又抽了一口煙之後,李新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來:“老王,你說這兩個刺殺你的殺手,會不會是殺死方文青的人呢?”
王風看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
“爲什麼?”李新問道。
“這兩個案子裡,使用的手槍不同!另外,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因爲我,他們要殺掉方文清;又或者是因爲方文清,他們非要我死!呵呵,再說,負責查辦方文清兇殺案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那個案子也纔剛剛開始,還沒有什麼進展呢!”王風解釋着。
李
新想了想,沒有爲這個想法再作深思,而是想到了另外的一層問題:“我真得有些奇怪,這兩個殺手化裝成滑桿夫,他們怎麼就知道你會從望龍門碼頭上岸?又怎麼會知道你一定會僱傭他們擡你呢?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嗎?如果真得是巧合,也未必太巧了一些吧?”
聽着李新的詢問,王風也皺起了眉頭來,其實在剛纔,他的腦海中就不止一遍地問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只能猜測地道:“如果他們真得是衝着我來的,那麼肯定盯視我有幾天了。昨天我從望龍門碼頭過渡到南岸去,他們定然已經看到,我昨天晚上沒有回來,他們也知道。他們可能一直守在望龍門碼頭守株待兔。”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只是他們爲了要我僱傭他們,坐他們的滑桿,也定然想了不少的辦法。”他說着,又想起在望龍門碼頭上,這兩個殺手在向自己攬生意的時候,與那些碼頭上其他擡滑桿的人所發生的衝突,如果說那只是他們合夥在自己的面前演的一齣戲,騙自己會因爲同情心而坐他們的滑桿,那麼那些在望龍門招攬生意的滑桿夫都會可疑;另外,這兩個殺手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性情,一定會對受欺負的他們感到同情呢?難道是有一個熟悉自己性格的人在他們的身後作主使嗎?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不由得感到自己的脖子都在森森地冒着冷汗。
見到王風只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嘴,象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李新忍不住地問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王風只是點了點頭。
“你又想到了什麼呢?”李新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王風轉過頭,望着他,笑了一下,卻又搖了搖頭,道:“也沒有什麼,也許是我在胡思亂想!”他說着,又對着李新道:“對了,老李,昨天的那個案子你和金彪去調查得怎麼樣?”
聽到王風問起了方文清的案子來,李新如實地相告着:“我們去了交換站,那個站的站長是由電話局的局長兼任的,只是平時的時候這個局長很少在那裡,所以實際上方文清纔是那裡真正的一把手!”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王風有些不耐煩地點着頭,追問
着:“你說點有用的東西!”
李新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們也已經知道了方文清爲什麼會出現在朝天門和望龍門之間的原因。”
“哦?”王風連忙追問着:“什麼原因?”
李新道:“那個交換站上只有十個人,除了電話局的人之外,還有一個軍方的代表,是一位少校,叫作李必成。他告訴我們說方文清在前一天曾打電話邀請他的老鄉在朝天門的蜀香閣聚會,當天下午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交換站,去了市裡。”
“方文清的老鄉?”王風一怔,馬上便聯想到了段明宇來,他還是問道:“李必成有沒有說方文清請的是哪位老鄉?叫什麼名字?”
李新搖了搖頭,道:“李必成不知道!”他說着,又接着道:“不過劉金彪說他知道,而且他還說這件事他去查。我想,今天他應該就可以查出結果來了。呵呵,如果不是因爲你這裡出了事,這個時候,我可能會去找他了!”
“原來是這樣呀!”王風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劉金彪會去查誰,除了段明宇,只怕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看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而驗屍官還沒有到,王風不想再在這裡的多作逗留,他的時間也是非常緊張的,當下對着李新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李新怔了怔,忙問道:“又有事?什麼重要的事呀?”
王風看着他笑了笑,道:“老李呀,你看你,不是你應該問的,你總是要問,你別忘了,雖然我有的時候也會穿你們警察的制服,可是我並不是你們警察!”
李新愣了愣,只得一笑,道:“這裡可是死了兩個人,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叫我如何交差?怎麼也要跟着我回警察局裡,寫個筆錄吧?”
王風卻是不以爲然地一笑,道:“要是我的反應慢一點,你看到倒在這裡死去的就不是他們,而是我了!”他說着,轉過身去,在離開之時,還不忘記調侃一樣地對着李新道:“老李,怎麼寫,你比我有經驗得多,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被王風如此一說,李新也只能尷尬地點了點頭。
(本章完)